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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孟律师结婚之后(96)+番外

他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孤寂,不忙的时候总是在看街上的人,咖啡馆的整体色调偏深,但工作服以白色为主,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有种强烈的明暗对比。

他在咖啡馆里,和谐,又格格不入。

孟廷川也看了会儿夕阳,收回视线,也收回思绪,看相片,这张照片拍得非常不错,不管是构图、色彩、还是意境都非常不错。

反反覆覆看到太阳完全落山,几次按下删除键,又在确定删除的关头犹豫,他不知道他的犹豫有多少是因为这张作品,又有多少是因为相片中的人。

作为一张摄影作品,它很优秀;而相片中的人,肤浅地说,在绝大多数人的审美中,陈遇应该是非常好看的那一类,也包括他。

他大可以明天走进咖啡馆,对陈老板说:“拍街景的时候拍到你了。”

以孟律师一贯示人的形象来说,这个理由可以说服任何人,但他自己清楚,这不是在拍摄夕阳时意外得来的照片,这是摄影师对画中人的窥视。

镜头之后又有多少难以言说的心思。

最后还是删了。

托小梅的福,孟廷川知道陈老板的名字,知道他的年纪,知道他善良心软帮过店里很多人,知道他温和有礼,有钱且单身,是作为朋友也非常不错的那类人。

但孟廷川不太可能以朋友的身份去认识陈遇。

他天天点咖啡,也乐于照顾咖啡馆的生意,却不会自己走进去。

陈遇像开在深谷的花,漂亮又孤寂,守在世界的这一角,他没有出来的意思,何必去打扰。

孟廷川依旧没有进咖啡馆,只是在每天上班路过的时候往里面看一眼,傍晚再到窗边看一眼停车场,有时候看见人,有时候看见车,有时候连车也没有。

在看不见人的时候他会想起那张夕阳下的照片,再然后他连着很多天没有在停车场看见人,记忆中的照片只剩下金红的夕阳和那个回眸的身影,他才从小梅口中得知陈老板住在咖啡馆里了。

年底张大妈来谈房租的事,不算大事,按流程走就可以。张大妈和黄女士相熟,每次过来都要和他说几句,通常是十五分钟左右,今天只待了五分钟。

“我还要去下面咖啡馆,就不多说了啊,你有时间来店里坐。”

孟廷川笑着应好。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他的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了。

“廷川——”张大妈去而复返,孟廷川放下手里的文件,微笑着抬头:“张姨,忘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张大妈摆摆手,“是之前跟你说过的事,你现在忙不忙?”

律所里没有不忙的时候,这话没说出口,张大妈的事看起来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孟廷川起身抽了把椅子给她:“您坐。”

张大妈屈身,右手扶着椅子面坐下,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你妈妈最近怎么样?前段时间看她朋友圈说去旅行了。”

黄女士最近一次体检,医生建议手术切除结节,旅行回来就在准备住院了,张大妈看来不知道,孟廷川只简单说:“刚回来。”

张大妈的重点也不是他母亲,寒暄了两句就问:“廷川还是单身吗?”

在张大妈看来,年过三十,长得帅又不缺钱还没对象的,多半是有特别的缘故,一个陈遇,一个孟廷川,都让她遇上了,陈遇单身的缘故她刚刚已经知道了,孟廷川说不定也跟他一样呢?做媒的时候多问问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同性恋这种事,如果不是,上来就提还是有点冒犯。

她试探着说:“你妈妈说你工作忙,喊我帮你留意了,你有意向吗?”

其实黄女士的原话是:“他自己有主意,我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样的。”

张大妈的来意很明显,孟廷川笑了声,还是一样的说法:“暂时没有。”

他的性取向从未宣扬,但他母亲是清楚的,出柜的时间选得不太恰当,如果时间重来,他应该会等一等。

那时候年少轻狂,多少也有点报复的意思在。

因为这一场报复,母子之间始终有难以弥合的罅隙,尽管后来他们都在有意识地维护,毕竟是回不去了。

就像现在,他这么多年没有找对象,黄女士开始怀疑他当初说的不是实话,也不会直接提出质疑,而是委婉地请人试探。

张大妈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你们年轻人,总是想着要先发展事业发展事业,我也知道你们压力大,大妈跟你讲,感情也要发展,跟工作不矛盾的,两个人过日子也是互相帮衬。”

优秀的律师不光要会说也要会听,张大妈絮絮叨叨地说,孟廷川也没什么不耐烦,静静听着。

“楼下咖啡馆的小陈你知道吗?”

“陈老板?”楼下咖啡馆里员工那么多,谁姓什么孟廷川不清楚,唯独知道老板姓陈。

“对对,他跟你一样,长得俊,经济条件也不错,你觉得他怎么样?”

张大妈的业务是相亲不是交友,这介绍的方式也不像是交友,有点出乎意料了,孟廷川保守地说:“不错。”

何止是不错,他头一次仅仅因为视觉对陌生人生出好感。

“那你要不要跟他认识一下?”

“他请您说的?”

“他没说。”张大妈试探完了,直白道,“他说他喜欢男的。”

“你呢?”

猜测被证实,孟廷川难得错开视线,半晌,笑了声:“我也是。”

第66章 番外五穷学生恋爱日常(If线)

“哎陈遇,你暑假真不回啊?”

“不回。”

“那你住哪儿?”

“外面租房,等过几天宿舍不能住了就搬出去。”

“那行,交给你收拾了啊,我要赶不上车了,我先走。”

“嗯,再见。”

“再见再见。”

送走室友陈遇打扫了一下卫生,洗过澡就把空调关了,就着空调的余温开风扇,学校宿舍还能住一周,这一周的电费室友不会特意去算,但他毕竟一个人,能省就省点儿。

下午还能零星听见走廊里的行李箱滚轮声,到傍晚就基本听不见了,平时热闹的走廊空空荡荡,宿管阿姨上来打扫卫生都能听见扫帚簸箕碰撞的回响。

阿姨看见他这里亮着灯特意过来看了眼,见他没走闲聊了几句:“还不回去呀?是不是”

“没事了,过两天就走。”

陈遇以为阿姨来关心他的,阿姨说:“我要等你们都走了才能放假,那你这两天注意点,不要把垃圾扔外面,我不上来了。”

“……好。”

他们宿舍在最东边,走廊尽头有很大的生活阳台,宿舍内也有阳台,晚上两扇阳台门都打开,再把宿舍门也打开,有点对流的风,还比较凉快。

第二天陈遇趁着还不算太热出门了,去把之前兼职的工资结了,然后看看能不能找新的,计画不太顺利。

附近大学多,开学的时候小吃街生意非常不错,每家餐馆都有不少学生兼职,现在学校放假,小吃街的客流量少了很多,兼职也都不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