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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77)

孙媳妇儿生副好模样,虽然不是圆盘大脸,但面颊有肉,两只眼睛黑亮,毛茸茸睫毛忽扇着,鼻子不是般的端正福相,将来孩子也差不。脑中构画着重孙子的长相,意外地相当眼熟,不由得又细端详回,着头评价:“像。”

伍月笙掖着头发,疑惑地:“要什么?”

陆老太太:“当初六零带进门,就觉着,孩子哪儿见过呢?后来子鸣跟,猜像谁……”

伍月笙呆呆,拔小虎胡子的手没及时撤回,被它张嘴咬住。

陆老太太拍小虎巴掌:“淘气!看咬坏没?”

伍月笙摇摇头,手上没觉得疼,心速过快倒是真的。

保姆听见门铃去开门,陆领大嗓门地喊:“有没有雪糕给来根。”看见沙发上的奶奶和大小两只猫。

伍月笙眼中闪过然,看来今晚儿人家原打算回娘家住。

陆领走过去,看奶奶拖着伍月笙的手,对待小孩儿样地吹气儿,哭笑不得地问:“咋?”

老太太:“让小虎咬口。”

陆领看看没什么伤势,随口骂道:“撩猫逗狗的。”

好大的酒味~伍月笙皱皱眉:“真出息,么早就回来。”

陆领接过保姆递来的雪糕:“好困。在儿睡啊。”蹬蹬蹬跑上楼。

陆老太太谗言:“还总出去喝酒?也不领?告状让他爸揍他。”

伍月笙失笑。又坐会儿,借口明上班还有东西要带,得回家住。老太太听,哪成?差保姆去喊人下来,保姆回:“睡着。”

伍月笙笑道:“肯定喊不起来。”他也好几没正经睡觉吧。

老太太还以为是他喝多,无奈地叹气:“又跟谁喝的啊?”

除自己,还谁能把自己灌醉?伍月笙出门时迎面来股风,眼花缭乱地以手挡眼,仰头看看,伸手接,下雪。

雪势并不大,零星飘夜,第二开始刮烟炮。伍月笙并没去上班,趴在暖暖的被窝里,饶有兴趣地望着窗外乱飞的雪末,猜测哪些是被风吹起的,哪些是从而降的。棵“555”叨在嘴上,没有燃,香烟过于憨纯的味道不太契合气氛。窗外影像凄美不可方物,背景风声生动凶狠暴虐,像是海螺扣在耳边听到的海风啸啸。

伍月笙小时候没见过海,程元元弄个大海螺给,海螺是海的录音机,年头越久,录下来的海的声音越多。信以为真,也确实每次听都有不同的声音,想像中的风浪和波涛……后来见识真正的海,也知道海螺是收音机种法属于种儿童文学体裁,但仍是觉得妈妈不科学的教育很唯美。

直到陆领有次把双手半握扣住耳朵,让听着所谓风声的同时,很善良地解释:其实是人的血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声波共振给放大,有像海浪。

伍月笙现在再听见类似的声音,生理上有恶心。

浪漫妈妈对儿诗情画意的童年教育就么失败。

可能早恋的人都很诗情画意,好比程元元,会让人在帝豪二楼砌出个小露台,只要有空闲,冬夏都跑上去看星星,并且胡言乱语。明明是个很酸文人,偏要强调自己是商人,因为八娼九儒,如果承认是儒,就排到帝豪的工作人员之下……伍月笙想,程元元们那个年代,高中生搞对象被发现的话,就算没有革命小将其拉出去游街,也得有群封建余孽成追着给上思想政治课吧。顶着种高压谈恋爱,非矫情到定程度不可。

善于笑话别人的人,都很少联想自己的行为,在所大型观景阁里,阳台望星,飘窗赏雪,塌上听风……正在琢磨自己突然冒出来的个想法:离婚的话,要房子,他能给吧?

第五十六章[VIP]

陆领坐在吧台上,张监工脸,呆呼呼地望着服务生们收拾大厅。埋伏进酒吧就看见他,逮着最近的个服务生问:“他啥时候来的?”

那服务生直摇头:“来他就在。”

小子是有阵子泡在儿,可那是以前,结婚以前。埋伏抚着腮上的胡子……问题严重。走过去伸手捶他拳:“还得着儿。”

陆领身子不动,只微微偏过头,眼仁斜到眼角,看看自己被捶到的肩膀,阴森森地问:“想清楚啦?”

埋伏立马认怂:“错,爵哥。”他发现小子最近的脾气又回到以前那种见火就爆的状态,于是探问的时候用技巧:“那个……老吴他们是是快放年假?”

陆领像被蛰到样,快速看他眼,随即别开脸,掩饰地扒拉着额际耸立的寸发:“快。”

果然不太对劲儿啊!埋伏绕到吧台里找烟,随口:“伢锁明,回老家,哥儿、哥儿几个出去搓顿吧。”

陆领意兴阑珊:“张罗吧。”

埋伏头:“那带齐们家的,就行。”

陆领含糊地唔声,突然低吼起来:“真他妈闹心——”

埋伏大喜,凑过来:“就、有事儿吧。跟哥唠唠。”

陆领:“管不着,死胖子!”

“操大爷的。”埋伏抬手把他从吧台上推下去:“他妈拿老子……撒气,总总得因为啥吧!”

陆领鼓着腮帮子,憋半:“不。操大爷吧。”

对于埋伏来,伍月笙是个可怕到能镇压他好奇心的话题,所以他仅管猜着大概,也没敢多嘴,用眼神把陆领凌迟番,摸出手机圈拢明的局儿。乔喜龙的电话半没人接,埋伏吭哧瘪肚地骂人,西洋鬼子难不成回法国煮饺子过大年?

陆领定定地看他半,轻轻呼口气:“埋伏,过完年可能去北京。”

埋伏接着翻吴以添的号:“哎?老吴就不用通、知吧?”合起手机,抬头:“干啥?度蜜月?”

陆领笑笑:“三五劲儿让考注会,去哥那儿练半年手。”

伍月笙批示道:“去呗。”亏他筹备么多,就想出种狗屁方法。

陆领盯着的头旋苦笑。亏他挣扎么多,就得到种冷淡态度。

伍月笙无视他脸便秘相,收起挫片,勾着手指审视指甲形状:“那过完年再跟公司提辞职吧,要不年底奖金就没。”

那副理所当然起去的模样,让陆领心脏缩:“就别跟着吧?到那边就几个月也不好找工作。”

“也没打算找工作啊。”伍月笙吹吹指甲屑:“都养么长时间,也该换班儿。”

陆领反对:“两半就待够。再到北京大哥肯定让住他家,跟过去好吗?”

伍月笙不解:“有啥不好的?又不跟他住屋。哥那么有钱不能就买套房子吧?”眨眨眼,兀地换上八卦表情:“对六零,是不是过他还没结婚?岁数可不小吧?还是离过的啊?”

陆领:“对,就德性,到那儿招人烦去吧。”

伍月笙骂句:“不是跟吗?见人家还能么问啊?是不是找干仗?”

陆领脑子里乱得要命,他只得恶言恶语地破坏气氛,明知道会惹恼,甚至让起疑。猛灌大口凉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心思,就像瀑布样哗哗流动。伍月笙看不下去,指甲挫丢到旁边桌头柜上:“滚吧滚吧,爱哪去哪去,想让跟都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