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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出书版)(127)

“那你还等谁说?你瞅你这死出!”

“谁说也显不着你!”

“靠,显不着我你给他打电话去听他说啊!”

“我打不打跟你有啥关系?贱!”

“就你贵!没喝多撒啥酒疯!你倒是问他啊。”

“我靠,打不服你了。”

“你就知道跟我耍!你去跟小锹闹啊!他不是说他不走吗?冲我来什么气啊?就不爱看你这出,一天跟要死了似的……”

“你还说……”

连着两天于一没来上课,杨毅过了在六中最风光的两天,周围以翅膀为首的同学都看她脸色行事,不包括季风。在校园里,季风和杨毅现在一对面,彼此就跟看一棵树没什么两样。

第三天早自习,胖头陀仗着胆问班任于一怎么两天都不上课,铁娘子三角眼一瞪“管好自己得了”,转个身告诉同学们“他退学了”。

于一就像个逃犯一样,匆匆跑路了,没跟任何打招呼。连李思雨和方昕都说太过份了,时蕾拍着桌子骂人小芹菜帮腔,丛家一到下课就过来探风。杨毅只是意态阑珊地啃着指甲看他们折腾,这些家伙把她弄得好像是个弃妇似的。翅膀扎扎乎乎地推门进来告诉大家晚自习有空的去给季风过生日,然后问杨毅:“你还去吗?”

“我差啥不去啊?”椅子两只后腿晃悠晃悠,杨毅一脸痞气地仰头看他。

“你跟他不是有仇吗?”翅膀揉她头发一把,“没穿小白裙呢?”

“前天干仗整确黑儿!”季风那家伙是真没客气啊,这些年的怨气都撒出来了吧?怦地一声,椅子四脚着地,她换了凝重的表情,“来。”

翅膀凑近她。

“我怀疑于叔把他儿子打昏送去马来西亚了。”她神神秘秘地说。

“……”

“为了哄他老婆开心。”肯定是。

晚自习下课十多号人呼嚎着奔出校门,摩托车耀眼的大灯刻意灭了又亮,晃得每个人的心提起落下,翅膀龇着牙笑骂:“妈个逼的。”

于一挠着后脖子逆光走过来,这帮人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见愧疚。丛家最先抡起小拳头砸上去,其它人有样学样,他在围攻中炯然带笑望着杨毅,杨毅傻笑:“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痴呆!”季风骂。

“滚!”她竟然猜错了。

红岩挨个儿地跟人喝酒介绍自己马小非女朋友身份,郑重地拜托大家看住翅膀不要让他偷腥。时蕾用肩撞撞翅膀。“这个才是真红颜啊?”翅膀跟她碰碰杯,悄声说:“你也是真红颜。”

于一整晚被人围着问长问短,一只手始终揽着坐在身边的人。杨毅安静得像只猫,喝酒吃蛋糕,心疼地扯着于一手指上的纱布。真是多灾多难的左手,手心被刀砍了,手指被门夹了,啧啧啧,撞折的锁骨也是左边吧,恶魔之左……

“二哥~”翅膀盯着于一的左手浪浪地开口,“也不上学了就揭下来让俺们看看吧。”

什么?杨毅眼神迷茫,于一叼着烟,在她面前抖抖手指,她小心地解开纱布。

细细的藤状刺青自无名指根处缠绕而上,止于指中关节处一朵淡青色不知名小花——像戴了一个螺旋的戒指。细藤部分纹得十分精致,是密密匝匝卷住手指的荆棘,让人看着有扎手的错觉,隐隐地身体里某处疼了一下。杨毅恍恍地被点穴似地呆住不动,直到丛家以确定的口气问:“一根刺是吧?”她才回过神搓着口鼻之间嘟囔。“还跟我说让门夹的。”

“本来想中午吃饭时候给你看……”

剩下的话他没说,因为气氛已经DOWN到了最低点。方昕的小动静儿我见犹怜地说:“去之后得给我们写信啊。”

原本就心有伤感的几个女孩子在酒精的作用下嘤嘤哭了起来。

于一苦笑。“我不会写信。”

“那就喝死到这儿别他妈出去了。”难得说脏字的白玉话一出,马上得到众多男生响应。

“于小锹你太能抢戏了!”季风掐着酒瓶敲桌子抗议。“今儿老子过生日,不是你的饯别酒会。”

“来来二哥干杯~”红岩憨憨的大嗓门儿轻松盖过季风的声音,杯子伸到于一面前时里面的酒洒了小半,“将来我考上导游带团儿去马来西亚看你啊,你可得招待我……”

季风低呜,堂堂挑大梁的就这么沦为龙套了,满心凄凉差点凝聚成一滴辛酸泪。面前的口碟里多了一块鱼,丛家笑着收回筷子,又给杨毅夹了一块儿。小丫头得寸进尺地要求去刺,她就边数落边用筷子挑出鱼刺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锹要走引发了他一些细碎的心绪,面对这种他早就习以为常的迁就,季风忽然想到玻璃鱼缸里一株温柔的草。

杨毅不太专心地含着叉子,视线在季风和丛家脸上轮流投放,嘴角间或抽动一下。于一则始终盯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这一处景致。

翅膀吵吵头疼,红岩站在他身后揉着他太阳穴。“马小非酒桌上头疼的时候可不多啊,大伙加把劲儿灌趴下他。”

第一个趴下的是季风,趴在底盘不稳的胖子背上,丛家紧张地跟在旁边儿。“看着点脚底下,哎呀台阶……”伸手一拉,连她也叽哩咕噜地跟着滚下台阶,几个人摔成一撂。惹得杨毅哈哈大笑,要不是被于一勾着腰抱紧差点儿满地打滚。

翅膀大声地骂了一句,拉下吊在他身上的红岩,走过去给那串人捞起来,吩咐几个尚有神智的人。“去歌厅。”打着全塞进去睡觉的主意。

“去迪吧!”红岩在后边举着双手欢跳。

没人理她,翅膀正忙着给季风扶上张伟杰的后背。“靠,老四你多少斤了?”真他妈沉!

“80~”他迷迷糊糊地伸出两根手指,“我80斤。”

“大哥~”张伟杰把他往上托了托,“我是背你整个人,别光说头的重量。”

“大头!靠!”季风重重地拍胖子的头顶。

几个人闹哄哄地远去,翅膀拖着又唱又跳的红岩回头看于一。“你俩怎么着?”

“出列~”于一把头盔递给杨毅,她立马乖乖戴好爬上摩托车。

“靠,没事儿吧?”翅膀担心地拧着眉,“轻点搂油门。”

“知道了。明天我给你电话。”

“明天啊?”

点点头,他发动摩托。“不拖了。拖不起……”摆摆手松了离合。

红岩蹦跳着挥手。“二哥拜拜~”就势搭上翅膀的脖子拉着他亲吻。

丛家在歌厅门口等人,只看到一脸深沉的翅膀搂着红岩。“他俩呢?”

“兔子弹棉花,耍单迸儿。”翅膀回答她。

红岩哼曲儿蹦着兔子舞。

“于一什么时候走说了吗?”在杨毅面前她们都没敢问。

“可能明天吧。”

“这么快。”丛家捂着嘴。

“已经晚半年了。”翅膀一手搂着她一手拉过红岩,“走,唱歌去。”

“我也要唱歌!”杨毅不满地摘下头盔望着面前熟悉的小白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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