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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药(27)

杨毅也被他的愉快感染。“找你。”电话递给于一后望着丛家离开的方向笑骂,“死丫头蹶的还挺快,跑那么老远了。”

“你这孩子啊……”

“……没电了,你回来干什么?”

嗯?杨毅转过头,叫叫儿吗?她以喉音问。于一只看着她不说话,杨毅听到手机里叫叫儿的说话声,但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行,那你们明天等我电话吧……嗯,拜拜。”于一挂了电话一抬头,四只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呀。“别这么照我。”他笑,“我晕得慌。”

“为什么明天等你电话?”杨毅很奇怪,“今天怎么不见面?”

“小孩儿别问!”翅膀哏咄她一句,扭头又向于一讪笑,“咱兄弟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

于一把手机塞进他上衣口袋里,回手揽住杨毅。“走吧,咱仨找地儿吃饭去吧。”

不回来了?杨毅暗呼一声神哪。

翅膀另一边搭着她的肩膀。“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第二天早上杨毅出门扔垃圾,看见季常福正把货车从院里倒出来。跑过去问季风醒了没。

“昨儿来电话说在小锹家住了,上那去找吧。他家在哪我捎你一段?”

“不顺道,你先走吧。”

神哪~四儿真的整晚跟叫叫儿在一起!

杨毅的两个眼睛像弯月,“整晚~”像弦月,“孤男寡女~”月全食,“什么都发生了……”

“不行学大非说话!”于一当头弹了她一指。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翅膀翻个身咕嚷着。“大姐我发现一到放假你可能起大早了。”

“我一向起得早。”她大言不惭。

于一听得直乐,掀开被子给她让出身边的位置。“进来。”

她乐颠颠地钻进去。

“凉~”于一打了个冷颤。裸露的皮肤沾到她衣服上的金属拉锁,鸡皮疙瘩滋地冒起来。

翅膀背对着他们闷声问:“用不用我回避一下啊?”问是问,人却一动不动,半点没有回避的意思。

“老大~”杨毅趴在于一手臂上看他身后的人,“你一宿一宿不回家你妈不找儿子啊?”礼拜五在小四家睡的,礼拜六在于一家睡。

“我放假在家能吓着我妈。”

“真夸张~你老说什么红颜红颜的,成天就跟我们混来着,压根儿光杆司令一个。”

“要见识吗?”翅膀回过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似狼变的前兆。

“别钢他!”于一抱住她,“非哥那些红颜咱可惹不起。”

“都是大姐大?”她好奇。

“都是大美女!”翅膀恶狠狠地说,“你看一眼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杨毅低头看于一。“比我漂亮?”

“没有可比性。”他答得模糊。

翅膀哈哈大笑。

杨毅不满意。“比叫叫儿漂亮?”

于一用被子把她裹紧,阻止她继续发问。“再睡一会儿,睡到十一点给老四打电话。”

“我不睡。”她推开他坐起来,“你们俩怎么这么困?”

翅膀趁机告状。“半夜他看看碟说饿了,拉着非爷出去宵夜,喝到天蒙亮才回来。”

“……”预计十一点他们也不会睡醒了,干脆下床自己找事儿做。

二姥正在收拾二楼小厅,散落一地的碟片,N根线缠在一起的碟机,几个捏瘪的易拉罐,盛满烟头的烟灰缸。杨毅上前帮忙,擦窗台,擦鱼缸,擦茶几,擦钢琴。

“二姥,咱家谁会弹钢琴啊?”

“没人会弹。”老太太擦得很仔细,边边角角都擦到。“从前是凤茹给于一买的,找个老师来娘俩儿一起学,不几天这孩子一出门于一自个也不正经学了。”

“啊。于叔不看着他吗?”

“于军哪有时间!就忙啊,撇家舍业的,给媳妇儿都气跑了,钱咋就那么不好挣……”

杨毅托着鱼食回头。“二姥,于一他妈为什么出国呀?”

“小凤茹那孩子啊,犟着呢~”老太太只说了这么句话。

杨毅也知道这是人家的私事,不好多问。楼上楼下跟着忙和一上午,玩得不亦乐乎。她在家干活不多,擦完一楼大客厅的地板后已是全身虚软,揉着微微发麻的膝盖躺下,心道要是每天都这么擦地,就再也不怕老妈罚跪了。

老太太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别躺地上丫头,凉~”

“不凉。”她翻过来趴着,歪着头脸贴在地板上问中午吃什么。

“累了吧?”老太太端了一小盆东西放到茶几上。

好香。杨毅顺味儿爬过去,金黄香酥的炉果静静躺在盆里请君品尝,伸手抓了一块。

“加小心烫。”

“嗬……”左手换到右手,右手又扔回盆里,两只被烫到的手又是捏耳朵又是放到嘴前猛吹。“烫死我了。”

“别急,刚炸出来的。等凉点慢慢吃,我去做饭。”

咝咝哈哈地吹着一块点心跟进了厨房。“我帮你做饭。”

老太太抿嘴一笑。“你会做啥?”

“我就不敢开煤气罐,要不啥都会做。”

“那拌凉菜吧。于一爱吃。”

杨毅嫌恶地看着胡萝卜和香菜。“还有啥?”

“炒个蒜苔,还有昨儿剩的鲤子热一热。”老太太上冰箱里去翻。“排骨现在炖太晚了,没化呢。还有点雪鱼……”

“别找了二姥,够吃了,他俩还不一定起不起来吃呢。”

“这还有上次军儿送来的鹌鹑呢,于一不吃这带膀儿的。”

“剁碎了混别的肉一起炒了给他吃他也不知道。”

“不给他。他不爱吃有爱吃的,哪天炖了咱几个吃。”

“好。”杨毅嘻嘻笑。

“我去买鸡蛋,你上楼去看看他俩醒没醒。可别睡了,这都晌午了。”老太太嘟囔着出门。

她才不上去找不自在,那两只东西会醒都怪了。吃了两块炉果儿,回到厨房看菜板上的西红柿,拿了菜刀有模有样地切成小方丁。

于一端着水杯到楼下饮水机接水,听见厨房丁当丁当切菜声伴着一阵儿歌。还劳动最光荣……走到厨房门口看,小丫头专心致志地拿把大菜刀给胡萝卜雕花呢。

看见他来,露齿一笑。“醒啦?”

“留神切手哦。”他叮嘱。

“小意思。看我切的柿子块儿,瞧这刀功。”她放下菜刀,随手端起旁边的大玻璃碗。

碗沿刮到菜板,板上的刀直直向她脚上落去。于一急道:“刀!!”箭步上去挡住即将砍在她脚上的菜刀,刀刃在他手心着陆。“祖宗啊~~”他头上冒汗地把刀放回菜板上,掌心一道寸把长的口子汩汩冒血。

杨毅尖叫一声放下菜碗,拉起他的手在水龙下冲冷水。伤口见水血流得更凶,洗碗池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水混合物。

“疼疼疼~”于一用没受伤的手关了水,气疾败坏地吼,“杀人哪?”

“止疼啊……”

“疼是止了,血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