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官家庶女(9)

舒沫一脸的无辜:“这里的路可真难记,我不过随便转转,竟迷路了~”

夏候宇一阵心虚,拉长了脸,气势汹汹地骂回去:“怎么不说自己笨?”

“我很少出门嘛~”舒沫不以为意,站起来:“坐了这会子,有些渴了。”

夏候宇转头就走:“跟紧了,这回可别再迷路了!”

回到偏厅,不出所料,夏候熠已然等候在坐,见了她拱手微笑:“抱歉,怠慢了七小姐。”

舒沫浅淡一笑,彼此心照不宣:“公子言重了。”

☆、给你千两黄金要不要

立夏拿着衣服气喘咻咻地赶到竹林精舍,舒沫已经气定神闲在喝茶,急匆匆上前:“小姐,夫人要回府了,咱们得赶紧回去~”

“七姑娘,请~”流水引着舒沫去了客房,退出去。

“高山不会一直把你送到禅院吧?”舒沫压低了声音问。

立夏没好气地瞪她:“这会子晓得担心了?”

“这点小事还处理不了,你也不叫立夏了~”舒沫笑着恭维,眼睛被书架上那一排线装书所吸引,走了过去。

立夏唬了一跳,正要阻止,舒沫已拿了一本在手,却是《甘石星经》;放下,再取一本,是《周易》;再拿,这次是《浑仪图注》。

她不禁扑噗一笑:“这人,莫非想抢算命瞎子的饭碗不成?”

“夫人等着呢~”立夏提醒。

“等等~”舒沫正要转身,忽然瞥见一本《骨科旨要》,翻了一下,又找到一本《针炙图经》顿时大喜,站在那里就开始翻阅。

“别看了,走吧~”立夏急得不得了。

“立夏,”舒沫眼珠一转,忽地抬起头来看她:“出门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搜我的身?”

“啥?”立夏愣住。

舒沫把书一扬,冲她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声音问:“你说,我把这二本书夹在衣服里带出去,怎么样?”

“小姐!”立夏骇得脸都变了色。

“他书这么多,哪有时间看?依我看,就算少二本,根本也发现不了~”舒沫撇着嘴,有些不情愿地把书放回书架,目光却恋恋不舍地在书堆里逡巡。

古代资讯不发达,真正的千金易得,一书难求。

“走吧~”立夏生怕她变卦,拉了她就走。

出得门来,流水神色古怪地将脸扭到一边,舒沫挂着那二本医书,也没在意,回到前厅向主人辞别。

夏候熠含着笑送至大门止步:“援手之恩,徐图后报。”

“你真的要报答我?”舒沫眼睛一亮。

夏候宇极不高兴,怒道:“给你千两黄金要不要?”

立夏生恐她说出失仪的话,赶紧揪了她一把,舒沫一脸郁卒地看她一眼,讪讪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高山,送客。”夏候熠微微一笑。

高山把主仆二人送出桃林,递了个竹漆的漆盒过来:“些许心意,请七姑娘笑纳。”

“多谢了。”立夏接了盒子,拉着舒沫快步离开。

夏候熠进到客房,目光在书架上扫了一遍,取下二本书,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笑:“舒七姑娘的兴趣,倒是独特得很。就不知舒元琛的喜好如何?”

“属下这就去查。”流水自告奋勇。

“你猜,”夏候熠微笑着扬着二本书:“若将这二本书送过去,她会是什么表情?”

高山适时走了进来,接了一句:“下个月初七是舒老夫人寿辰,倒是个好时机。”

☆、食盒

舒沫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迟了。

林管家正要打发小厮去寻,见她跑来嘴上虽不好说什么,面上却有些不愉:“快上车,就等七姑娘了。”

碍于邱夫人在场,李氏只温言说了句:“这孩子,腻是贪玩,下次不可如此~”,便放她离去。

“是~”舒沫长吁一口气,急急低头认了错,溜进马车。

立夏急着回房取行礼,手中漆盒顺手就递给了舒沫:“小姐,拿着车上吃~”

邱夫人眼尖,一瞥之间已认出盒上刻着个眼熟的标记,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记得她进桃林时明明空着手,何以回来时,手里却提着内务府的食盒?

“怎么了?”李氏含笑询问。

邱夫人惊疑不定地再看一眼马车,舒沫此时已缩回车中,却是再瞧不见。事关女儿家的声名,她也不敢乱说,定了定神,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刚才想起,似落了个镯子在房中。”

“奴婢这便去取~”早有机灵的丫头,应声跑了回去。

李氏也是个精明的,听她这么一说,便知只是托词,当下并不拆穿,只暗暗留了心眼,笑着寒暄几句,便与邱夫人分了手,各自乘马车返京。

舒潼一路上安静得出奇,沉着脸,一声不吭。

舒沣大事抵定,心情舒畅,平日里对舒沫也算友好,冲她笑了笑:“这盒子好精致~”

舒沫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食盒是用湘竹雕成,盒身刻着鱼鸟纹,花纹十分精致,显然不是路边随处可以买到的那种地摊货。

心中暗暗叫糟——这盒子只怕要给她惹事。

她心虚地把盒子往身侧移了移,挡了大半的图案,勉强堆起笑容,应了一句:“我只闻到点心的香味,倒没注意盒子~”

舒沣听她说得天真,忍不住莞尔,压低了声音又悄悄问了句:“装的什么?”

“桃花酥~”舒沫说着话,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姐姐可要尝一点?”

“普济寺的桃花酥是好,我吃着却觉得甜了些,你自个留着吧~”舒沣微笑着推拒。

“哼!”舒潼剜她一眼,冷声嘲讽:“为几块点心让一大家子的人等!万一传了出去,知道的是你贪吃,不知道的还不知怎么埋汰咱们舒家的女子呢~”

“姐姐教训得是,妹妹想得不周,下回不敢了~”舒沫低着头,两手摆在膝上,做诚惶诚恐状。

说什么都好,只要不拿盒子说事,就阿弥陀佛了!

舒沣轻蹙了下眉尖,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吱声。

舒潼瞧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火更胜,尖了嗓子道:“怎么,她行为不端,我说她几句,还错了不成?”

“我也没说什么,姐姐何必生气?”舒沣陪了笑脸,低声道。

☆、食盒(二)

她态度谦卑,舒潼倒也不好继续发难,只得轻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三姐妹再不交谈,一路沉默着回了舒府。婆子递了踏脚,三人依次下车,簇拥着李氏回正房,请了安,李氏一摆手:“七丫头留下,其他人且散了吧。”

舒沫沉住了气,乖巧地应了声:“是~”

李氏端起茶蛊,揭了盖慢慢地品着,一蛊茶快喝完了硬是没说一句话。

舒沫默默地坐了半天,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难受,依然是一副唯唯喏喏,恭恭敬敬的样子。

看着这样安静的舒沫,李氏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人就坐在自己面前,愣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