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夫唱妇随嘛。”她往翅膀怀里依去,大大方方在他颊上印了一吻。
季风和杨毅同时打了声口哨。
翅膀轻笑。“搞清楚,过去式了。”
“翅膀你少装啊。”杨毅笑着骂他,“比红岩难看的那些女生你都巴巴地看人家,现在送上门又开摆谱了。”
“他现在在学校有女朋友吗?”红岩用姆指比着翅膀问杨毅。
“半个学期不到换好几个了。”杨毅很顺嘴地造谣。
“啊,他就那样。局一中的时候就光追小姑娘来着,学习啥也不是。”
“你这考试把把倒第一的主儿腆个脸说我!”翅膀轻哼。
“我是智商不行学不好,你是不好好学。能一样吗?”
杨毅他们仨都呆了一下,知道今天算是遇见强人了。
“他那么花你还跟他处?”季风对这点最不能理解。
“嗯?”红岩勾着翅膀的胳膊,“喜欢也没办法呀,花就花吧。”
“克制点儿,”于一道,“俺们还是学生。”
“我也是学生啊~”
“你是个屁。”翅膀随口骂。
“我真是学生,中午不跟你说了吗?我在旅游学校插班。”
“你家真搬M城来啦?”翅膀一道眉毛高高挑起。
“骗你干啥?”
“你俩月前就张罗要来要来也没音儿,我以为你又跟我扯犊子呢。”
“我没事儿逗你干啥!学校离你家不远哦,门禁特松,以后随时来找我。”她眨眨眼。
满屋子的鸡皮疙瘩。
于一捂着杨毅的眼神说:“非礼勿听。”
杨毅揪着耳朵。“听是用这个的……”
翅膀在几个人的合灌下喝得最多,却没有故意撒酒疯,朱红岩说请客唱歌时他还以明天起早上学为由要回家。被大家实行了人民民主专政,架着他叫嚎着奔歌厅去了。
也许翅膀真的有什么慧根也说不定,那次如果听他的话各自回家,也许几个人的生活仍旧会一如从前般简单和快乐。可惜生活中没有如果,而人们总是喜欢在回不了头的时候说这两个字徒添悔恨。命运之轮转动的时候,人才会发现自己有着怎样的无力。
危险的观众
来到歌厅朱红岩不安好心地又提了两扎酒过来,坐在翅膀面前要跟他划拳。翅膀很没志气,划拳不玩,石头剪刀布还可以。三拳一杯,一扎酒6瓶,基本上都进了翅膀肚子。
于一跟红岩商量。“咱不玩了行不?你要报复他换别的招,大非喝多了闹事儿。”
红岩不依,她说我跟马小非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没见他喝多过,今天一定要给他灌多了看看。她说这话时已经有点大舌头了,并不比屋里任何一个人清醒。于一心道自己劝不服,只好在一旁不时说着慢点儿喝慢点儿喝。
季风心情不好,从饭店出来就开始打蔫儿,到歌厅泄火似地吼了一宿开心的马骝,然后吼护花使者,缠着于一陪他喝了几杯,攥着迈克风在偏偏喜欢你的伴奏中倒在沙发上作梦考北外去了。杨毅真想把他提拎起来咣咣撞大墙,只是杨毅也醉了。
嗓子里刚吃下去的熘炒煎炸各种油腥味都往上反,她听翅膀说吐一次以后喝酒就吐,硬是压着不敢吐,一会儿吃一块山楂片儿,一会儿喝两口茶,一会儿跑趟洗手间,忙和了满头汗,好几次走错屋。酒倒是醒了,又累又困,偎到暖气旁边眯着了。迷糊中觉得一件衣服盖到身上,她一激灵,睁眼看见于一坐在她身边正把她的胳膊往大衣里面放。
“睡吧,”他揽过她,“冷不冷?”
“不回家啦?”她靠进他怀里,比暖气暖得多。梗着脖子四周看了一下,大屏幕前两个人拿着酒杯头挨着头说话。“靠,还喝呢。”于一说的对,翅膀的红颜果然惹不得。
季风醉得厉害,呼噜打得震天响。于一眯起眼睛低语:“叫叫儿就瞎得瑟,回来这么两天儿找他干什么?这一走又闪着了。”
“切~你说那叫话吗?”杨毅反驳道,“要是搁我我也得找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能见一面算一面~你倒是够毒!”
“我毒吗?”于一俯身吻着她,“我要是毒你吃了这么多次早挂了。”
“我是解药。”她笑得放肆,手也放肆地缠上他的脖子。
“……小刺儿?小刺儿?”有人轻摇她的胳膊,憨憨的嗓音有点熟悉。
“红岩……”两只大眼睛在歌厅的紫光灯中怪恐怖的,杨毅是反应慢了半拍才没有当场出拳打飞她。
“太好了,终于有一个醒的了。”红岩兴奋地低叫,“陪我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不行了。”
“撂倒翅膀了吗?”杨毅揉着眼睛,小心地从于一手臂下钻出来。
红岩满意地指着和季风头倒在一起的人。“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的,反正着了。”
“应该是真的。这两天他们天天喝,都有点喝伤了。”她穿好大衣挽着红岩往出走,沿路给她数着这两天的酒局,“前天四儿对象从北京回来一顿喝,昨天于一生日中午也整了不少,缓了一晚上今天又喝。”
“嘿,那我捡了个便宜。”红岩很得意,“二哥叫于一?哪个一?”
“一横。”
“那你叫什么?”马小非只给她介绍二哥,小四,小刺儿,听着全像匪号。
“杨毅。”
“也是一横?”红岩有点儿想笑。
“毅力的毅。”
“像男孩的名字。”
“嗯,我妈说怀我的时候老人看她都说怀的肯定是小子,就给名取好了。结果生出来个丫蛋儿来,我爸恨不得给我塞回去重生。”
“真能闹。”红岩放声笑起来。“我老爸也是重男轻女,生了一窝丫头片子,就想要个儿子,结果生完我我妈就不能生了。”
“干嘛非得要儿子啊?小四儿他们家也是,咦?你小名是不是也叫小四儿?”
“不叫,我小名叫儿满桌儿。我爸的意思是姑娘就这样了四个够一桌了不要了,来个儿子吧……”
“哈哈,大姐你真能理解。”
“真的你别笑,我爸真是这么说的,没逞想老天爷误会了,儿子姑娘都不给了。”说着说着自己笑得直不起腰了。
“你还笑,你爸不老失望了。”
“切~失望有啥用!再说生儿子也没用,注定老雷家到我们这代就该着绝户了。”
“好疼!”杨毅拔出牙花子里扎进的毛刺儿,“啥叫该着?”
“要是真有儿子可能也活不下来,这不绝户了吗?”
“怎么地?你家男的犯说道啊?”
“哼!反正本来就不该可着他愿意,生孩子容易啊?我妈生我们几个就够遭罪的了。生不了了更好。”
“说得好像你生过似的。”
“我是没生过,但是我打过啊。”
“……”杨毅险些跌倒。
“哈哈,你还当真哪。”红岩一脸逗弄,转身揉着她的小脸蛋,“真好玩真好玩!”
“早知道你喝多了我才不陪你出来!”杨毅推开她的手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