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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82)

老太太急:“那也不行去。”

陆妈妈也瞪他:“皱什么眉毛?刚结婚就两地分居哪行?”

陆子鸣是比较赞成儿子去北京发展的,但衡量下局势,他要出声,就是二比二。大过年的还是别绷起来的好。“事儿等三五回来再吧。”装上电池推开关,满意地听到电机嗡嗡转。

陆领嘟囔:“还成主心骨。”等回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还回不回来。

横摆着眼仁,从那两个否决的看到个弃权的,谁都没意向同他多谈,陆领挫败地转身往方厅走去。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怎么着着就走人?陆妈妈拖着吸尘器跟过来喊住他:“上哪去啊?会儿姑们就过来。”

陆领比个抽烟的手势,穿上鞋拿衣服出门。

他才走,拜年的就上门。

直到午饭做好,陆妈妈看看表,忽然觉得他根烟抽得时间有长。

陆领确实是在抽烟,不过是在几个朋友搭起来的麻将台子上,边抽烟边炮。被他炮轰下庄的哥们相当不满意:“六零家伙是职业的吧?顿咣咣炮啊,瞄着的都没准。”

被炮中的人则快活极:“懂啥?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定型的事。是吧六哥?”

庄家怒:“招谁惹谁,陪他起失意。”

起头儿自然就有人跟进:“真的六零媳妇儿呢?咋不喊来起玩?”

陆领叨着烟含糊威胁:“赢钱也堵不上嘴。”机械地码好牌,弹弹烟灰,看眼自己的钱盒:“靠,光?们几个讲究儿,大过年的把不让胡?”

他是故意躲出来,倒不是怕人多,不过自打他和伍月笙领证之后,每次全家人聚齐都会把何时办婚礼当成重讨论内容。像上学的孩子,总会被久别不见的亲友问期末考第几名,如果孩子成绩好,就会很乐于进行个话题,反之,则挺尴尬的。

陆领回的成绩不算太理想。

但他也不怪大人们都问,到他辈,姓陆的就只剩下他和大哥两个,老太太肯定着急。

起来,大哥四十好几不结婚,是因为程七元吗?他知不知道自己有个儿……

“快快!”下家催促着:“打张牌寻思么半!”

陆领声,无意义地问:“打啥?”伸手去摸牌。

后边看热闹的憋不住:“六零?不胡吗?”

可是新张已入手,没人肯给他放水,陆领只好把牌抓进来,大乐,居然跟地上那张样,潇洒地推倒:“自摸。”狠狠地骂:“该来的躲不过,们帮鸟人。”

鸟人们片嘘声:“绝张也抓去。”

陆妈妈时候电话打过来问他在哪,他喜滋滋地:“赚钱呢……哎?再来两张,是庄。当胡把找不着北呐?”

被勒索的人极度郁闷:“看也是有儿找不着北。”

庄家更郁闷:“把他当庄还收那么多钱……”

陆妈妈大怒:“孩子哪长心?亲戚都在儿呢,跑出去打麻将,赶紧给滚回来!”

陆领抗旨:“不行。不今年得给那几个小孩儿压岁钱吗?钱都输没,等赢回来再回去。会儿子正旺。”

陆妈妈也不好让他在朋友面前下不来台:“那早儿,晚上二姑家张罗出去吃饭。”

陆领随口敷衍:“晚上再吧。在池明华他家玩呢,就对门小区,不知道吗?晚上们出门的时候再给打电话。”

陆妈妈又叮嘱句,才挂电话,回头就跟人告状。

陆领的子倒是真旺起来,心不在焉地耍下午,本儿捞回来不,还弄个小小的三归。颇自嘲地想,是不是就像刚才人的那样,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胡乱揣起钱,嚷着去下馆子。

可惜没人给他面子,尤其是被曝身份的池明华,急忙表明立场:“要还出去玩先回家报个道。别回头媳妇儿以为在儿,不让走呢。”的9778d5d219c5080b9a6a17bef029

陆领皱着眉毛:“来电话那是妈。”

“都样。”池明华接得顺口,“反正都是管的。”

陆领骂他:“放屁哪?谁管谁啊?”

“让媳妇儿管还不正常啊?年头谁不是媳妇儿当家啊?”

“就不是。”

“个打光棍的,种话题回避下。”

“逼养们别太残忍!”

“主要是六零那媳妇儿……绝对是当家的料。”

“啊啊啊,对。有次晚班,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看见开车,好像刚从妈家出来。让赛欧给别下,俩人都停车下来,那人张嘴就媳妇儿拐弯没打灯啥啥啥的,推责任呗。听,得给作证啊。靠前儿,还没等张嘴,们知道他媳妇儿咋的吗?‘去妈逼的,赔钱’。就在旁边,听得真亮亮的。真他妈悍……吓死,人那车里两三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怕给人惹急眼,黑灯瞎火的再把撂那儿。”

有人追问:“后来给赔钱吗?”

池明华头:“赔呀,要不悍么。不屈不挠的,瞅那架门不知道的以为揣枪呢。贼亡命。”

“那是犯虎。”陆领冒汗:“事儿听都没听提过。”估计在伍月笙看来根本就是不值提的。的287e03db1d9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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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明华鄙视他:“那也没发现家车让人刮?”

陆领摸摸鼻子:“。”

真没发现!众人皆叹服,不是家人,不进家门。

陆领现在很反感句话。

下楼只穿只袖子,耷拉着半边衣服,背过风燃烟,才伸胳膊去穿另只。羊绒的短外套不挺型,他够半没对准袖口。刚要扭头确定方位,衣服忽然被撑起来。

伍月笙低声数落:“不能穿利索再出来。”老远就看见他,猫追尾巴样打转儿。

陆领愣下:“回来?”

伍月笙头:“啊,回来。”看他穿好衣服,笑:“到底还是买白的。”

陆领哭笑不得地:“画画非得让买白的,给伢锁……”话到半,硬生生顿住,因为伍月笙忽然转到面前,拨开他正系扣子的手。

再自然不过地替他系着衣扣,同时接上他的话:“给伢锁买深蓝色的对吧?那贱丫头,要买样就都样的,还把颜色给调开。”

风有瞬间加快速度,从身后吹来,弄乱的头发,又跑开。

冬的空气干燥,头发起静电,被衣料吸引着横向挣扎。

陆领很认真地看着连接他与的那几根头发,藕丝般断断续续。越躲它们,伸得越直,再靠近,便弯弯地挤在起,好像水母的脚。

不定伍月笙真是水母精,得谁蜇谁。心情好的时候满嘴歪理与人争辩,不顺心抽簪子就刺过去,好和不好都很吓人。亚洲第危险人物。

危险人物系扣子的手法娴熟,从上到下,颗颗系完,还顺手摘去沾在衣服上的毛屑,边絮絮几句:“料子衣服穿时候注意儿,烟头别贴太近,烤就焦。”

陆领忍长达五秒钟,在系好最后颗扣,直起身为他整理衣领时,轻轻把人揽进怀里。

还以为,危险会远离他……

人生太安全还有什么乐趣。

想念像不懂事的孩子,越是打压,越是反抗。越禁足,越关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