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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女匠师(259)+番外

作者: 悟空嚼糖 阅读记录

桓真:“棹卒也得齐心,不能该转向时,有人非要莽撞直行。”

刘清:“非棹卒,怎敢说转向对、还是直行对?不过我等不懂其中道理正常,王匠师是船匠师,怎么也不懂?”

司马韬大声笑:“她的船匠师是从急训营做任务得来的,又不是考的。刚才还往天上看哪,哈哈!”

王葛垂目,忍。桓真挡在她前头,就是不让她吭声的意思。

桓真:“你连这点都打听到了,没打听到做任务得奖励是规则允许的么?所以她不懂就问,没想到遇见个不懂装懂的。”

刘清:“阿韬讲的未必全无道理。王匠师,你做任务成为船匠师有段时间了吧,仍不知江船靠什么辨别方位么?说不过去吧。”

司马韬:“哼,有这种一无所知的船匠师,对其余船匠师公平么?”

司马冲:“等你辞去乡兵去考船匠师再提公不公平,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替船匠师喊不公?”

司马韬:“哦呦,我没记错的话,乡兵大比,你是败在她手上吧?怎么,粪打你脑子里了?怪不得跟她一样臭!”

司马冲:“你们五百怂夫都打不过她,有脸说我?”

“好啦!”王恬烦了,大声道:“这事我知道,是我阿父给王葛定下的船匠师。谁不服,先告发我阿父。走,葛阿姊,刚才我发现个观景的好地方,渡客少了,我带你去。”

“桓真。”

桓真、司马冲跟上时,司马韬喊他,冲二人比划个抹脖子的动作。

桓真歪下头,回走,猛然发作,顶司马韬一记,将其撞到栏杆上,双脚都离地了。刘清按住司马韬,喝道:“桓真,你想好了,真要动手,你不敌我!”

“那就试试!”

司马冲在旁龇牙,牙洞黑森森的,这个时候没人敢笑他,他连苦荼的背都爬,发起狠来,司马韬更非他对手。

“船上不许斗殴。”李羔来了。

桓真、司马冲下船梯,进舱。

四周都是夜雾,哪有景色可观?王葛、王恬就等在顶舱的木梯口。“我说件事。”桓真道。

按原计划,四人该在第二渡口下,但他认为该改路线,在第三渡口下船。上船前他问过谢奕,近些天,三岔亭周围的道路都不利于行。谢奕不能说原因,桓真也只需知道这点就够了。

“沿第三渡口西行,会把三岔亭北的两个野亭也绕过去,至少远二十里路。今晚夜行,如何?”

王葛三人无异议。坐骑都已经歇过来了,那就夜行,把白天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司马冲问:“刘清、司马韬呢?”

“说是在第二渡口。不管他们。”

木梯响,刘清两个也下来了,马大郎在二层舱,司马韬目含凶焰,应该被刘清劝服了,没再生事继续下舱离去。

有点被动,对方要去哪个边郡?桓真正寻思着,瞅到王葛凝重的神色,他劝道:“不用怕。他们是想对付你,但只会利用别人对付你。”

王恬附和:“嗯。别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人敢对付你,葛阿姊放心。”

王葛笑着点头:“嗯。我不怕。”她岂能不怕,即使当上小吏,也非世族子弟的对手。所以她要成长,要比刘清这些人更快的成长,在对方变得更强悍前,她先长出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坚韧羽翼。

这一路,她可以靠桓真三人护送,将来呢?必须靠自己!

第280章 268 老狐亭

又到渡口,刘清三人如先前说的下船。

司马冲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不跟咱们同道?”

桓真:“什么可能都有。要么是故意,一旦王葛行程受阻,他们可摆脱干系;要么单纯厌恶我等,不愿同行。我们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赶路,就算刘清、司马韬把王葛去边郡的消息传出去,也追不上我们。”

王恬担忧:“那要是一直追到玄菟郡,在边郡对付葛阿姊怎么办?”他三人到边郡后,可就跟王葛分开了。

王葛:“桓县令交待我了,到边郡后,先把曲辕犁制法告知郡署。”

众人放心了,边郡确实乱,反之,要保护一个人,比别的郡地可严密多了,到时谁想害王葛,非得被玄菟郡署活剐不可。

第三渡口直通官道。

戌正时刻,四人跟李羔告别,借月光疾行。王葛想象身后被两头恶狼追着,连日的疲惫再也不觉。

芙蕖、迢递、白容、如弈,四匹良驹也甩飞蹄子,你追我逐。

次日下午,苇亭。

王翁将程霜、门下史请进主屋,老两口都颇紧张,虽不知门下史是县里的官吏,但一个人的气度是难藏的,再者,程亭长不会没原由把他们从马厩叫回来,还带着这陌生郎君来自家做客。

为显正式,王翁、贾妪把虎头的书案抬到席上,草席太旧,案不大稳,贾妪从墙角的筲箕里随手抓个木片垫案角。

“姥,给我看看。”门下史笑着,把木片讨到手。

程霜小声道:“翁姥,咱们坐下说话。”

门下史待王翁、贾妪坐了后,才跟程霜坐到书案对面。前者端详手中物,昨天彭家管事跟媒吏讲述时,提到过一个整木雕刻的“木坠”,挂香囊用的,言那器物本是王匠师在一场郡竞逐赛中,特意为彭三郎子女雕刻,后来丢失,彭家至今都在寻找。

贾妪紧张的看夫君:木片咋了?

门下史余光瞅到,问:“呵,我是看此物雕刻实在精巧,姥咋舍得拿它垫案角?”

“哦,这是我长孙女刻坏的物件,她说刻坏之物不用留。我当时随手扔在筲箕里,就忘了。”

程霜凑近看,纳闷道:“没刻坏呀,多好,当中的木片还都能转。”

王翁苦笑:“其实丢掉此物另有原因,我家阿葛怕她大母舍不得,才说刻坏了。这木器叫风雷连坠,原是在山阴县一场木匠比试时雕刻的。那场比试由一商贾出钱,我长孙女报名之前,先找管她的孟女吏立契,如果她在比试中取得名次,得了赏钱,愿尽数捐给浔屻乡的难民。要不是怜那些难民,要不是商贾办的比试给赏多,我孙女怎会参加那等糟践手艺的比试?”

门下史惊诧不已,据桓县令得到的消息,王葛在匠师大比的品德察举项为“特等品级”,这种品级无特殊原因是不会赋予考生的,原因找到了!

王翁继续道:“比试嘛,有输有赢,技不如人被淘汰都正常。可我家阿葛雕刻的风雷连坠选上了,怎么会流落到乡上冯货郎的手里呢?我孙女讲这桩事时,脸上不好看,我就让我家二郎去乡里,巧了,找到了冯货郎,一打听才知道,此对象是山阴县一小郎在废料堆里拣的,卖给了冯货郎。冯货郎又将此物卖给了桓郎君,就这么兜兜转转,转回来了。”

废料堆?别说贾妪听到这生气,门下史都气!

程霜故意问:“翁觉得,那商贾是存心欺人?”

“比试之物,肯定是主家要扔,底下的人才照主家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