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见放(出书版)(111)
“我不是公主。据官方统计,在极盛时期,全世界的公主产量也只有107位,比梁山好汉还少一位。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你碰上?”
他对我说话的方式百般无奈。“你的逻辑太奇怪,让人高度集中才能跟得上,本来我在你面前就容易紧张。”
“但我觉得你在我面前话挺多的。”
“紧张不一定说不出来话啊,在一个人面前的表现和在其它人面前不同,那就叫反常行为。”
“反常什么?”随口问道,他只在我肩头一吻。
我平躺过来,斜眸轻轻瞥他。钱程的脸线条柔和,鼻子秀气,眉比寻常男子略细,眼睛半垂着注视我。依顶层楼体而建的巨大扇梯型落地窗在我这侧,没有拉窗帘,大半个月亮悬在外边,光泽莹润,照得视线里这个男子玉面生辉。
“你忌讳别人说你像女的吗?”
“有点儿。”他语焉不详。
“骗人,你留满脸胡子是不是就不愿意别人说你长得妩媚?”
他哧地一笑,令我感觉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还可以形容男人。“他们比你说得难听,”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他们说我娘娘腔。”
“确实不能容忍。”但他只是长相阴柔,又不像某些化妆大师那样言语娇俏姿态妖娆故意追寻中性气质。
“嗯,但我以前也是有些太与众不同,不合群,除了保安和鬼贝勒没什么朋友。不爱说话,不抽烟,留长头发,讲究穿戴。最让我受挫的是有一次去表演系的男生宿舍找人,碰上豪放的裸奔男,我们上大学那会儿宿舍管理得还比较严,男女串寝的事儿基本不存在。就经常能撞着这种场面,但那哥们儿实在太夸张了,看见我立马像被雷劈了一样蹦得老高,满走廊就听他喊:‘怎么让女的进来?’我比他更慌,吓得掉头就跑。跑着跑着我又想,应该跟人解释一下,告诉他你还是清白的……”
“他全裸的?”
“出生状态。”
我听得笑不可抑,想像那混乱的场面,地球上某一点上,至今还有个可怜的男人,大学时被“女人”看光了全身,也许会造成终身难克的心理障碍……可能还有生理障碍。“所以你就留满脸胡子?”我摸他的脸,下巴上有微微麻手的胡茬儿,满脸胡子是什么样?络腮胡子?“想像不出来。”
他捉住我的手:“你见过。”他眼中的光比月光更清,“我在学校帮你捡过东西,替你按过电梯,你闪车时候鞋根卡在渗水的铁箅子里,我帮你拿出来的。你每次都说:‘谢谢你啊师傅。’我心里还得意,我喜欢上的姑娘多有礼貌。”
题外
近来,在雾的带领下——
小屋气氛不太好。
特此公开道歉。
有人心说管屁用。
雾说:屁用没有也得意思一下,因为昨天起评论翻番,大多是在针对一个人的攻击性语言。咋说也不太好。
雾从即刻起,以身作则,不作负面表率。
皇玛,如果你真的看雾不顺眼,这篇文章马上就要完结了,请再坚持二十章左右。
替雾说话,替雾补分的,雾谢过了。
但这里抽疯似的分雾真的看不太重,说实话就是借引子骂人。
如果有人因为对[是以]没兴趣,走了,雾不留。
如果是因为这儿乌烟瘴气退了,那雾觉得不值。
有受不了这气氛不爱来的,可以加雾的QQ或到博客留言,雾把每日更新的文章私传给你。
因为雾承诺了晋江独家发表,所以不能在博客上同步更新。
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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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火大的雾。
十年见放
道理上来说,人如果买房子,会计较它是不是新房;租来的房子,谁也懒得理曾经多少人住过,此时不会再有别人住进来就好了。
因为要求不同,所产生出相对的满足。
“对吗?”
“对个屁!”
我言词如此粗鲁,钱程却笑得很开心:“那就好。”
欧娜房间里的对话,哪吒听得不多,但是很重点。
于是哪吒问钱程:家家和你在一起经常吐?
我告诉他我不会当着你面吐的橙子,不然你又要说我怀孕了。
我突然跟他说我要结婚,后来欧娜出事,从天津回来的时候我一路吐,他只知道我是从不晕车的,却不知道我刚上大学时得了胃炎有一阵惯性呕吐。偏偏季风又在旁边,说我吐是正常的,他见得惯了当然不为怪,所以就连和他上床我吐出来他都没说什么。钱程便以为我结婚是奉子之命,他和他外甥女一样,自小爱看电视,对各种剧情走势推断模式化。
恐怖的是,我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和小电视狂同居,要么和老电视狂同居。
搬家工人往车上倒腾东西,满室混乱,我跟着出来进去,指挥这个不要了这个拿着小心点儿这个别给人动这是房东的哪吒你快闪开那儿一会儿扛东西碰着你。今天当班的小甲——因为那先生只派了这两个人保护哪吒,所以他们有幸获得了自己的名字,小甲是阿肌甲,另一个也不用说了——正和钱程站在屋内可落脚的地方聊天,大恍儿地听出是在议论传说中的那先生,后天是老妖怪生日,他要来贺寿。哪吒偶尔搭两句话。大多时间像一艘破冰船,在混乱里穿行,翻翻拣拣一些奇怪的东西,这是她生凭经历的第一次搬家行动。
换平常心态来想,搬家也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尤其当你家有个喜欢随手乱放东西的人,这时你就格外能体会到这种乐趣。我和欧娜还好,小藻是典型丢三落四的主儿,久不挪动的家什一搬开,什么玩意儿都有,挂着厚厚的灰网,比较多的是钢蹦儿糖块儿药片儿,此外是平时怎么找也找不着的单只耳钉,雀巢咖啡送的长柄勺,名片,钥匙,润洁,粉扑儿,还有一张欧娜没割双眼皮之前呆乎乎的一寸照片儿。哪吒蹲在地上双手捏着难得的把柄,贵气漂亮的小脸扭曲得让人惊悚,等到抽笑变成狂笑,她腾腾腾跑出去。相片主人正在楼下看堆儿,要不那些工人不知轻重什么都离得老远往车厢里扔。小甲看一眼,钱程说“没事儿”。哪吒小时候被绑架过,现在虽然来了北京,但也不排除有人为达某种目的跨省作案。小甲不敢渎职,跟了出去。
我找到一个非常漂亮的贝壳,用破床单擦了擦,指着边缘部位创意:“在这儿打个洞穿成耳环多好看。”
钱程歪着头看我在耳边比划,半夸半骂地说:“你还挺能想。”
我只是想想,但小藻儿在的话就会付诸行动了。她最爱折腾这些,有一次在杂志上看见模特戴的黑色大圆片耳环,满哪儿买也买不着,后来淘着一对紫的,拿欧娜的墨水给染黑了。
“那下雨天戴出门了不得变回原形啊?”
“还用下雨天?出去一趟回来照镜子一看蹭了满腮帮子黑钢笔水,跟美髯公似的。”髯?我低头看看满手黑灰,再看钱程光洁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