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

他会在京市读四年大学，到时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戚拙蕴吗？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关系这么好，又认识这么久，应该他的机会比较大吧？

不知道哥哥在京市有没有碰到喜欢的人，只要没有，他就还有机会的吧？

沈禾一想到这里，就觉得精神一震，恨不得时间过得快点再快点。

要不是戚拙蕴现在一副忙于提高他的学习成绩，无心其他的模样，沈禾就要忍不住问戚拙蕴有没有男朋友了。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有的。

沈禾控制不住的心中暗喜。

要是有男朋友，或者喜欢的人，怎么忍得住一天到晚光看书，不看人消息的？

而且哥哥的手机好像一直很安静，都没人找的吗，还是开了静音？

“禾禾，好好写题。”戚拙蕴温和的嗓音响起。

沈禾立马收回发散的思绪，埋头继续学习。

戚拙蕴不是看不出沈禾的疲惫。

事实上，沈禾现在的成绩，几乎可以挑选京市除清北外的任何一所学校。

可戚拙蕴总想让沈禾得到更好的，也想有更大的范围照顾沈禾，帮助沈禾。

这样一直到过年，沈禾才放松许多。

回老家见外公外婆前一天，沈禾眼巴巴望着戚拙蕴：“哥哥不可以跟我们一起过完年，再回老家吗？等过完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呢。”

沈禾知道戚拙蕴除夕那天都要去给父母扫墓，但出了两尊冷冰冰的墓碑外，戚拙蕴在老家没有任何依靠，他的亲戚都不太欢迎他。

戚拙蕴在楼下送沈禾，将他的围巾拉得更高，裹住下半张脸与微红的鼻尖，手指难以克制的，在少年柔软冰凉的脸颊侧轻轻捏了下。

他说：“不了。”

“回去跟你的长辈们一起好好过年吧。”

戚拙蕴心动了。

但他知道这对沈禾来说并不是个多好的提议，何况现在还不到能带着他去见他爸妈墓碑的时候。

他温声说：“等以后，以后如果你还想，那哥哥就带你去。”

沈禾脸颊红红的点头。

埋在围巾里的嘴角慢慢上扬，止不住的笑。

以后？

以后。

以后可真是个美好的词啊。

*

年后戚拙蕴很快回京市。

跟去上学的沈禾几乎前后脚。

沈爸爸还特意开车去送了戚拙蕴，口中琐碎的念叨着：“小戚你走这么早干什么？你们大学开学又没这么快，过完正月十五再去也不急啊……”

戚拙蕴姿态全然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时的冷淡慑人，反而格外温驯，轻声回答沈爸爸的话：“小禾十五不放假。学校也有些事，我跟一位学长筹划了个前景不错的项目，正是缺人的时候。”

沈爸爸只好叹气，复又笑了起来，拍拍戚拙蕴的肩：“小夥子好好干，以后有大出息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叔叔阿姨，这方面我跟你阿姨也是一路白手走过来的，还算有点经验。”

戚拙蕴真心实意的说：“我知道，谢谢叔叔。”

沈爸爸送着他去检票，临登机前，戚拙蕴对沈自鸣说：“五一后我有时间，到时候回来陪禾禾高考，您记得跟他说要好好学习，我在北大等他。”

沈自鸣挥手笑眯眯看着戚拙蕴走远，而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咧嘴：“哎哟，北大哈哈，我们小禾要是能考上，祖坟冒青烟了。这孩子对小禾真是好的没话说。”

就算是亲哥都没法儿这么上心吧？

沈禾还不知道他爸妈也被买通了。

他现在就是个无情的学习机器。

每天数着日子过，简直恨不得马上高考，早死早超生。

阴历二月九这天，戚拙蕴早早打了电话给沈禾，说买了晚上的机票，会回来陪他过生日。

沈禾大喜过望，他还以为戚拙蕴不会回来呢。

听他爸说戚拙蕴在忙着跟同学创业。

沈禾别的不清楚，创业有多忙多累还是很了解的，毕竟从小看着他爸妈一路做大做强。

最忙的时候就是创业初期了。

那时候沈禾几乎三天两头被送到亲戚家，这个姨姨家玩两天，那个叔叔家呆一周，这也导致沈爸沈妈总觉得亏欠沈禾，凡是有空都要来陪他，力争许多事亲力亲为，将孩子娇生惯养宠的不像话。

亏得沈禾乖。

不然非得变成个小魔王不可。

沈禾满十八岁，家里没学什么有钱人搞成人礼，一家子亲亲热热定了饭店，就自己人聚餐庆祝。有空的都回来看孩子。

戚拙蕴到的时候，挺多亲戚对他很是好奇。

他们可没少从沈禾嘴里听说这个哥哥。

就这么两年，沈禾动不动哥哥长，哥哥短，吹的哥哥天上有地上无的，一群人耳朵要起茧子。

尤其是沈禾的亲表哥堂哥们，要说心里不酸，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倒是要看看什么牛逼人，将他们的宝贝弟弟哄成这样。

而后，沈禾兴冲冲出门去接人，带着戚拙蕴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无数双眸子汇聚在门口，一眨不眨的盯着戚拙蕴。

那场面还怪吓人的，换个心里承受力弱些的，当场就要手足无措。

戚拙蕴却面不改色，礼貌问好后，被沈禾拉着坐在他身边，微微垂着脸，与沈禾说话。

两人间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包厢里一堆等着日后在沈禾面前审判戚拙蕴的哥哥们脸都绿了。

这脸，这腿，这气势，还有这能考状元的脑瓜子。

靠。

他们弟弟要是个小姑娘，一准儿被迷的晕头转向。

哥哥们心里骂骂咧咧，殊不知他们弟弟就算不是个小姑娘，也已经被迷的晕头转向了。

姐姐们倒是很友善，看见帅哥心情格外好，感觉眼睛得到了净化。

聚餐完毕，戚拙蕴跟着沈禾一起回家。

沈爸爸开车，后备箱跟后座堆满了礼物，都快坐不下人。

沈禾还没收到戚拙蕴的礼物，他有些好奇。

但他不好意思主动问。

只能自己偷偷摸摸瞟戚拙蕴，小动作一个接一个，像只不能安分坐着不动的小狗。

戚拙蕴假装自己看不见。

等回到家，沈爸爸跟沈妈妈下楼说：“小禾你跟哥哥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太晚，明天还要回去上学呢，乖乖的啊。爸爸妈妈去送爷爷奶奶跟外公外婆，今晚就不回来了。”

沈禾欢送！

他十八了！

沈禾脸颊通红的想！

他成年了！

沈禾简直想现在就告诉戚拙蕴，他喜欢男生。

可他不得不忍住。

因为他还没毕业。

戚拙蕴太聪明了，沈禾知道，如果自己出柜，自己的心意立马就会暴露。

戚拙蕴很看重他的学习，也许会为了稳住他的成绩而答应他。

沈禾不想那样。

他不要可怜。

不要道德绑架。

“禾禾。”戚拙蕴唤他。

沈禾马上扑腾着回房间，小心思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