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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出书版)(41)

3分钟后,徐严从卫生间回来,端起桌上的杯子,有点自言自语:“我刚才好像看到小季了,他那个楼层的卫生间有毛病了,还跑到12层来?”

“哪个小季?”

“季文康,钱勇夫的助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啊,他刚来过,让我较交给你这个。”一帆从抽屉里拿出资料,故意在抽屉里漏了一本。

“这工程必须快,慢不得。”徐严接过来,坐下,边喝茶边认真地审阅起来,“一帆,吃午饭时把我的饭盒端上来。”

本来一帆还想靠中午这一会儿到约克公司把那张让人睡不好觉的存折还给他们,这下可好了,又有任务了。

午饭时,她把徐严那份端到他办公桌上,自己坐在他对面吃。

徐严看完最后一页,大笔一挥,全推到一帆面前,“吃过饭后,把这些送到小季那儿,钱总正等着呢。”

一帆探头一看,看到入选的那家竟是约克,突然一个大醒悟:好啊,走了一村又来一店,行!这十万不用还给他了,借花献佛!

“来,一帆,你不是爱吃鸡腿吗?这个给你。”徐严把自己盒内的鸡块全堆在一帆盒内。

“谢谢,知我者徐总也!我爱吃什么也想着。”

餐后,趁徐严出去洗手的机会,一帆拿起那些文件,把自己抽屉里“忘记”的那份——亚同中央空调最后的报价与评估——放在一起。即使徐严忽然想起少看了一本,对他说只是自己的工作疏忽了,也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亚同,去死吧!

晚上,一帆给刘华松打电话,“刘经理,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觉,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吧?哈哈,我恐怕比你还着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苍天不负有心人,现在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呀?”

刘华松那边紧张得要命,“哇!是真的,林小姐?北四环的公寓都给我了?”

“还是那句老话,北四环的项目你别做梦了。给你的是另一个项目,在石家庄。”

“什么,石家庄?我的妈呀!”刘华松急得跳脚,“那不是我的项目,是我们公司另一个销售部的,即使你给了,成绩和好处也到不了我这儿呀!还不如不给呢!”

一帆有些傻了,她没想到他们公司内部会有如此复杂的利益分配,便有些恼火地嚷:“那怎么办?我已经给你们出过力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呢!谁知道不是你的呀!”

“我又没告诉你,你怎么能乱帮呢?”刘华松抱怨。

“可你们都是约克,是一家的!”

“一家的也有不同的利益分工呀!”

“你说怎么办吧?办成了,退不回去了!”一帆愤怒地叫。

“好吧,好吧。”刘华松无可奈何,“眼下还有一个办法能挽回我的损失,你给我这边的头儿打个电话,说帮我这边签了石家庄的合同,但一定要讲是帮我!刘华松!这样至少论功行赏时有我一半,我也不至于亏得太厉害了!”

一帆几乎要摔电话,“你头儿的电话!”

“139106886XX”

行了,那十万块可以放心地揣在兜里了。

两天后,王晓冬兴奋地打来电话,“林小姐,李念东快要崩溃了!他整个下午都在朝员工们大发雷霆!太热闹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人!”

“是吗?”一帆淡淡的。

“他要气疯了,石家庄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林小姐,真有你的,今晚他又会喝个酩酊大醉!”王的语调是那种惯常的夸张奉承。

“喂,王助,别光说我,上次你说的亚同新的工程怎么样了呀?”一帆还挂念着李念东另一条输送养份的血脉。

“哪一个?哦,想起来了,现在还在施工啊。”

一帆语气温和下来,颇语重心长,“王助,北四环的工程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你会成为百万富翁,并从此启动你自己的公司,但你也要帮帮我,比如……”

王晓冬仔细地听着,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你能在这项工程上做点什么,我绝对相信你有这个机会和有效的手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要手软,亚同明天倒了才好呢!我们各自努力吧!”

一帆回到了住处。

饭桌上,徐严问:“你去哪里了?”

“大学同学那儿,她妈妈病了,在大学时她就对我挺好,去看一看。”一帆对撒谎有一种天分,张口就编得有因有果,非常圆满。

“噢,我路过西单商场,给你买了一件衣服。”徐严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包装盒。

“什么衣服?”一帆打开盒子,是一件范思哲长裙,亚麻色,做工考究,质地绝对一流。她知道这个牌子的价钱,因此疑惑地看着徐严,知道他一定有事。

“一帆,我想把这套别墅重新装修一下,我们先搬出去,我在亚运村租了一套三居室,以后我们去那儿,好吗?”徐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在她面前,“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

一帆盯着徐严,心里迅速推想着这幢别墅装修的前因后果及由此演变来的不利因素:他老婆回来了?自己将彻底退回情人的角色?他不会像从前那样方便地与自己同床共眠了?自己对他的影响力会减弱到何种程度?对自己的许诺他还认账吗?

“我保证,没什么大的改变,还像从前那样。”徐严说,“我会照顾你的。”

一帆突然有些看不懂他。

第二天,他们就去了亚运村看房子。这是亚运村一个花园小区里的第三层,位置和周边的环境虽不错,但室内布置却与先前别墅差远了,不够精细的装修,简单的家具,那张一看就不舒服的床更招人厌了。

一帆简直失望透顶,“这种地方,我不信你还会来住!”她恼火又委屈地盯着徐严。

“刚建的房子,你可以重新布置,重新换窗帘、家具、电器,还有那张床,当然,得和房东打个电话,不用的让他拉回去。有空你去买吧,我这儿有张支票。”

一帆当然不会客气,她必须把这套简陋的房间布置成可以让徐严愿意来住、心情能放松的另一个“家”。

于是下班回来便有了事做,逛商场,进家具城,忙得焦头烂额,直至到精品店挑选装饰布、花瓶和小饰物。

偏偏这时,季文康打来电话,“一帆,今晚,就今晚,我要你!”

一帆几乎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添乱嘛!

“今天不行,我忙着呢!改天吧!”她冷冷地打发了他。

季文康不死心,几乎天天给她打电话,见她食言,就进行讽刺,嘲弄,只要能解气。一帆被搔扰得不胜烦恼,索性一下班就关机。她量他不敢上班时明目张胆地打电话搔扰她。

但第二天中午午餐时间,他端着饭盒在过道里截住她,冷冷地说:“宝贝儿,你想反悔吗?你就打算用人前甜言蜜语用人后一脚踢开吗?听着,就在今晚!你要到我那里去,你知道在什么地方。我等着你,我肯定玩不死你!如果你不去——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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