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虚,拍手:“走吧走吧,我做东接个风。”
琳娜也劝,于一说:“那不客气了。”
小少妇突然低低地啊噢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抓抓后脑勺转到刚才挑戒指的柜台前:“咦?”又绕回来看看沙发前的茶几:“哎?”
于一懒洋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这儿呢。”
佩服地望着他:“你们开车来的?”黑龙江到这儿一千多公里呢。
小少妇嘴快地回答:“我姐在北京,开她的车。”接过车钥匙,对监护人低喝:“我找这半天你不吱声!”
扇风捡乐:“故意的。”
看她凶悍的眼神是想骂人,结果酝酿了半天:“你咋那么顽皮呢。”
憋不住笑,说:“我开车就好了。”
败家琳娜抢白:“不行!”
真想的暴捶一顿打老实她,人多留点儿面子,僵笑:“我开慢点儿。”
好奇的小少妇问:“你开车很彪悍吗?”
掏出拴着F1挂坠的车钥匙耍个花儿:“职业的。”
“英雄!”这回眼里的闪亮是真的崇拜了。
洋洋自得。
中餐厅—包厢
小少妇是本家,单名一个“毅”字,比“霜”更像男名,作风也有些男孩子气。他们夫妻的嘴好像都长她一人身上了,整顿饭叭叭叭这通说啊,巨能喷。东拉西扯,别人说什么她都跟着说,听不明白就刨根儿问底,不会不懂装懂那么矫情。她问琳娜:“你是姓王还是姓王鹏?”琳娜说姓王,但家谱儿到了这一辈排鹏字,不经心瞥来一眼,接着说:“后来说女孩儿叫‘鹏’太硬气了,就加了两个柔和的字来中和。”
杨毅似前所未闻:“这还能中和?那我回家改户口叫杨毅琳娜。”
信息传达得不够完整,没说是谁给她改这么好听的名。很不满,补充道:“她原来叫王鹏举,我一听这也忒不像话了,作主给改了。”
好奇小少妇果然追问:“你为什么有给她改名字的权力?长辈?”摇头,“似不像。”挨骂的时候反应要快:“似乎不像,好吗?”省略一个字儿就成动物了。被拆穿的人只是哈哈笑道:“幸亏没姓岳。”
琳娜笑,微微摇头。
不解:“为什么?”
杨毅鄙视地斜睨:“你一定没听过岳飞传。”
感情人家听评书长大的。
遇见传说中的话痨了,看来想打断她很有困难。
突然想起,难怪刚才在店里听店员说于一酷。不说话的人当然显得酷啊,想是在家就习惯沉默寡言了。不时夹菜给媳妇儿,尝试制止她的聒噪。
此举却惹琳娜妒忌:“你们感情真好啊。”
不服输地也效仿,一块卖相精致的小排骨段儿落到红眼兔子碗里:“多啃肯头补补钙,长个一米六的大个儿。”
琳娜没在乎取笑,反倒是杨毅慢条斯理反驳道:“谁说啃骨头就长骨头的?英雄,你吃再多绿色蔬菜也不会光合作用的,这是常识。”
隐约地,怎么感觉有些敌意呢?
琳娜一笑,夹起的排骨掉回盘子里,溅起油星儿,起身去了洗手间。
杨毅认真地问于一:“她吃得不太多,是不是我吃相影响食欲?”
抢着回答:“甭理她,穷折腾减肥呢。”
“啊~~节食减肥不好。”她突然坏笑,“你知道吗?节食过度会形成惯性呕吐。”话题不太下饭了。
她表情更奸诈:“半夜吐了也不知道。”
胃缩一下。
她抬手到嘴前,掌心往下一压:“又咽下去了。”
于一皱眉咄道:“杨毅?”
她笑嘻嘻地:“这样容易呛死。”说完最后一句,大快朵颐,还热情招呼:“吃饭吃饭。”根本吃不下去了。
杨氏北京总店外—停车场
肚子还饿着,但没什么食欲,略显萎靡。好在客人吃得酒足饭饱。
分手时候不忘尽地主之谊,许诺:“亲妹妹,明年这时候再来,哥领你去鸟巢看奥运会。”她比个V型手势:“就这么说定了,亲哥哥。”坐进车里问于一:“奥运火炬咱M城传不传?”听见于一告诉她:“传。挨个乡镇屯子都传。”车子打火猛地一蹿,走了。启车也很彪悍,饭桌上似有提起,早些年他是玩亡命摩托车的。
印证了黑社会一说。
琳娜目光放在滚滚车流中:“他们是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的。”
埋头于掐手指头算到现在几年。
琳娜又说:“谁说青梅竹马都走不到最后呢?”咏叹调。
鸡皮疙瘩。抖落,纳闷:“这孩子为什么整我?没得罪她啊。”
琳娜已听说杨毅的恶行,绝望一瞥:“别说人家个子矮!”
醍醐灌顶。小少妇身高也很可怜的。
看琳娜背影,本来就上身短下身长,又喜欢穿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像副没撕开的卫生筷子。想起十一的形容:远远看她,脑袋,然后就开始分叉……
这两条大长腿,怎么好意思就海拔了一米六挂零呢。
背影猛然回头怒吼:“滚回你店里看着去。”
暴惊。什么人啊,说翻脸就翻脸。
不服气地听话回到店里,睡两个半小时。接老爷子电话一通,车友电话三通,某届女友和保险公司及复仇讨债放贷的广告短信各一。吵得睡不着。电话十一,在开会,客气说稍晚打来,结果没信儿了。稍晚追一通回去,被骂。
等狐狸下班,打电话。
狐狸嗓音败火:“又落单了吗?”
沉醉地约她:“出来吃酒。”
狐狸说话欠揍:“不行,晚上有安排。”
当下胃酸:“陪十一?”
狐狸态度撩人:“不告诉你。”
苦求陪吃酒。
狐狸说今天真的没时间。
继续苦求。
狐狸说忙完了给你电话。
心满意足。
店员锁好柜台准备下班,轰人。无处可去。征陪吃酒前餐者,保证维持纯洁的雇主雇员关系。乏人应征,个个笑容神秘。
出门,有六十分美女斜倚爱驾边,身材筷子状。
告知这车有日子没洗了。
她不在乎,挖苦地问:“据说又落单了?”
修身的制服衬着大红跑车,突然想起夜央天白时的梦,红缎子映得新娘子娇靥如花。她笑:“吃酒。去不去?”
相处二十年的人,竟然于梦里发现成长。
一句话没及时答上,她不耐,叫着二十年前原创的外号:“牙刷!”
再说一遍啊,我不叫牙刷,虽然音似,但请叫我杨霜。
谢谢。
《你抱着的是只狼》吴小雾 ˇ第廿八章ˇ
否认是狼,或许连翘只想向他说明,她是可圈养的宠物。
很怪异,但段瓷发现,她的确是致力于为自己塑造一个花瓶的形象,人各有志,他也不想对她的生活指手划脚,只是偶然会为之惋惜。
特别在看到苏晓妤面对甲方刁难时的态度。
精冶高层希望资金迅速回笼,想把项目能做成适合于快速分割销售的商铺单元,独立商铺体量小、信息对称,经营风险相应也就降下来。但从长线看来,这种模式适合经营的业态范围窄,整体商业难以形成综合竞争力,并不适合于较大体量的商业。新尚居根据精冶集团的资金实力以及整个项目的生命力考虑,建议打破现在商业地产“产权式商铺全零售”的主流模式,改为长期持有统一管理。为此双方舌战数日仍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