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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慕(29)

作者: 绾酒 阅读记录

其实她的问题,他查的时候都已经一清二楚了,可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发泄。

慕言蹊看着他一根根把玩着她的指,刚刚升起来的压抑感消了些,“医生说,是我自身的自我厌弃催逼着我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因为我潜意识里知道,沈深知和我的事,如果我能回应他,他后来性格的转变,当时的暴行,甚至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都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然而我的理智却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我对他没有对心爱男人的那种喜爱,我做不到那样,如果我回应他,那样对他,对我,都不公平。”

说到这里,慕言蹊眼睛泛酸,反手握住他的,侧头看他,眼里依旧有对自己的厌弃和憎恶,“我知道这样的我很自私,可我做不到,”她看着他哽咽,声音有着委屈,小声反驳,“人都是自私的。”

像是在说服他,也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慕言蹊看着季临渊,那目光就像明知道自己做错事,却还想要得到大人宽恕的小孩子一样。

生怕对方会因此而讨厌她,甚至厌恶她。

季临渊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像是被堵了棉花,闷的厉害,也疼的厉害,难以想象,她一个小女孩,异国他乡的,自己看医生,一步一步从那深渊里慢慢爬出来的日子该有多艰辛。

明明不是她的错,却把一切的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把手里的水杯放到地上,从躺椅上起身,走到她跟前,又拿了她的杯子放到地上,拦腰将她从躺椅上抱起来,自己坐下,把她放到自己腿上。

窗外又有闪电划过,他搂抱着她,窗外的大雨和着她的泪一同浇在他心上,季临渊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看着她,笑里掺着几分苦,轻声低语,“别哭了,师兄是真要心疼死了。”

慕言蹊闻言,反而哭的厉害,圈着他的颈,埋首在他颈窝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是宣泄,也是坦然。

这么几年,她生病的事,除了当时认识的仁央外,从未有人知道过。

慕文若和云婉不知道,沈深知不知道,季爷爷更不会知道。

看医生治病的那两年,她还要顾着学业,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投入到绘画当中的时候,反而能让她平静许多。

医生当时建议她,一边做心理疏导,一边尽力把精力放在绘画作品上。

其实她七年的学业之所以被她短短四年就完成,除了因为仁央的那场意外,还因为她病情的治疗过程。

归结到底,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往她从未跟人提过这些,是因为她从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像季临渊给她的感觉一样,沉稳的,安心的,只要把手交到他手里,闭上眼,心里都是踏实的。

在西藏遇到他,是注定,也是缘分。

所以在他示好之后,她甚至没有犹豫太多,就下了跟他在一起的决心。

虽然是他先对她示了好,可事实上,更像是她攀上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能让她安心的,类似能够把她拉出深渊的那根救命稻草一样。

慕言蹊心里清楚,短短一天之间,她对他表现出来的依赖,已经不是星点半点,她在他面前和在旁人面前,是不一样的。

而这种不一样,是下意识的反应,她控制不了的。

所以他才不一样。

和沈深知不一样,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

颈子是湿的,睡衣领口也是湿的,季临渊扶着她后颈想扶她起来,可她圈在自己颈上的手反而更紧,那一抽一抽的声音,像铁锤似的,一下下砸到他心窝上。

季临渊搂抱着她很紧,在她额上安抚的一遍遍亲着,慕言蹊哭的久了,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季临渊怕她着凉,抱起她放到床上,用被子包住她,和着被子将她揽在胸口上。

哭声渐渐消了,她窝在他胸口抽抽嗒嗒的喘着气,季临渊摸摸她额头,是凉的,斜过身子从床头柜上拿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两度。

慕言蹊这下子哭的太用力,心里是舒坦些了,可眼睛这会儿肿的厉害,感觉睁开都有些困难,她一下一下抽噎着,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季临渊想低头看看她,她感觉到,反而越往他怀里钻,抽噎着哼唧一声,像是反抗。

季临渊能够察觉得出来,她情绪稍稍好了一些。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抬手捂到她眼上轻轻笑一声,低声哄她,“好,师兄不看,你先睡,师兄一直都在这,”他低头在她发顶印个吻,尾音轻扬,“嗯?”

第23章 细品三千冷暖(04)

临·慕

细品三千冷暖(04)

第二天一大早, 雨过天晴。

慕言蹊难得的一夜好梦到天亮, 意识清醒的刹那, 她身子略僵,静着呼吸听身旁的动静, 半天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 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她睁开眼, 旁边没有人, 抱着被子坐起身, 皱眉想了想,甚至不确定昨晚季临渊是不是也是在这张床上睡觉的。

昨晚她哭着睡着时, 记得是在他怀里的, 可这一晚她睡的实在是太熟了,剩下的丝毫印象她都不记得。

而这会儿她身边干干净净的,也不像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下了床, 把被子铺好,趿拉着他放好在床边的拖鞋进了浴室,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凑到镜子前看, 昨晚哭的那么…...放肆, 慕言蹊本来心想这眼睛今天怕是不能要了。

哪知一照镜子, 看到里面女生的样子,眼里闪过诧异,镜子里的人眼睛虽也是有些肿的,但是比起她想象中的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只是刷完牙,洗脸的时候, 凉水沾到脸上的那一刹那,似乎又有隐隐约约的印象恢复到印象里,印象中似梦似醒间,觉得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自己的眼睛上,她还记得当时那东西一触到眼睛时,沁凉的感觉让她不太舒服,哼唧了两声,然后耳边是一道男声,低低柔柔的哄了她两句,说得什么,她记不清楚,最后眼睛上那清清爽爽的感觉反而变得很舒服,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慕言蹊想到这,洗脸的手顿了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小女生。

眉眼间都漾着柔色。

她抬手摸摸眼角,抿了抿唇,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

还偏偏刚好让她遇到了呢?

洗漱完,慕言蹊在浴室找了两圈,都没看见昨晚自己洗的衣服在哪里,她明明搭在…门后的啊…

她一脸狐疑的从浴室出来,碰巧看到季临渊从屋外进来。

“你……”她想问他有没有看见自己搭在浴室里的衣服,但又害羞的不好意思开口。

季临渊站在门口看她,“什么?”

慕言蹊抬手指指身后的浴室,声音不大,“你有没有看见…那个,我搭在浴室里的衣服啊?”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最重要的是因为她内衣也是在一起搭着的。t.t

季临渊嘴角隐着笑,假装没听见她说什么,往她跟前走了两步,扬眉,“嗯?”

慕言蹊咬了咬下唇,抬眼看他,又指了指浴室,“我昨天洗好搭在浴室里的衣服……不见了。”

衣服又不会自己跑…她猜肯定是他拿走了…可是为什么要拿她衣服啊…

那她一会儿穿什么?

季临渊看着她窘样,抬手把手里拎着的袋子举到她眼前,轻笑,“你是说这个?”

慕言蹊眨眨眼,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东西,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打开,袋子最上面放着的赫然就是她的胸.衣!慕言蹊瞬间把手背到身后,羞的一脸通红的看他,“你干嘛拿我衣服啊?”

瞧这满嘴“你是变态吗?”的语气,季临渊被她气的笑了下。

“亏我好心一大早拿衣服去给你烘干,你还有意见了是吧?”季临渊轻掐了下她脸蛋儿,笑骂,“小没良心的。”

大早上,柔香满怀,生理比意识要先苏醒,他认命的爬起来去冲了个凉水澡,准备出来时,才发现她昨晚洗的衣服还没干,他这边没有烘干机,看她还睡得熟,兴许醒来还得一会儿,就拿到四合院那边给烘干了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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