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150)+番外
沈禾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他拿不准戚拙蕴会不会喜欢他的自作主张。
也许有的人觉得是弥补,有的人却会觉得是在揭开旧伤疤。
沈禾紧紧盯着戚拙蕴的脸。
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锋利浓黑的长眉,试图抓住他每一个微小表情。
这决定着沈禾未来几年,到底还要不要送出这份生辰礼的后续。
戚拙蕴曲起骨节分明的手指。
手背的青筋随着他的手指,受到细微的牵动。
没有落字的封皮被翻开,露出第一页。
漆黑的线条简洁,但格外灵动的在纸业上跳跃。
一个小小的孩子躺在摇篮里。
下方画了分格,摇篮里的孩子好奇的睁大眼睛,在下一个格子里,变成了笑脸。
最右下角的格子中,一双属于女子纤细的手探出。
戚拙蕴愣住了。
这画并不精细,至少跟沈禾往年来送给他的那些画比起来,这画简直算得上潦草随意。
即便如此,戚拙蕴也能够从孩子的脸上,看到一些属于他自己的影子。
他忽然喉头发紧,发不出半点声音。
身侧紧紧挨着他的少年,试探的小声说:“哥哥,看的顺序是从左往右,向下看。”
他说完,仔细盯着戚拙蕴,不能从他现在的神情中确认他到底满不满意。
于是沈禾试探着,再往后翻过一页。
孩子被那双手抱起来,落进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他幼小圆润的脸上露出纯然的笑意,天真单纯,与成年后深沉的太子没有丁点相似。
戚拙蕴喉结滚动了一下。
又一下。
他自然能够感受到身侧少年紧紧落在他脸上的视线。
那道视线如此的鲜明,存在感十足。
他知道少年在等待什么。
但戚拙蕴一时半会,发现自己张不开口,发不出声。
他静默的将书页往后翻。
黑眸盯着上面每一个画面,细细的看着。
大约看奏折都从未如此仔细过。
沈禾于是也安静的,乖乖坐在他身侧,视线落在画纸上。
随着戚拙蕴翻动,一页页重新看自己画的东西。
他的手缩在袖子里。
宽大的袖口掩盖住他扣手指的动作。
沈禾想,如果不满意的话,那就算了。
他以后,再重新想其他的生辰礼物。
青年太子的手指在翻到书册一半的时候,停顿下来。
方格里的孩子已经长大到八九岁。
他穿着一身靛青色鹤纹长衫,发丝一丝不苟的束起来,绷着一张稚嫩的脸,黑眸如点漆,瞧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
在下一个格子里,长得与他有些相似的宫装长裙女人,抱着个婴儿弯腰给他看。
八九岁的小太子依偎在皇后身边,他仍旧是一本正经的,小小年纪就很老成。
但不同的是,他有母后,他有亲人,他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对他充满了爱意,笑容中裹满了蜜糖。
那是画中虚假的糖,是现实中,真正的戚拙蕴从未得到过的,零星都不曾有的。
在这本古怪的画册里,人人爱他,敬他,赞他。
他活的美满无比。
戚拙蕴的手指停在最后一页。
画册在十二岁戛然而止。
隐约有墨迹从背页透出来。
戚拙蕴翻动薄薄的纸张,瞧见用细细小毫写得无比端正认真的字迹。
“故事暂停,下回再续!”
“祝太子殿下生辰快乐,此后年年生辰,重新长大一遍!”
第82章 喜欢
沈禾满心的忐忑。
他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慌张, 心跳一拍一拍似乎变得快了起来。
指尖抓弄手背的力道不自觉加大。
他不知道戚拙蕴能否接受这样的生辰礼物。
就这么忐忑的熬到了戚拙蕴看到最后一页。
沈禾小声询问:“哥哥,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沈禾话没来得及说完,戚拙蕴合上画册, 将沈禾抱入怀中。
他的拥抱来得突兀,沈禾被这个拥抱吓得心脏漏跳一拍。
按着他腰背的臂膀坚实有力,力道极大, 青年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廓上, 烫得他耳廓升温。
他屏住呼吸, 不敢说话。
但心中的忐忑, 在这个紧得像是要把人勒入骨血的怀抱中, 烟消云散,归于松缓。
看起来, 没有送错,这个礼物是个很好的决定。
沈禾不自觉的翘起唇角, 圆润的眼眸弯弯,抬手回抱住戚拙蕴,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 安抚般。
戚拙蕴用了极大的的克制力, 才让自己仅仅只是拥抱。
他按着少年的后脑勺, 让他看不见自己的面孔,嗓音沙哑干涩:“禾禾……怎么想起来,送这样一个礼物?”
少年趴在他的肩头, 手还在轻缓的拍抚他的后背,闻言似乎是在他耳边发出一点, 极其细微, 难以捕捉清晰的气音笑声。
少年犹豫着,带着些羞赧, 将嗓音压得极低:“就……嗯,忽然想起来,忽然……”
后半句话被压得过轻,戚拙蕴差一点就要听不清少年的话:“想为你编造个故事,在故事里,很多人爱你。”
沈禾在心中跟上后面的,不能说出来的话。
让你在故事里,真正成为一个爽文主角,拥有想要的一切。
在故事里,从一岁到二十五岁,全部重新长大一遍,告别所有的苦痛与孤独,活的幸福美满。
沈禾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在心中念着这些话,戚拙蕴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他的心跳,在这些心中念白响起的时候,变得一声比一声激烈。
心脏砰砰砰砸在肋骨上,从骨头传到耳中,无比的清晰,耳中能够听见的声音尽数被心跳声掩盖。
好像是一直埋在水下,被藏着许久的东西,终于压制不住的,在这一刻浮出了水面,要让他看得清楚明白。
沈禾突然很害怕。
说不出的害怕。
像是干了一件,极其不好的坏事。
像是他小的时候,不小心点燃了爷爷的老柴房,他看见火苗蹿起来那一刻,心中的张皇失措与无能为力,铺天盖地涌过来,压得他喘不上气,只剩下心脏在无用的喧嚣尖叫。
他干了什么坏事呢?
沈禾不知道,他在极力装傻,这样可以假装老柴房的火苗与他无关,可以假装他只是那场火里唯一受到惊吓的受害者,可以避免所有的训斥跟问责。
哪怕他清楚明白,那些问责是对他的关心与担忧。
但他不想要。
他紧张的僵住身体,拍抚青年后背的手慢慢放缓,僵硬的按着他的肩头,试图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撤。
这样紧紧贴着,激烈的心跳声很容易,便能传到另一个人的耳中。
沈禾有一会儿没听清戚拙蕴在说什么。
只注意到青年低沉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来回刮磨,大概是在说很喜欢他的生辰礼,等后面的故事,夸他画的很好,说他是与青年最亲近的人,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