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只问:“之前留的钱还有吗?”
掌柜松了口气:“实不相瞒,您这么久没来,之前留的那笔钱,在去年就扣完了,账目在这儿。扣完后,我们便按您说的去找了杏林馆赊了。”
杏林馆当然给赊,而且对燕奕歌这种行径也从不会多言。
这江湖上谁不知道他和巫沉凝是义兄妹?他俩都不知道互相救过彼此多少次了。
他说着,身边的人就递上了账本,燕奕歌懒得看:“不用给我了。”
他从袖袋中掏出了银票,随手给了掌柜。
这家商铺信誉一直很好,燕奕歌不用担心他们黑自己。
再说他很小就开始算账目,对方明码标价做生意,他多久没来了他也知道,心算几秒就猜到了钱大概就是去年扣完了。
掌柜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带着身边的伙计离开了。
大门合上,这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易淮和燕奕歌了。
这边又不是闹市区,还清净,两人走过庭院中的回廊,这家铺子办事细致,今日还来扫了庭院中的雪,所以青石砖虽然湿漉漉的,但没有积雪。
池面结的薄冰他们也敲了,还琢磨着喜好放了几条锦鲤在里面——大多数人都喜欢锦鲤的,兆头好。
但其实易淮不爱这种鱼,他觉得红一块白一块的不好看。
除非是那种黄金锦鲤或是火鲤,一片色的,不然实在有点难入他眼。
现在易淮就琢磨着:“晚上煮汤喝吧?”
燕奕歌看了眼,也被丑到了:“可以煮一锅再烤两条,这样过几天也不会冻死浪费了。”
这天气,易淮也不会养鱼,更没心思每天来敲敲冰,放几条鱼在这儿,又是死水,他们不吃多半会冻死,那不如吃了,免得浪费食物——易淮是真的没有一点这玩意儿是用来观赏的觉悟。
易淮一拍掌:“英雄所见略同。”
他看向燕奕歌:“那么问题来了,谁做呢。”
他们都心知肚明,就是偏要问,要完成对话。
“我试试。”
燕奕歌低眼看向已经掀开了面具半挂在脑袋上的易淮,勾了勾唇:“总不能叫我们易总亲自下厨。”
易淮啧了声:“埋汰我呢。”
燕奕歌:“没有,我埋汰自己干嘛。”
……
最后这顿饭,其实还可以。
易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自己有些滤镜,但他真觉得味道还不错,当然也不至于到那种大厨级别,提升的空间还是有的。
易淮就跟燕奕歌说:“以后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
燕奕歌看他:“那么以后你做什么呢?”
易淮眨了下眼,纯粹是嘴贱非要撩这一句:“吃饭睡觉和被自己睡?”
燕奕歌:“……”
哪怕在易淮眨眼时窥到他眼里的狡黠就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也依旧会被冲击到。
他忍无可忍地掐住了易淮的后颈,惹得易淮嗷了声就仰头看着他,那双桃花眼含笑时当真是风情万种,宛若将所有涟漪春色都困在其中。
易淮不可能怕自己,所以他弯眼笑得粲然,完全就是在为自己的胜利得意。
毕竟乱了呼吸的是燕奕歌,失了方寸的也是燕奕歌。
可撩拨自己,总得付出代价的。
易淮还是头一次真的被亲得受不了了,人一直在要窒息了和终于可以喘口气中不断拉扯徘徊,甚至唇都是生生被吮破皮的,舌尖更是没了知觉。
他实在受不了了,无力地推搡了燕奕歌一把,眼尾的水痕也比之前每一次吻到窒息时要浓许多。
燕奕歌却不管,揪住了他的手将其反剪钳制在易淮身后,继续把人困在怀里亲。
易淮浑浑噩噩地,说不出话,第一次觉得接吻真的能要人命,可又无端升起说不出的隐秘小夬感占据着他的情绪。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来自另一个自己,还是他,反正他们是一个人,本来就分不出彼此。
反正等到最后燕奕歌终于愿意放过自己时,易淮已经腿软了,都是被燕奕歌抱着去洗漱。
共浴这事儿,有一就有二,更别说这里也有浴池。
因为那天易淮惦记了那一下,所以燕奕歌特意敞着里衣但没完全褪去下了水,在烟雾缭绕中让易淮睁开眼看看。
湿透了的薄衫真的将游戏账号那具身体结实的肌肉完美勾勒出来,配上隐在薄雾里又沾了水的八块腹肌……
易淮很不争气地在脑海里骂了声脏。
前脚还说这几天都不要和自己接吻了的人,被勾得受不了,又搂住了燕奕歌的脖子主动啃了上去,手也顺着锁骨往下,把火彻彻底底地点起来。
燕奕歌也知道自己把人惹恼了,没再反制住易淮,就由着他掌控所有的主动权。
礼尚往来,自己已经欣赏过另一个自己的美景了。
那另一个自己也该看看。
易淮想看的,无论是难以自抑的红了眼,还是乱了呼吸,胸肌起伏的弧度都明显到透着压迫感,亦或是那张绝色的脸在被他控制得不上不下时的一点疯魔,还有被恶劣卡回去的脆弱……
易淮全部看了个遍。
让他的骨缝都舒坦了,最后也不再作怪,靠过去吻住了燕奕歌,但另一只手又忍不住穿过自己发丝,贴在后脑勺上,往下猛拽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惹得燕奕歌仰头来接受这个吻。
那些压抑的念头就终于得到了极致的满足,舒服到天灵感都要炸了,甚至神经末梢都在为此轻颤。
他知道他就是个疯子。
但那又怎么样呢。
疯子知道自己是疯子,可他就是喜欢自己。
喜欢到又要发疯。
第82章
因为知晓易淮基本睡到午时,所以巫沉凝到下午时才来找他们。
被易淮带坏了,懒得敲门,直接轻功翻墙进来的。
她特意发出了点声响,免得两位哥哥在做点什么入了神没心思管旁侧,被她撞见,那就尴尬了。
好在她来时,易淮和燕奕歌正在书房内画内测版的舆图,燕奕歌听见了她的声响:“巫沉凝来了,刚翻墙进来。”
以巫沉凝的轻功,没到附近回廊燕奕歌多半也是听不见动静的,易淮登时就明白了巫沉凝是故意的:“她也是挺有眼力劲的。”
巫沉凝找到书房来,敲了敲门:“兄长?”
燕奕歌开口:“进吧。”
巫沉凝便推门走进来,她绕过外间和屏风,就见易淮和燕奕歌挨在一起,易淮手里拿着工笔,在宣纸上画着什么:“……你们这是在画舆图吗?”
巫沉凝看了眼:“怎么少了这么多城市,还没画上柔雅?”
她说着,想到了什么似的,惊恐地看着易淮与燕奕歌:“兄长,你该不会是要让柔雅灭国吧?”
易淮:“……”
燕奕歌:“……”
该说不说,这想象力是真丰富。
燕奕歌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易淮道:“你是为何会认为我要灭了柔雅的。”
巫沉凝仔细想了想,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因为我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