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78)
“行,”子秋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只要告诉我,伯母最喜欢什么就可以,其他都有我来安排。”
这么简单的一个提问,偏偏让我无法回答。
跟她共同生活了七年,我却并不清楚她的喜好。
她是我见过的,需求*****最低的女人。
路边摘的一朵野花,就能让她满足地微笑。
她存在得那么卑微,卑微到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从物质到精神上的需求都少得可怜,却依旧被人欺压,这才是我最愤怒的地方!
“怎么,”子秋见我久久不语,偏头望着我,神色柔和:“伯母喜欢的,这个季节很难找到吗?”
“不,”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就选一处你认为漂亮,离京城也不太远,东西做得还可口的地方就行了。”
“没有任何要求?”子秋诧异地看着我:“伯母没有特别偏爱的景色吗?比如游湖,看梅花,赏雪景,瞧雾淞……”
“她身子弱,”我神色平淡:“地势太陡的去不了,气温太低我也怕她受不了。”
子秋侧头想了想,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永春宫吧。”
永春宫?
我心中咯噔一响,半天没有接上话。
他什么意思?难道我暗中布置算计夏洁的事他已知道了,故意试探?
“你别误会~”见我不吭声,子秋急得红了脸:“我没有别的意思,南豫的人都知道,飞雪阁是全京城赏梅看雪最佳的地点,而且就在西郊,东西做得也清淡,适合体弱之人吃……”
我打断他,神色柔和:“那就永春宫吧,我先替我娘谢谢你了。”
子秋长吁了一口气,崩紧的情绪放松了下来:“咱俩谁跟谁啊,用得着客气吗?”
“是,你是我的义兄嘛~”我微微一笑,淡淡地强调。
既然他强行进入夏府,介定了我与他的身份,那么今生,我们之间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子秋明显僵了一下,低下头去。
良久,再抬起头时,神色已平静如常,眼眶里有一点点的红:“得妹若你,夫复何憾?”
我喉间一哽,忙转过头:“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得回去了。”
说完,也不待他答话,匆匆离开。
平生最不愿欠的就是人情,所以才会事事算清,帐目分明。可即便如此,还是伤到了他。
那一瞬间,他眼底的痛,心里的伤都*****裸,毫不掩饰地摊在我的面前,似一柄利刃深深地刺痛了我。
可惜,我却无能为力。
“夏漓~”隐约有人唤我。
我心神恍惚,加之街市嘈杂,听不真切,因此没有多加理会,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行。
“夏漓~”微风飒然,一道颀长的身影已挡在我的身前。
“瑾王?”我抬头,杨予深似一堵门神似地站在我的面前,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华服的青年公子,面生得很,个个把好奇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你好大的架子,连本王都不理?”他眯着眼睛,不悦地盯着我。
我垂下眼帘,敛衽,中规中矩地给他施了一礼:“王爷万福金安。”声音平淡,没有一些起伏。
“嗯,”他大刺刺地打量我一遍,抬头望一眼身后的香茗茶楼的招牌,眼里有淡淡的疑惑:“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有什么吩咐?”我不答反问,神态谦卑。
“她是谁啊?”旁边有人好奇地探问。
跟踪
“咳,”杨予深轻咳一声,装模做样地问:“你二哥呢?”
“二哥一大早就出门了。”
杨予深望着我,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我挤了一下眼睛:“你告诉他,我晚上去找他。”
“是。”我垂眼,曲膝行了一礼。
“咱们走~”杨予深这才满意,挥手带着那群公子哥呼啸而去。
我叹了一口气,目送着他离去。
这家伙好象真的缠上我了,真不知他到底图什么?
并非是妄自匪薄,就算是玩,以他的身份也有大把的千金闺阁任他挑选,为什么偏偏挑上名不见经传的我?
我并没有出色的容貌,亦没有乖巧温顺的脾气,更不曾在他的面前刻意表现,就连帮他摆脱其他女子的借口的实力都不具备。
自问我已非常低调,他却揪着我不放,到底是何原因?
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穿过人群射到我的后背,蓦地胸口发凉,似猎物被子弹贯穿的感觉令我寒毛倒竖。
我沉住了气,站在原地,慢慢地转头,在人群里搜索一圈,却一无所获。于是,我把搜索的范围扩大,目光投向街边林立的店铺。
当鸿兴酒楼的招牌印入眼帘时,一种直觉让我的目光停驻。
一道金色光芒从二楼临窗的位置刺过来,转瞬即逝。我想了一下,才明白那是女子头上的金珠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的反射光。
这么说,那个躲在暗处偷窥,并对我持有敌意的是个女人?
是夏洁还是其他与杨予深有纠葛的女子?或许无意间看到他为我停留,所以生出了警惕?
我哂然而笑,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路,正打算穿过街市返回夏府,见到路边有人卖梅花,忍不住驻足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我发现了不对劲。
有人在跟踪我!不过那人的技术实在不高明,被我捉到了。
那是个丫头,没看到脸,年纪无法确定,不过看身材,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从服饰上瞧,是出身大户人家。
至少,她的品味比春红要高出许多。如果不是她的发饰,随便往哪里一站,谁敢说她不是小姐?
她一边装模做样地挑选着胭脂,一边紧张地向我这边张望,突然撞到我的视线,脸先是一红,接着一惊,忙转过头更加专心地挑选。
我微微一笑,索性朝她走了过去,选了一盒胭脂塞到她手上:“这盒不错,颜色均匀,香气清雅,与你的气质很配。”
“啊?”她握着胭脂,张口结舌地看着我。
隔近了看,发现她的衣服料子是云湖绵,市面上卖到五两银子一尺,上个月赵姨娘跟夏洁争的那块衣料,好象就是这款花色。
她一个丫环,居然穿着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轻易穿不着的料子,可见来头不小。
见有生意上门,卖胭脂的大婶脸上堆满了笑:“这位姑娘真是识货人,这可是上好的玉生香,全长安就我这里有卖!三钱银子一盒,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哦,我要一盒~”她垂下头,从绣花的荷包里掏出碎银交钱。
“对不住了,小妹妹~”
“嘎?”她愕然回头,漂亮的睫毛困惑地眨着。
我冲她低低一笑,忽地伸手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同时把脚伸出去一拌。
她猝不及防,立刻往前一冲,一头栽到了摊子上。
临时支的小摊,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唏哩哗啦一阵乱响,满地都是胭脂在滚。
我早有准备,撒开腿就跑,进入胡同之前,不忘回头吼了一句:“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她盯错人了,我不是她要找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