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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女匠师(16)+番外

作者:悟空嚼糖 阅读记录

“匠童考试仍只注重实用么?”

“按往年惯例,是。匠童考试的材料、用具都是相同的,规定每人只能选择几样使用,以此保证公平公正。不论多少匠员参赛,总匠童名额只有一百个。”

“去年落选的匠员,今年也可参加么?”

“三年之内的匠员均可参加。”

王葛默默一算,仅参加木匠大类-巧绝技能的匠员,就得有好几百人!

这时到了驿站门口,王葛重进也需要呈过所证明。驿卒检查完,二人朝离乡区走,刘泊继续刚才话题:“匠童考试没有百姓参与,全凭考官个人喜好定夺,所以你在考试时,一定要在实用之上,制作的与众不同,让考官无法不选你。”

王葛明白了,个人喜好是没法判定对、错的,最容易作弊!她想赢的十拿九稳,就必须与众不同,让考官不敢作弊,不选她都不行!

王葛看着依旧风轻云淡,平静从容的刘小郎,不得不感叹:世间确实有质量高尚的贤者!

贤者帮助弱小是寻常,他们骨子里根本不求回报,且厌倦世俗人情的繁琐,所以王葛知道对方住在哪个院落后就赶紧告辞了。

黄昏时分,雷电交加。

桓真三人赶在雨落之前回来驿舍,三人都神采奕奕,到案发地点考察后再梳理案情,就是不一样!

王恬嚷着:“我先说、我先说!我认为……这肯定是个冤案!”

桓真:“好,阿恬总结完毕。式之,你说。”

王恬义愤填膺的下床,冲到门口。

轰!

一道大雷盖顶,紧接着,院中响起土石倒塌的巨大动静。

王恬目瞪口呆,立即兴奋大喊:“我说是冤案吧?雷都劈下来了!”

桓真二人过来一看,跟东邻共享的院墙被雷劈中,已经倒塌。王葛吓个半死,正站在幸存的猪圈旁,和他三人隔着焦墙相望。

“咋样、咋样?是不是有冤情?”

桓真轻踢王恬一脚:“快闭嘴吧,差一点儿就劈着咱们了!”

第16章 16 人善被人欺

佝背驿卒穿戴蓑具,冒雨过来,桓真三人才不出来淋雨,王葛把筐顶在脑袋上,跟随驿卒在破墙周围查看。

查看完后,此人说道:“放心吧,雷不会劈同个地方。怎么都得雨停以后才能修补院墙,你们先凑合着吧。”他见猪圈内也掉进好些土石,不客气的一指,交待王葛:“雨停后,将栏内清理干净。猪要是死了,你可得赔的!”

王葛一听后面这句,大声问道:“你是说,刚才那道雷要是把猪劈死了,也要我赔吗?”

“岂有此理!”王恬顶着一块木板出来,打抱不平:“你这差吏,刚说雷不会劈同一个地方?你敢一直站在此处试试么?要是你和猪一道被劈死,我替小女娘赔你,如何?”

“小崽子!”

“老狗!”王恬举木板就砸。

变故太快!

王葛哪能让助她的人跟驿卒干架?她顶着筐撞向驿卒!

桓真在王恬后头揪住了木板。

结果就是,驿卒抱着筐掉进了猪圈,险些把王葛也拽下去。

完了!她求助的看向桓真,不能再装不认识了:“郎君,怎么办?”

桓真顶着木板,轻言安抚:“没事,有我。”

王恬这时已经和驿卒互丢大泥巴、对骂。倒是温式之发现了桓真和小女郎有点不对劲。

桓阿兄平时不喜跟陌生人说话,尤其女娘。莫非认识对方?那何时认识的?在哪认识的?哎呀,这趟没白出来,有点意思了!

“小崽子!你等着!”驿卒不再吃眼前亏,从王葛院子那边爬出猪圈,边骂边逃。

王恬得意大笑。

桓真嘱咐王葛:“放心回去吧。”

王恬一拍胸膛:“有我等在,你不必怕!”

“是。谢诸位郎君。”王葛给他二人行礼,再向门口的温式之行礼,从院门出去返回自己院。

“铁风!”桓真一喊,铁风从房顶溜下来。“处理好此事。”

王恬好生没趣的瞥眼铁风,回屋。

温式之则舒了口气。出门在外,最怕难缠小鬼,有部曲处理就不必担忧了。

铁风应命离去,暗道:怪不得刚才打量小女娘眼熟呢,原来是贾舍村遇到的那个。

王葛回屋坐了两刻钟后,就又有驿卒来查看院墙了,没打扰她。她放心的同时,苦笑一下。贫民百姓为何常见卑微之态?只因为卑微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呀。如果没有几个少年郎君相助,那驿卒得寸进尺,不知道要怎么使唤她。

关键是,她明知表现的越软弱、就越遭欺凌,就能反抗吗?

根本不能!

此处是驿卒的地盘,想整她、想恶心她,有的是损招。她想在此蹭吃、蹭住,就必须卑微!

这就是底层百姓的死结!

所以,她必须冲击匠师之路!也必须让阿弟读书!双管齐下,才能解开卑微的死结!

念及刘小郎的提醒,以及匠员选拔时她得到的种种教训,她不会再自负,如何才能利用有限的材料、工具,制出让考官不得不慎重以待的作品呢?

已经入夜,一道道雷闪映亮粗葛布糊就的薄窗。

雨声更密了!

屋内越来越潮闷,王葛打开门透气,就这样看着一会儿光亮、一会儿黑雨的夜空出神。又一道光亮照清她面孔时,她的唇角正泛着笑意。她想到制作什么了!

隔壁,三个少年郎无视可怕的雷鸣,继续讨论白天探查案发沿途的心得。

王恬:“还是我先说!我们为啥不进城查县令死因?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失踪的江小娘子!”

桓真:“因为我族叔已经上任,正在查你所说的。”

王恬头痒,抓挠两下,道:“哦,就是说,我等不查这个,就没得查了。”

温式之:“岂止没得查了!咱们要是进了县衙,可就身不由己了,桓县令说不定给咱们安个捣乱罪名,派人遣咱们走。其实你们不觉得孟氏之死,才是整个案子的源头么?按阿恬说的顺藤摸瓜,这根藤,说不定在孟氏之死上!”

孟氏即江县令之妻。

桓真:“今日我们探查的小道,是去女娲庙的必经之路。官道宽,两旁的树枝没有斜过路径的,孟氏肯定从小道开始遇害!令史的验案记载为,孟氏只有脸部受重创,鼻腔中有血、有碎肉屑,证明她确实是在昏迷中不断遭到树枝刮蹭,这个过程里,将脸上的血、碎肉,吸进了鼻腔。”

王恬:“那段有砍伐痕迹的荆棘丛,就是孟氏从生到死的完整距离!哼!”他气的一拍膝头,“江县令的几个儿子实在愚蠢,为了泄愤,把荆棘枝全部砍断,结果是毁坏了案发现场!”

温式之:“可惜了附近的桃树,当日一定大片盛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被迫目睹了一场惨剧。”

王恬:“打住,别酸了!虽然我们查不到更多的证据,但我已能肯定,凶手是江县令。他为了外室常氏杀妻,江娥为母喊冤,他怕官名受损,就把江娥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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