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940)
什么?魏瑄拽着小锁的手心顿时出了汗,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萧暥握着手,拉近了。
他感到他的手按在萧暥胸前,能清晰地感到他平稳的心跳。
魏瑄脑中嗡地一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雨中旋转、飞升,树枝上的红绸飘荡着,轻拂着他的脸庞,他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喜悦砸懵了。
他还没有从那惊涛骇浪般情绪中醒转过来,就在这时,咻的一声,一道锐利的破风声穿破雨幕疾射而来。
魏瑄只觉得掌心一热,柔滑殷红的鲜血染了一手。
只见一支狼毒箭穿透了萧暥的胸膛,箭尾的翎羽尤在风雨中震颤不休。
“彦昭!”魏瑄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大雨中,他猛的抬起头,就见呼延钺森然站在他面前。身后跟着十几个苍炎。
呼延钺居然还在江州!
刀尖刮过青石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呼延钺一步步向他走来。
魏瑄静静抱起萧暥,转身将他放在树下,然后抄起长剑,连人带剑疾刺而去!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的清响,锋利的剑尖刺在呼延钺胸口,火星激溅而出。
金身?!刀枪不入!
魏瑄一剑落空,来势尤烈。
激战。
大雨倾盆而下。
“噗”魏瑄吐出一口血,长剑支地。残破的身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漆黑幽凉的眼瞳依旧顽强地盯着呼延钺。
呼延钺步步逼近,“你杀不了我,没有人能够击破我的金身。”
他话音未落,魏瑄手中忽然一道白光炸起。
玄火!
一时间,不灭的玄火化作燎天的烈焰,向呼延钺席卷而去。
天空大雨如瀑,杜蘅堤上亮如白昼。玄火将呼延钺和苍炎化为灰烬的同时,也不可阻挡地蔓延开去。
烈火焚城。
永安城中哭喊声,尖叫声,落水声此起彼伏,仿佛当年的海溟城。
魏瑄站在瓢泼的大雨中,泪流满面,又放声大笑。成痴入魔。
……
“阿季,阿季?”
魏瑄猛地惊醒,一抬头就见萧暥站在桌案对面,微微欠身,好奇地看着他。
魏瑄御赐萧暥金鱼袋,入宫不需要禀报,可在宫中随意走动。
“彦昭?”魏瑄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梦中那柄小小的同心锁尤似在手中,但一箭的血色模糊了他的眼睛,痛得锥心刺骨。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揉着眉心道:“朕无事,只是看奏章不小心睡着了。”
萧暥见他眼中有血丝,“阿季,你也不要太辛苦。”
说完他无意间瞥到了案头的卷宗,心中微微一动:“这是什么?”
“哦,这件事,朕正要跟彦昭商议。”魏瑄道,“锐士营经历了十年战争,士兵疲惫,前番彦昭说准备跨漠远征,朕仔细想了想,觉得该训练一支新军。”
魏瑄从案牍堆抽出一份简册,递给萧暥,道:“这是一个名单。”
“朕派人调查过,这些士兵都已经碾过六旬,有些人十多年都未曾还家了。”皇帝微微叹道,脸上有悲悯之色,“所以朕想让六十岁以上的士兵卸甲还乡,回到户籍所在郡县,每人领良田十亩,加封两等爵位,凭爵位可免除一切徭役税负。朕都想好了,有家的还家,没有家的,由户籍所在郡县官府赡养,务必使英雄老有所依。”
萧暥听得一愣,不由心头发热,立即揖首道,“臣替锐士营的老兵谢陛下体恤!”
“将士十年浴血,朕只是做了该做之事。”皇帝抚着萧暥的背道,“来,彦昭,我们再商议招募新兵,以扩充进锐士营的编制……”
这一说就到了傍晚,君臣都意犹未尽。
如果不是要回永安城,萧暥真想和魏瑄一起开创这个朝气蓬勃的新朝。
魏瑄也感叹道,“彦昭,以后你离开了,朕真不知道还能找谁商议?”
萧暥宽慰道:“还有云先生,以及江浔、宋敞、闻正、上官朗他们都是栋梁之臣。”
“满朝文武,无一类卿。”魏瑄轻轻道。
萧暥被他说得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怎么宽慰魏瑄。
就在这时,一道灰绒绒的东西嗖地窜了进来,一下扑到萧暥怀里使劲地蹭。
“苏苏!”
萧暥撸着苏苏柔软的毛,果然是当御猫好啊,毛都不秃,居然变得浓密了!
苏苏舔着他修长的手指,喉咙里是不是发出咕噜咕噜的撒娇声。
魏瑄看得有趣,道:“苏苏,彦昭要回江州了,你是跟他走,还是留在这里?”
苏苏一愣,回头看看魏瑄,又看看萧暥,一蓝一紫两只眼睛里充满了茫然,懵懵地在原地打着圈,嗅嗅这个,又蹭蹭那个,简直就像父母要分居了,问孩子跟谁?
苏苏一个也舍不得。
看着它纠结地毛都要打结了,萧暥心里一软,可是他已经离家十年了,他答应了西陵,答应了太奶奶,答应了澈儿,等到九州一统,就回家去。
魏瑄看出了萧暥的心结,淡淡地笑了笑,“彦昭决意要走,朕也不能强留,曾贤,带苏苏下去罢。以后它就半年留在江州,半年在大梁,彦昭你看可好?”
萧暥:更像父母分居了……
老内监上前抱走了苏苏,皇帝站起身来,“彦昭,离入夜灯会还有些时辰,陪朕在宫里走走罢。将来这空旷的宫殿,也就不那么孤寂了。”
……
‘嘿嘿,你真可怜啊。’
寂静中那道声音又在魏瑄脑内响起,‘身为皇帝,如此低声下气求人留下,他也不为所动。’
魏瑄:闭嘴。
‘你现在招数出尽了罢?你还有什么办法?’
***
上元夜灯会,车如流水马如龙。
沿街的商铺前都张灯结彩,各种锦灯争奇斗艳。入夜,吃完了团圆饭的人都携家带口地出来逛夜市,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美食街?!”萧暥一诧,古代的美食街?
栀子巷位于尚元城内,南起清颐楼,北至倾颜阁,巷内商铺林立,食客盈门。灯笼下照耀下一家挨着一家的招牌,各种美食琳琅满目。
萧暥点了羊羔肉、酿皮子、烧卤鸡、胡辣汤、麻花油茶等等,从这家吃到那家,从西北风味吃到江南小食,只愁肚子装不下那么多。
小魏瑄实在是太了解他了,这美食街上能吃到各地的风味小吃,狠狠抓住了他的胃。
他坐在一个烧烤铺子里,魏瑄娴熟地烤着鱼,萧暥吃着香喷喷的烤鱼,眼睛还瞄着隔壁桌的桂花糖芋头,正想着那啥,回头跟西陵商量一下,要不延后两三天再走?
就在这时,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擦身而过,萧暥回头就见一个戴着幞头的男人低头快步走过去了。
萧暥有点纳闷,虽然这里人多路窄,但也还没到摩肩接踵的地步,想到这里,他心中忽一沉,一摸腰间,果然,金鱼袋不见了!
“阿季,你在这里等我!”他说罢,来不及解释,快速追了上去。
那贼人见他追来,像只猫一样躬身一跃,敏捷地上了屋,在积雪的檐宇间健步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