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74)
我不该说那么多废话,我应该什么都不说,先递一张银票进去堵住他的嘴,然后再来谈其他。
关心则乱,我以前是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事情全堆在一起,一桩接地桩,我没喘过气来,一时糊涂了。
雪夜(二)
“小漓?”予溱很惊讶地瞥了我一眼,不由分说地拉着我:“你穿得太单薄了,走,跟我回王府,我宣御医来给你看病。”
“御医”两个字,瞬间点亮了我的希望,原本去推他的手改成了握。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左臂,象溺水之人攀住了浮木,张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御医?你真的能找来御医?”
是啊,我怎么忘了?他是当今的五皇子,堂堂的豫王爷。
如果他要看病,别说只是下着雪,就算是下刀子,谁又敢迟来一刻钟?
予溱腾出一只手来扶住我的腰,低头凝注,柔情款款:“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身体很虚,必需要好好补一补。”
“好,我跟你走,”我简短地解释:“不过,生病的不是我,是我娘~”
予溱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所以,你才冒雪摸黑出门?”
“不过,她现在情况特殊,没有办法出门看病,能不能委屈御医去我家上门看诊?”我咬着唇,不太有把握地仰视着他。
“没问题~”予溱满口答应。
“我,”我咬咬牙,继续向他提条件:“还有一个要求,或许有些无理,希望你也能答应。”
“你说。”
“御医去我家,可以不穿官服吗?”
套子已经下了,能不能打着狼,都还是个未知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把我如果把杨予溱带进夏府,又会掀起轩然大波。
同时,这还会令夏洁的焦虑缓和,很难再找机会让她上钩。
杨予溱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在我以为他在追根究底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我也有一个条件。”
条件?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要跟我提条件?
我死死地咬着下唇,半天没有说一个字。
如果病的是我,肯定掉头就走,死都不肯求他。
可惜,病的是娘,我没有办法拿娘的眼睛去任性。
不论他提什么过份的条件,我都只能忍。
“怎么?”他偏着头,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语调轻快:“怕我吃了你?”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抬起头,平平地直视着他,声音干涩,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说说看。”
“小漓~”他牵着我的手,凑过来爱怜地亲了亲我的额:“在看你娘之前,你得先吃点药,不然你会支撑不到见你娘~”
他的唇触及皮肤的那一瞬,细小的颤粟感从额头向胸口漫延,我的眼睛忽地潮湿了起来。
真是可笑,在如此寒冷的冬夜,我竟还觉得他的唇柔软而温暖,竟想不顾一切扑进他的怀抱,向他倾诉所有的愤怒和委屈……
“你瞧,”他的手改而捧住我的脸,漆黑如夜的眸子里盛着隐隐的担忧:“你以发抖~所以,不要拒绝,嗯?”
说完,他低头,带着点期待地望着我。
在他的眼里,看到我青白交错而表情木讷僵硬的脸。
退后一步,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谢谢。”
我是个女人,即使再能干,再独立,骨子里也渴望关怀,渴望温情。
请不要在这个时候用柔情扰乱我本不平静的心湖;请不要在我脆弱的时候,考验我本不坚强的意志。
“傻丫头~”他轻笑,伸指抹去我颊边的泪:“这点子事就值得淌眼抹泪了?快别哭了,让人瞧见还以为我堂堂豫王爷,当街调戏民女~”
我没有吭声,只揪住他的衣衫,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前。
就这一次,上帝,请允许我软弱这一次,不再那么理智而冷静,不要那么独立而顽强,试着依靠眼前这个男人。
我太累,一场场的变故,一次次的算计,让我心力交猝。
我需要一个站点,一个补充体力,恢复元气的休息站。
“明明喜欢我,”杨予溱满足地搂着我,拉开大氅把我裹了进去:“早上为什么要让蒙方难堪?难道非要让我亲自出面,才算有诚意?”
原本不想就此事展开讨论,既然他主动提起,我不妨顺势表明立场:“是,我不喜欢那种时刻被人监视的感觉,那很不爽。”
不仅如此,而且他若时刻监视着我,下一步我对付夏洁,就会束手缚脚,很不方便。
大约没料到已经软化的我,突然又变得强硬,杨予溱怔了一下:“我绝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出面的确……”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好象没找到适合的词汇和理由,犹豫一阵,道:“算了,如果这让你感觉到不爽,那我以后再不这么做了。”
“谢谢。”
“不过,我以后若是想你,要见你怎么办?”杨予溱皱眉,做苦恼状:“难道次次都去找腾子秋,不要,这会让我很不爽!”
“我去找你,”怕他在这件事上再纠缠不清,我迅速做了决定:“反正你的住处我又不是不知道。”
“真的?”杨予溱的表情是受宠若惊又不敢置信:“你真的肯自己来找我?不是哄我开心的吗?”
“嗯,”我面无表情:“不过,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杨予溱点头如捣蒜,喜笑颜开:“当然方便!我是求之不得,就怕太委屈你了,一直没敢开口~”
探脉(一)
马车直接从侧门驶入院内,他几乎是半搂半抱地拥着我下了车。
也不知是因为寒冷,是愤怒,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一直在他怀里发抖,没有余力去做无谓的反抗。
“快,拿姜汤来!”予溱一迭声地吩咐。
“不用了,给我一杯酒。”我揪着他的臂,低声阻止。
“好,”予溱倒没有多跟我辩:“酒和姜汤都拿来,要快!”
姜汤几乎是和酒一起拿进了房间,看来在我和予溱进门之前,就已经有人预先准备好了。
“给你一杯先暖暖胃,然后乖乖喝姜汤。”他扶着我的头,斟了一杯酒,让我就着他的手喝光。
*****辣的液体顺着喉咙倒进去,象是滚烫的岩浆烫下去,胃里似燃了一把火,又辣又烫。
“咳咳咳~”我弯着腰,剧烈地呛咳起来,咳得满面通红,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
予溱急促地拍着我的背部,声音焦灼里含着一丝担忧:“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有吭声,待缓过劲来,发现自己不再抖了,轻轻推开他:“谢谢,我好多了。”
“来,把姜汤喝下去。”予溱适时地递过来姜汤。
双手捧着汤碗,垂眼,望着汤色清澈的姜汤,蒸腾的雾气袅袅地冒上来,暗黄色的姜末,翠绿的葱花在青花瓷的碗里追逐沉浮,散发着特有的辛辣的香气。
莫名的,我的眼睛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