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秋露边看镜子中的自己，边问杨帆。

“很好看！就是它了。”

“嗯，我也觉得不错。”秋露松了一口气，逛了几个小时总算买了一件适合自己的礼服。

电台要搞二十周年台庆，和听众搞一个互动的Party，秋露和杨帆两人由于获得的听众票数最高，成了台庆Party的主持人。

秋露的衣服多数都是学生装，不适合主持这种节目用，所以杨帆自告奋勇地陪她来购物广场购买礼服。

杨帆很有耐心，陪着秋露逛了一家又一家店面。虽然很累，却依然面带笑容。

而秋露则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很Happy。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

“那就这一件，麻烦帮我打包装起来吧。”秋露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拿着那件绿色长裙从试衣间走出来。

秋露掏出钱包正准备付款，岂料售货小姐笑着说：“这位先生已经付过款了。”

“杨帆！”秋露不满地撅起嘴。只要跟杨帆在一起，每次他总要抢先一步付款，害得自己好像每次都是“吃白食”一样。

“电台是有这一部分活动经费的，我只是提前帮你报销了而已。”杨帆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有活动经费才怪呢！

“哦，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秋露开心地把装着绿色长裙的购物袋提在手上。

林宇燃是在购物广场五层的顾客休息区找到春妮的。

春妮趴在桌子上，能看到她的肩头微微耸动，似乎在抽泣。

她的脚下有一堆花花绿绿的购物袋。很显然，她是通过购物来发泄痛苦了。

“春妮……”林宇燃走过去，在春妮旁边坐下，轻轻唤她的名字。

春妮抬起头，精致的脸上挂满泪痕，妆都哭花了。

“宇燃！”春妮说着就扑到林宇燃怀里。

林宇燃伸出右手臂，犹豫了一下，还是揽住了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春妮喃喃地说着。

“这里人多，而且马上也要打烊了，我们去酒吧说，好吗？”

“嗯。”春妮听话地点头。

春妮用面纸擦干泪水，拿出小镜子补妆，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那么难看。

林宇燃把地上的购物袋悉数拎起来，然后揽着春妮的肩，准备乘电梯下楼。

走了两步，林宇燃突然停下来，直直地盯着前方。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一脸笑容、正和身旁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女生应该是许秋露。

林宇燃的心仿佛被一条小蛇在噬咬着，疼痛感几乎要蔓延全身。

原来，她那天没去心情驿站是因为已经移情别恋，她竟然真的可以放弃自己，跟别人在一起！

林宇燃那对好看的浓眉快要纠结在一起，心痛得仿佛在滴血。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依靠一旁春妮的身体，他那高大的身躯会轰然倒下。

秋露感受到一束炽烈目光的同时，也看到了林宇燃那张依旧英俊逼人的面孔。几日不见，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脸却瘦削了不少，倔犟的唇紧抿着。

她亦停下脚步，心跳瞬间急剧加速，这么久没见到他，再次碰面依然有心动的感觉。

然而，秋露却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是的，视而不见。

无视林宇燃，无视他搂着春妮那暧昧的样子，更无视他那复杂的眼神。

因为无视才可以努力做到心如止水。

购物广场的灯光明亮得有些晃眼。秋露稍稍低头，继续向前走去。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终究要再次碰面。就当做萍水相逢的路人好了。

他们越走越近，秋露紧张得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与林宇燃擦肩而过的时候，秋露还是忍不住与林宇燃的目光相撞了。

林宇燃直视着她，目光里夹杂着复杂的感情，有怨恨，有不甘，还有疑惑。

为什么，那天你没有来？

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就这样放弃了我？

走出购物广场，顿觉外面寒气逼人。

杨帆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秋露站在广场外面，突然觉得眼睛难受，视线渐渐模糊。

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杨帆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下，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杨帆发现秋露的脸色不对，眼圈红红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她扭过头去，装作看窗外的风景。

她和他之间几个月的感情终究敌不过十二年的情感。他们俩注定在一起。他们是那么般配。

她在心底暗自叹息。

第四章

还是芳亭街的“星期八”酒吧。

林宇燃和春妮坐在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

林宇燃第一次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是为了春妮，这一次来，本来是安慰春妮的，结果自己喝得比春妮还多。

“宇燃，别喝了。你待会儿还要送我回家呢，喝太多不好。”春妮从林宇燃手上夺去酒杯。

“没事，我很清醒。”林宇燃说着就要夺回自己的酒杯。

“别喝了，我们走吧，我想回家了。”春妮把杯子放到桌上。

“好吧。”林宇燃无奈地起身，不再贪杯。

走出酒吧，外面的风毫不留情地灌入风衣内，林宇燃缩了缩衣领。

上了车，开上空调，温暖的空气在车内弥漫。

“宇燃，你也有心事吧？”春妮望着林宇燃英俊但忧郁的侧脸，问。

“嗯。公司最近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林宇燃拿公司的事情搪塞。

“哦，严重吗？”

“没关系，已经有一些眉目了，别担心。”

“真的不好意思，都和你分手了，还来找你……”春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得知钟良背叛自己时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林宇燃。或许，心里还是把林宇燃当做好朋友的吧？

“没关系，你来找我就是信任我，我很开心。真的。”林宇燃转头，对春妮绽出一个率真的笑容。

“呃……刚才在购物广场遇见的那个女孩是秋露吧？她怎么好像没看见你一样？”春妮突然想起购物广场电梯口那一幕，忍不住问道。

林宇燃的心骤然缩紧，那阵莫名的疼痛又开始传遍全身。

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爱上一个人，然后被她背弃，就注定要经历这般折磨人的疼痛吗？

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微蹙眉头。

“呃……我不该过问你的隐私的……”见林宇燃不说话，春妮觉得有些尴尬。

“没事。”林宇燃淡然地一笑，仿佛没有经历过内心的痛苦挣扎。

车内空气仿佛开始凝固，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送走春妮，林宇燃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明仁大学的门口。

林宇燃将车开进校园，降下车窗，尽情呼吸着校园里的清新空气。

悠长的道路，朦胧的寒气，昏黄的灯光，萧条的树枝。

初冬的感觉笼罩着整个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