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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篇水仙文(170)

女子半边身子都是往下落的,像是被打断了骨头的人站不直,带动得叶斓也微微往她那边侧身。

她垂落在身侧的那条手臂还在往下滴血,而且看滴血的速度,只怕伤得不轻。

“…老燕。”

叶斓的语气也有几分复杂和凝重,没有半点往日的轻丨浮:“得麻烦你帮个忙……”

燕奕歌垂眼扫了那女子一眼:“…先进去再说。”

他其实不想管,但他清楚原本的自己就算心不是软得跟橡皮泥做得似的,也多少会为这个场景动容。

而现在另一个他就是原本的自己。

他不想惹自己不高兴。

“这边。”

燕奕歌打开了旁侧空置的房间。

叶斓也没嫌弃里面床都没有一张,就发力扣紧了女子的腰,然后将她带入了屋内,留下了一地长长的血痕。

燕奕歌扫了眼,又看了眼檐上的血迹,到底还是喊了薄柿出来:“薄柿。”

薄柿就在旁侧的屋子,始终凝神听着动静,听见主子召唤,立马推门而出。

“清理一下。”

“是,庄主。”

燕奕歌在心里跟自己说:“阿淮,是叶斓。”

他把情况简单说了下,易淮扬扬眉:“你抱我去看看。”

于是燕奕歌又言简意赅地与叶斓说了声等着。

叶斓点点头。

不消一会儿,燕奕歌就抱着易淮,还拿了些可能用得上的伤药和绢帛出现了。

易淮看了眼躺倒在地上呼吸都有些微弱了的女子,心说好像和叶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啊。

但叶斓却为了救她跑到他这儿来了。

而且叶斓还说:“老燕,可能过会儿天枢院的人就会来搜查了…还得想个法子瞒过去。”

两个易淮一时间都没说话。

他们都是男人,不好帮她处理伤口,所以还是得迅速清理完血迹的薄柿来。

薄柿合上了门,两人三个身体站在廊下,燕奕歌淡淡开口:“她是你什么人?”

叶斓苦笑了声:“孽债。”

易淮扬眉:“你欠的风流债?”

“……我虽然是这种人,但她不是好吧!”

叶斓是真的有点头疼:“她是朝廷正在通缉的珠宝大盗的头子。”

燕奕歌示意他继续。

叶斓捻着伞柄,轻叹:“她会被抓到是因为我。”

他简略地说了一下那天夜里碰见这名女子的事,然后道:“但我没有想到今日她会帮了我一把…这份恩情总要还。”

他没有详说她是怎么帮到他的,易淮便知道叶斓不想说,便也没有多问:“我感觉她伤得很重。”

“是,我和她遇上时她的肩胛骨已经中了巡防营的箭,那箭你是知道的…更别说还有别的伤。”

易淮确实知道:“那薄柿处理不了,薄柿只能帮她止血,不能解毒。”

他想了想:“你去找巫沉凝,依旧别走正门,轻功飞出去,表现得急一些,跟巫沉凝就说我身体又不舒服了,还吐了血,她能够明白。”

燕奕歌接了句:“记得带巫沉凝进来时也别走正门。”

叶斓猜到他可能要布置什么,也知道时间紧迫,故而没有多问,只点点头,又飞身离去了。

那头薄柿收拾了一下后出来,确实也没有办法:“庄主,她中毒了,我们没有解药……而且她肩胛骨那一箭我有点不敢处理,怕会伤到她的心脉。”

“还有就是,”薄柿轻声:“她好像是吉真人。”

第118章 (二更)

吉真人?

燕奕歌回想起方才叶斓带着她从自己眼前过去时瞥见的模样,皮肤和外露的五官确实可以看得出有些独特,但他以为是龛朝西域那边的人,没想过是吉真。

吉真和龛朝西域的人祖先是一个祖先,所以长得很像,只是不同的族之间有些细微的差别,西域这边以那什卓尔族为首,是信奉“猫神”的;而吉真那边则是以吉真族为首,信奉“鹰神”。

易淮在内测版时去过龛朝的西域地区,他们信奉的猫神就是他原本世界的“沙漠猫”,一个看着能萌化人心,但也能把蝰蛇打得皮开肉绽的小可爱。

而吉真信奉的则是秃鹫,他们王室的象征也是秃鹫。

薄柿是认得出吉真和龛朝西域的两派人的区别的,所以易淮并未怀疑她这话的确定性。

只是吉真的人来京中偷盗珠宝……这人要只是个寻常平民还好说,若是还和王室有关,就很耐人寻味了。

“她状态清醒吗?”

“恐怕已经失去意识。”

薄柿道:“她中毒有点深,又强行运转了内力,使得毒走得更快。”

巡防营的毒,“君埋泉”,毒如其名,是想让人埋骨黄泉。

这种毒一般都是针对武功高强的江湖人的,如果内力不够深厚,强行走周天只会让毒更深。

而当今世上能够纯靠内力排走这种毒的,在江湖榜上恐怕只有前二十才能做到。

所以易淮才总说那些初入江湖的少年郎不要总看那些话本就觉得朝廷真是些酒囊饭袋。

人家只是懒得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约束太多,不是真没办法制裁你们。

据易淮所知,这种毒药,朝廷手里握着不少,至少足够将高手榜二十名开外的全部洗牌。

叶斓的速度够快,没一会儿就带着巫沉凝落在了院子里。

巫沉凝和燕奕歌对视一眼,点点头,先跟薄柿进了房里救人。

叶斓语速快了几分:“方才来的路上瞧见官兵已经搜查到这条街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这儿。”

易淮却不急:“嗯,没事。”

叶斓不由看了燕奕歌一眼,见燕奕歌也如此淡定,他便没再说什么。

虽然他总自诩自己不凡,可在燕奕歌面前,叶斓表面就算不会展露出来,但心里也是承认的。

承认他方方面面都不如他。

官府搜查起来没有那么快,毕竟要一家家仔仔细细地搜寻,所以等巫沉凝解完毒出来后,还没有人来敲门。

巫沉凝知道叶斓并不知两个易淮的事,所以只对燕奕歌说:“她的毒我解了,但她伤得太重,最好不要随意搬动,伤口会裂开。”

这意思就是他们没有办法将其转移了。

燕奕歌嗯了声,刚要说什么,敲门的人就来了。

几人朝那一个方向看去,只有易淮和燕奕歌没有偏头。

燕奕歌弯下腰,膝盖也跟着往下曲,他这个动作惹得几人又看向了他,就见他只是单臂勾住了易淮的大月退,然后一把将人抱起。

易淮坐在他的臂弯里,没有丝毫惊慌地勾住他的脖子,然后懒懒吩咐:“薄柿你守在里面,她要是醒了别让她闹出动静。”

“巫沉凝你跟我们来。”

燕奕歌将易淮抱到卧房内,放置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随后示意叶斓跟自己去开门。

叶斓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你确定?”

燕奕歌:“别废话。”

约莫是知道这里是“燕奕歌”的宅邸,故而门一打开,就能瞧见天枢院的捕快和巡防营的人都立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