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我现在是一朵真正的残花,还有克夫之名,就是见着皇上了又能怎么样呢?”
屋外,皎洁的月光装饰了春天的夜空,也装饰了大地。
“砰!”半掩着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了:“你还想见皇上呀?嗯?你真以为自己美若天仙是吗?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重,不过是双破鞋,残花败柳而已!”
“刘婶!”梅儿看着眼前的女人,屋外竟然还站着几个家丁,惊慌地叫道。
刘婶一个冷哼,摇摆着她肥硕的身姿,快速走过来,打掉了白霓裳手中的白馒头和桌上的饭菜。“死丫头,活的不耐烦了,竟敢瞒着我给她送吃的!”
“我……我……”一时害怕,梅儿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是我胁迫她给我拿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白霓裳挡在梅儿前面,镇定地说,她不能让善良的梅儿陪着她受委屈。
刘婶斜睨她,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你以为你的日子会好过到哪里去吗?不过我们的日子还长,我会慢慢地收拾你的!”
刘婶瞟了一眼一旁战栗不已的梅儿,对身后的家丁命令道:“先把梅儿给我带出去,杖打五十下!”
白霓裳看着眼前这个可恶的老女人,愤怒道:“你凭什么把她带出去,凭什么说打人就打人!”
“哼!你还真是一点也不长记性!没人告诉你我是这后院的管事吗?只要是我看着不顺眼的,我就可以打她们,惩罚她们!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为别人出头!”说着,刘婶狠狠地在白霓裳的手臂掐了一下。
“啊!你这暴力的老女人!”白霓裳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啦!
听到白霓裳叫她老人,刘婶又在她的手臂上重重地掐了下泄愤。
“啊!”白霓裳痛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你不会换一下地方掐呀,妈呀,痛死我了!”
刘婶看着哇哇大叫的白霓裳终于满意地放开了手。命令“把梅儿给我带出去!”
“喂!你们不能在我的地盘把人带走!……喂!你们听见没有呀!”白霓裳拼命地和家丁们拉扯着,可是力气根本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被刘婶一把攥到在地。
“555……真的感觉自己像一个扫把星了!……555……梅儿!……是我害了呀!”白霓裳跪倒在地,悲伤地喃喃。“死女人!总有一天我会找你算这笔总账的!”
清晨,后院的餐厅显得非常热闹。但是府里的规矩是吃饭的时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非要说的话,就小声的说。尤其是现在全府都处在默哀的状态中,所以即使有几十个丫鬟在这,但是都是低声的细语。
“啊!”一声大叫打破了原来的和谐。
大家随着声音望去,只见地上已经洒下了一份饭菜,而失魂地站在那里的正是白霓裳,单薄如纸。
“对不起啊。”刚才故意撞上白霓裳的丫鬟嘻笑着对她说,言语神情中没有任何报歉的意思,说完后就继续走了过去,而脚却在跨过地上饮茶时狠狠地踩了上去。
她是故意的!白霓裳确定。
“还愣着干什么?”刘婶的声音从一旁不耐烦地传来,“还不找地方坐下赶快吃饭去。”
吃饭?!她现在手中碗里只有没有掉地上的那两口白饭而已啊。但是白霓裳看到刘婶恐怖的眼神后,只能吞了口口水,在一张有空位的餐桌前坐下。
她微微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说好了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撑到逃出去的那一天为止。
等她再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碗中已经多出了一些饭菜,而一个丫鬟正把自己碗中的仅有的一点菜往白霓裳的碗中夹去。
“白姑娘快吃吧!”小蝶说道:“现在我能帮姑娘的也只有这样啦,以后就全都要靠你自己啦!”
一阵感动,让刚才憋回去的泪水又流了出来。“谢谢你。小蝶!”白霓裳哽咽道:“……小蝶,你不恨我吗?我害死了少爷!”
小蝶低下头,淡然说道:“恨又能怎么样呢?少爷就能回过来吗?……”
白霓裳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报歉地看着她。
“而且少爷临死之前不是说了吗?让我们谁也不要怪你!……其实大家会那么对你,并不完全是因为你害死了少爷,更有的只是嫉妒你那绝世的美貌而已,所以你不需要太自责!”小蝶突然抬起头,坦然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难过亦或是哭过的痕迹,可是却有一种绝望的神情,像是哭干了的泪水,心如死灰,挥之不去。
“小蝶……”白霓裳难过地沉吟。
“呵呵……没事。”小蝶微笑:“昨晚梅儿给你送吃被刘婶罚杖五十的事,我已经听说啦。梅儿都能这样奋不顾身地帮助,我这样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再见左寒
这是一个晴天,金色的阳光如同美酒薰香着大地。
一缕缕金黄色的阳光洒向刚披上新装的草地,阳光照耀着小草上的露珠儿,露珠儿显得晶莹透亮,美丽极了!……
白霓裳懊恼地提着夜壶,还真是有点惨,现在的她应该算是最下等的奴婢啦.今天是傅文杰出丧的日子,她怎么求傅宰相和夫人,他们就是不答应让她出去,连祭拜哭丧的机会都不给她,更别说承认她是他们的儿媳妇啦!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白霓裳手里提着夜壶,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心中默念着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以安慰自己,身处于现在这种状况,不过是老天将降大任于她的前兆.
穿过后院的整条长廊之后,白霓裳扫描了一下周围环境,确认刘婶她们应该都在前厅里忙着,不会在她身后监视着,便放下夜壶闪进一间昏暗的小房间.
阳光跟着飘进小屋,这房间的布置和白霓裳现在睡的那间简直是如出一辙,所以虽然有点暗,她还是很快地摸索到了床旁.这几天无论她怎么受委屈被人欺负她都没有流过泪,可是现在她的泪水就像掉了线的珠子,失控地往下掉.
"梅儿,我来看你啦!梅儿……你还好吗?"声音哽咽地快要说不出话来.
"少奶奶……?"床上的人儿在确定来人之后,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虚弱的她才稍微地挪了挪身就又跌了回去.受宠若惊的问道:"少奶奶,你怎么来了?"
太液芙蓉未央柳,对此如何不泪垂.
白霓裳的泪珠儿像珍珠一样颗颗涌落,潸然而下的是破碎的心情.心痛地喃喃:"我还算什么少奶奶呀!大家也没人承认我是少奶奶,整个宰相府就只有你梅儿,还一直唤我是少奶奶!……对不起……梅儿,是我害了你!"
"梅儿没事,梅儿就这贱命,皮厚,挨几下死不了的!……少奶奶,你别哭呀!……少奶奶!"梅儿见白霓裳哭了,一时慌了神:"少奶奶,不要自责了,这么着吧,和梅儿来一个约定吧:如果哪天少奶奶可以出去了,请一定要带上我好吗?"
"嗯,好!"白霓裳使劲点头.
前厅鞭炮声忽起,哀怨的乐声齐鸣.紧接着是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白霓裳不由得心里一揪,自己真的是扫把星吗?傅文杰那么爱她,可他却因她而死,梅儿给她送饭,却被刘婶发现罚了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