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非让我说爱你吗?(28)

翅膀的脚掌愉快地打着拍子,手执营业执照扇风,凉凉地仰望脸色精彩的飞石前老板。“再跟你交个底儿,我现在是答应不动你这些东西,回头你出国了我也得动,要不这店就得赔死!”

他咬牙切齿。“你不能让我走得安心点啊?”

“成,我绝对不动,你安心去吧~”翅膀不伦不类地双手合什,脸上有着得道高僧为人超渡的悲悯。

S市进了冬月,雨下一场凉一分,天冷路滑车少了,零星飘着像雾像雪的雨,丁凌在酒吧过夜清早起来看着天气决定坐地铁去实习医院。翅膀甚是嚣张地接了钥匙主驾。“靠,S市这些司机扔东北去驾照全得重考!那老大雪地,车胎气儿打足了一跑直跳腚,谁赶上道?手把根本不行。”

这一路上车堵得厉害,前方并车进右转弯车道,翅膀一脚一脚踩刹车,走走停停。丁凌指挥道:“没事,你慢些开,到路障前踩一下油门就进去了。”

插队成功,没想到丁凌也有这种流氓车技,翅膀光顾着笑,一个没注意别的车又并到了前头,气得直嘟囔:“我这就不跟你一般见识,要不急眼不走了,让你们全跟这儿呆着。”

丁凌笑着安慰:“别骂了,咱也这么进来的。”

翅膀不停看表,嘴巴囔咕囔咕没好话。

“你有事儿啊?”

“堵着闹心。”

“都说搭地铁吧。”

“那你下车坐地铁吧,我跟这儿堵着。”

丁凌眯着眼,憋了半天骂:“放屁。”他们在立交桥上,人能下去都怪了,还搭地铁。“你觉不觉得你最近脾气坏?”

“不觉得。”护短的小男人扬眉瞥他一眼,“我不说了堵车气儿不顺么!”

“哦。”他不多加争辩,看着窗外的车龙很大声地自言自语,“球赛也过了,新干也选了,蕾蕾最近又在忙什么啊?几天没来了呢,会不会有人给她摘了月亮……”

看棵树似地看他。“你别跟那儿念三七!”

“听不懂。”丁凌窃笑。“电院前阵子选举,敬敏航又有机会近水楼台了。”

“不提这人儿成吗?”

“你还介意他什么?”

“介意?”翅膀怪笑,“爷就想一个暴烈秒了他。”

“他根本不成问题,我们都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和蕾蕾两个。”

“什么问题?大陆打台湾的问题。”车动了,他踩下油门跟上。

“你在逃避。”

“塞车无聊拿我当瓜子儿嗑呢是吧?”翅膀看穿他的把戏,“你还惹不毛我!”

他也没想惹毛这怪兽。“你一会儿什么安排?”

“上课。”

“今天周六。”

“上图书馆看书。”

“……”

“轮得到你给我搭桥了?”

无视他的挖苦,丁凌升起车窗阻止冷气。“要是没有我,你还傻得看不清自己想什么呢。”

“说错了。”他就是看得太清,想得太多。

620周末的早上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振铃,何香晋接,“喂”了一声,对方挂机。“掉线了……”接线员咕嘟着放下电话翻身接着睡。时蕾睁大眼睛,以前好像有些人用过这种损招来确定她们寝室是否有人。

果然,没多会儿功夫,门外一声“进来了”,翅膀拎着早点到访。

“非哥你好早哦。”丁冬拉高被子抱怨。

“都起来早朝了!”小勺两短一长地敲着茶缸,“朕养你们不是睡懒觉的。”

“扎乎什么啊……”邢影抓起小晋落在她床上的毛娃娃朝扰人清梦的家伙丢去。

“啊,许泽!”何香晋惊呼,跳下床救起棉布白猪拍拍灰尘,瞪床上的直接凶手,不敢骂,而对地上笑嘻嘻的根本凶手更是连瞪也不敢瞪的。

翅膀笑着看向时蕾的床,蚊账中直挺挺坐着长发披肩的懒猫,二目呆滞,他有点吃不准地问:“你这是刚醒还是没睡呢?”

时蕾回过神儿,掀起蚊账看看外面天气,随口问:“你来干什么?”

“……”翅膀张着大嘴,“我啥时候来这儿还必须得干点儿啥了?”

何香晋胳膊下夹着小猪走到桌前去翻早点。“师哥你好像好久没来了,是不是PUB的生意忙不过来啊?”

“师哥是那么没用的人吗?”翅膀按住她的小脑袋。“去刷牙洗了脸再吃。”

一阵搅和,都赶出门去洗漱,时蕾磨磨蹭蹭最后下床,被叫住。

“你等会儿,有话单聊。”

“洗完脸的。”她拉开门。

“现在就说!”

时蕾揉着眼睛站住了。

“也就是我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有件事这两天我就一直想跟你说,但我又怕你接受不了。”

着急吃饭的何香晋第一个从水房回来,从虚掩的门缝里清清楚楚传来翅膀的说话声,一反常态的舌头有点打结。丁冬看她在门口蹶着好生奇怪,正要问被小晋以指压唇的动作给制止了。根据偷听经验,她火速靠近门板,以唇型问:“怎么了?”小晋指指寝室。

门外的四只耳朵快抻成驴了,翅膀还在罗嗦没上正题。“你知道咱们这种关系,谈这种事……万一谈不拢挺挺伤感情的。”

丁冬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要表白……”

“嘘——”

时蕾血压略微下降。“又咋了?”

“钱包丢了。”

她就知道。“……借多少?”

“你有多少?”翅膀嘻嘻笑。

“大哥请记住你是来借钱不是来抢钱的。”她去钱包里拿卡。“都有钱开酒吧当老板了还朝我借钱!”

“酒吧的钱得流动用,得给吧员开工资,得存着还长发哥还于一还小大夫。爷现在过得比从前还不如,妈的还闹个紧忙和。”

“万事开头难嘛,这阵儿不是比刚开始好多了么。”真瞅他愁了时蕾又心软,银行卡递给他,“你自己用多少提多少吧,我这儿够用了。于一的钱不急着还你先抽出来给长发哥,人家出国得带着。”

“我知道啊,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紧过。妈的,省吃俭用的叫别人捡了现成。”

“你就心大,”还是嘴勤地数落几句,“你自己说这是丢的第几个钱包了?”

翅膀不说已失去的,只想着要到来的,扬着熟头熟脸的卡片。“里边还有多少了?”

“咋也够你这月花了。”

“我要买手机。”

“你钱都丢了买什么手机!”

“靠,劳苦大众就不能追求幸福生活啦?”

“你手机今年开春儿才换的。”她对他的理由永远不放在心上,伸手要抢卡,他反应很快地缩回手。

“借我钱,买了新的我那旧的给你,趁早把你那破蓝屏的给我换了。”

“我蓝屏的碍着你啥事了?要买手机朝你爸要钱去,我只管生活费。”

“时蕾,你跟我出去一起住吧。”

她抬头,猛地看见他与素不同的认真,镜片下深邃的黑眼里波涛汹涌,心乱了,有猫在里边抓耗子一样扑腾。

上一篇: 第四者 下一篇: 绯闻公主志(出书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