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她拢了拢头发,斜眼看他的贱笑,“你咋回事儿!”
“什么咋回事儿?”他戴上眼镜,猜着她动手的最大原因。
“你这两天去哪了?”
他心花怒放,脸却得绷住。“陪满桌儿玩啊,不是你让的吗?”她要是因为这个发飙,他愿意多挨几下。
“我让你舍家撇业的陪啦?”
“啊?”
“屁也不放一个就撂挑子,这两天酒吧那么多人,人丁凌连家里找吃饭都回不去,你就顾着玩。”
“……”靠,感情是因为他不干活了!情绪重新结冰。“爷自个儿的店,乐意管就管,不乐意管我一把火烧了它!”
“把你……把你狂得!”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时蕾真觉得语言已经失去功用,常规人类跟他完全没办法沟通,活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领悟杨毅常说的那句忍无可忍。
手一扬起就被喝住,“你再打!”食指指着她的鼻尖,翅膀失去耐性,“惯瘾儿了是吧?”
好吧,她不管了!起来就走,衣服却紧紧贴在身上缚得她挪不动步,回头赫然看见自己的粗线毛衣被他以手指勾住。“衣服给我拽坏了!”她要夺回衣服,他的两只手攀上来像焊在她身上一样掰不开。“你别又整刚才那出吓唬我。”
“吓着你了吗?不能吧?”他冷笑着收回手,“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知道我处对象就是为了上床吗?”
她盯着他,镜片掩住了眼睛的心事,但嘴角那抹刻薄的弧度却透露着令她意外的信息。“你是生我气?!”她为这个发现感到不可思议!
他脑袋嗡嗡响。“我真想一巴掌打你个鼻口蹿血。”倒在床上咬牙切齿,浑身无力。
时蕾坐过去看他的眼睛。“你就因为我说过这句话生气?”他气得人间蒸发,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神威。
“自己想!”他别过头。
轻扯着他耳朵让脸转过来。“你说。”
他抓开她的手,坚持不给她正脸看。“你以前不就一直这么想的吗?觉得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对你看得着碰不着,抓心挠肝的,正好满桌儿送上门了我肯定不能放过这机会,对不对?”这些话他看着她说不出口,只怪他记录不良,她若真这么想他也怪不得她,只是觉得狼狈。“靠,把我当什么了?”他是兽啊?
“我没这么想过。”她对着他的后脑否认。
“你自己说的!”这女的真嘴硬!
“没有。”
他腾地坐起来。“你再说一遍你没说过!!”
时蕾下意识地往后躲。“好像要咬人。”
“你没说过?满桌儿来那天你怎么说的?你真能嘴硬时蕾!说什么我两个月没有女人了!也不JB跟谁学的说话这么下道!没有女人那你是啥?人妖啊?”
她没想到什么惊心动魄玩笑都敢开的他会把她这几句话当了真。“我那不是跟你闹着玩吗?你分不清好赖脸啊?”
“闹着玩?‘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了解你是啥样人,你去跟别的女人睡吧,我不生你气’!”他细声细气地念完,眼珠子气通红,“你们家都这么闹着玩?你咋不一刀攮死我!”
时蕾就没跟人吵过架,买东西杀价她都不在行,何况面对咄咄逼人的翅膀。被他数落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巴不得我拿她解决需要,就怕刚才那样是吧?”见她沉默他更郁闷了。“我真是精虫上脑,你早让我吃得骨渣儿都不剩了。”
“我至于怕成这样吗?”她一直觉得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不会特别期待却也不抵触!他这两句话说的,还好意思嫌她说话粗鲁呢?得有他这好师傅教着!“你自己说你碰我我跟你急过吗?刚才来气也不是因为你怎么着了,我就是奇怪你怎么好一出歹一出的……”她被突然贴近的脸吓忘了词儿。
“真的吗?”他的眼睛里面有东西闪闪发光。
她立即捂住他的嘴。“你再敢犯浑我就阉了你。”这人变脸的速度可以称为变态了!
“嗯。再有一次我会自行了断。”他拉下她的手亲了亲。“我这两天没见人儿你急了吗?”
“怎么不急!要不是怕红岩在旁边给你打电话不好我早给你喊回来了,你没瞅着这两天忙成啥样,柏松都不唱歌下座点单了。”
“没问酒吧。”这女的怎么一点儿谈情说爱细胞都没有?“我是说我跟满桌儿出去,你不怕我叫她勾走了吗?”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她随口说。
都是这句话害的!“以后不行说这句话。”他执起她肩头的发丝把玩,“这两天晚上我都回学校住的,真的,不信问小大夫,他往我寝室打电话查过岗。”
“什么查岗!”头皮被拽疼,她往前挪了挪,“他可能是想让你来酒吧没好意思张嘴。”
“屁!他找我从来不往我寝室打电话,就他妈打手机,费我电话费!”他小心翼翼地继续收线。
“你可不能把酒吧烧了,你还欠我钱呢,烧了酒吧你拿啥还?”
“你听我吹牛逼,我能烧吗?”手指上的头发越卷越多,和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嗯,不烧就好好管着,长发哥过年就要走了,你抓紧把剩下的四万块钱打给他,别等人家张嘴要。”
“知道。”
“去前厅吧,丁凌也没在,人一多又该忙不开了。”
“等会儿。”他低下头,咬住她的下唇。
搂着他脖子,时蕾纳闷,她是什么时候坐进他怀里的?
18、当男人爱上女人
老爷子好像隐隐知道了他在S市不太消停,但想不到他铺了二十几万这么大场面,否则早亲自来视察了,估计以为他就当个二道贩子拆搭俩活钱儿使使五的,电话里告诉他你小子轻点折腾别不务正业。正业,就是指元月里的考试吧?好在他们学校今年考试晚,元旦忙完了之后能有个十来天时间临阵磨枪,合理安排一下还是能草草应战的。一共五门考试课,英语肯定没戏,复习可以免了,把时间匀给别的科;法制史因为出席率不够已经被通知开学回来补考了;自己曾经泡过诉讼法教授那个刚入大一的姑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该科的及格问题……三科了,翻了翻学生手册,再不能挂了,再挂他就得多交一年学费才能毕业。年关难过啊。
“怦!”
叼根烟趴在床上抄笔记的人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那只猫拿着洗碗抹布神色戒备地瞪着菜板。
自觉吵到别人,时蕾歉然笑笑。“跑出来一只小强。”
“你就不要管它了,”翅膀弹弹烟灰埋头接着写字,“这个家它是爹。”
“都是些啥啊。”她撇着嘴把冰箱里那盘看不出原料的菜倒进垃圾筒,“你吃完倒是收拾一下啊,要不就回学校食堂吃去吧。都长毛了也不嫌恶心。”
“它看你还恶心呢。”
“真的你明天再别在家吃东西了,冬天不开窗户整得这屋都一股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