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还是一篇水仙文(110)

年然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这样的话,NPC的行为和剧情就存在两个版本,割裂了。”

他才呢喃完这一句,又意识到什么,不需要易淮和燕奕歌再说,就自己先道:“但这也佐证了你确实不是NPC,而是另一个易淮。如果你是NPC觉醒自我意识的话,不可能没有这段记忆。现在这个局面只能说明是游戏制作方安排了这段剧情,但你因为不是NPC所以没有这段记忆,其他NPC却仍旧保留着这段剧情的记忆。”

——就算是觉醒了自我意识,也该被丨插丨入这段记忆的。

那五年的空白或许对于燕奕歌来说真的不是空白,只是因为他不是NPC,所以他的记忆只有自己准备删号了但下线失败,他的记忆不是有空缺的,造成空缺的是内测版和公测版的区别。

就像内测版玩家在公测开服后,也是直接进入景顺四年,不会再走龛文帝驾崩到顺王上位,成泰年号改景顺年号这一段,也没有景顺元年、二年、三年这一段。

年然皱起眉:“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出现这种问题,你…你们不应该是算bug或者病毒吗?为什么游戏没有报错?”

说到这个,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那个时候听见茶水间的同事议论这个游戏…那两个同事是新科技刑侦部门的。

——新科技刑侦队,也就是专门针对高科技犯罪成立的刑侦队。像黑客入侵机器人杀人这种,都是他们负责,还有…全息游戏事故。

易淮看着他的表情,就若有所思:“说起来,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先不说好歹也是网络信息安全部的,就说都没想着上线看看以他做成的NPC缅怀一下他吗?

他俩的友谊就这么脆弱?

好歹一起长大的呢!

年然:“最近上面在开会时特别提了句,让我们不要玩全息游戏。我以为是因为现在沉迷全息游戏的人越来越多,得新电子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上级怕我们也沉迷进去……但现在想想,我感觉可能是全息游戏出事了。”

燕奕歌扬眉:“而且还是暂时没有确定一定是全息游戏的问题,还在排查中。”

不然早就会明令通知。

年然:“对……”

他应声完,微拧着眉看着两个易淮,欲言又止。

易淮明白他在想什么,他勾起唇,漫不经心道:“会不会和我身穿这件事有关是么?”

燕奕歌微微眯眼:“无论有没有关系,这局我们都已经砸了个响,不少人听见了。要是国家真有人在查,真是全息游戏的问题,还会有人找我们的。”

第76章 (三更)

想起他登论坛看见的,年然抚了下额:“你真的是……”

这么多年了,行事作风还是一如既往的主打一个不仅赌,还很疯。

“反正有用就行。”

易淮并不觉得自己这行径有何不对。

年然心说人都是规规矩矩走的,就你非得要把这路炸得彻底,这不是有没有用了,是干脆没路可走了。

年然叹口气:“那你特意弄这出让我上线,是为了什么?”

今日的事就算是没有他,以易淮的本事,也定能脱身。

燕奕歌有些许困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么?想让你帮忙查一下这个游戏。”

年然默了默。

他望着面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无声地轻呼出口气,然后微笑,但再说话时已然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好,行。”

他保持微笑:“您还有别的事吩咐吗?”

易淮本来想叮嘱他怎么查的,但一想人家现在可是“年队”了,自然不需要他多说,便道:“没了。”

年然起身:“行,我待会就下线去给你查。你不急着走的话,这几日便在听风堂住着,也没人敢来这杀你,急着走的话…拿我给你的令牌,自己安排,听风堂有办法秘密将你送走。”

燕奕歌说了好,没说谢。

以他们的关系,说谢就真的客气了。

但在年然要推门离开时,易淮和燕奕歌同时开口喊住了他:“年然。”

年然停住脚,还没回头问他老人家又有何吩咐,就听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交叠在一块儿:“那天对不起。”

年然彻底顿在那,也不回头了。

他闭了闭眼睛:“……别跟我道歉。”

“…本来也没怪过你。”

他就是气,气他找不到办法救他最好的朋友,气易淮那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拿自己的身体设局,就为了送仇人进去。

是,报仇是很重要。

可易淮真的就没有考虑过自己,也没有想过别人了。

没有想过他要是出事了,他会有多难过。

他可是还想有一天谈恋爱了,就带给易淮看,让易淮来喝他的喜酒,等他生了小孩,就让易淮做孩子的干爹……他把他当做亲兄弟啊。

但易淮却要推开他。

年然知道易淮是抱着决绝的心态做所有事的,也知道易淮的身体能撑的时日终究有限,他很清楚易淮一直不和他深交,就是怕他到那一天会很难过,可就是因为易淮为他考虑,所以他才真的把易淮当做亲兄弟。

他甚至知道,易淮是故意装作喊他上线只是为了查事情。

真不是他自恋,只是认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些了解的。

他明白易淮见到他也是高兴的。

那种旧友久别重逢的喜悦……不会骗人。

年然忍住哽咽:“反正你的道歉毫无意义,就算现在时间重来,你明知我跟你会因此闹红脸,你也依然会这么做。你就是个疯子、倔驴。”

易淮无辜地眨了下眼,燕奕歌想了想,还是没把那句多谢夸奖说出口。

年然:“行了,我下线了,你随意。”

他说下线,就真的是下线,绝对不会再拖沓一秒。

因此易淮也没再拦着他往外走的举动。

就是难免在心里叹口气:“这么大的人了,还爱哭…你说他在工作中该不会因为管不住手下而在会议上被气哭吧。”

燕奕歌没吭声,就是侧身去圈住了易淮,然后张嘴轻咬了口他的肩头,甚至就咬着不放了。

易淮倒不觉得疼,只是被这动作弄得无端发毛。

他本想说句狗么,但话还未出口,又意识到这话是骂自己,只能抬手推了推燕奕歌的额头:“怎么这么能吃醋呢。”

话是这么说的,却没半点抱怨的意思,语气里都带着笑意,仿佛就爱看另一个自己吃醋,甚至真的很像故意的…实在是恶劣。

燕奕歌扣住他的手腕,抬起头,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吻了吻他的指尖,又克制着轻咬了下,惹来易淮似笑非笑的视线。

燕奕歌没有半分退却,只轻声说:“刚才那话要我说,你也得醋。”

易淮:“……”

他张手捏住燕奕歌的两腮,有几分切齿:“非要故意勾我想象,然后一起泡醋缸里是吧?”

燕奕歌稍扬眉,完全不否认自己是故意的,就微勾起唇,连眼睛也微微弯着,笑得有几分促狭玩味,看得易淮更加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