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原也不着急,靠着洗手台张开两手把她搂了过来,子牛挣,他抱着一摇,“给你买来了,一模一样,快穿上,要不一会儿饭都吃不好是不是,”子牛这才消停,头扭一边,气呼呼的,脸庞还挂着些小水珠。单原伸手又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脸,额头抵着她脸侧低笑,“脏了才不叫你穿撒,黏糊糊的,还不是怕你难受……”
子牛从小隔间里出来,他正在洗手台边擦手,看来也洗过一把脸。从镜子里看她,微笑着说,“看看。如果做清洁工,以后天天就在这里洗洗涮涮,你愿意?”
刚儿意乱情迷里,单原也是飘了心,爱的无法,“小乖,你要什么要怎样都依你好不好……”看看,她云里雾里还记着她的工作梗呢,逮着真逞小愿呢,“我想去警察局做清洁工!”冷不丁个小不清白的这一忒不着调一吆喝。单原只会更溺爱她。翀心活像欠她的,单原对她还不是有股子说不出拎不清的……说实话,子牛照业,她跟舅舅说,翅膀拔了。漏气,只有娇气才存得住气,你当她狡辩?不是,确实如此,虽不是她说的这个道理,但是,着实失去了翅膀的天使性情一定会受到影响,如果纯粹以生理因素来解释,子牛现在就好比时时处于生理期的女孩儿,情绪不稳。爱闹小脾气,爱别扭,一点不如意就悲观、牵挂、老想着……你打量她爱这样啊?不是的,说到底,子牛可怜。本是大盛大美大展开六翼,走向成熟,胸怀更宽广的时候,却堕入全然相反的走向……
按说这样性子的女孩儿,根本不讨喜,别说易翘千岁单原这样的大神孽瞧不上,就是翀心,肯定更烦,作什么作,早厌弃了……所以说,这样一个扭曲的时空里,到底一点点残念还留在这些曾经爱她至深人的心骨里,本能能包容她……所以说,除了这些“老队伍”,如果这个时空里还有人在她这样糟糕的情况下。还能包容她,那,也绝对是真爱了吧,譬如,老成……
“愿意。”
当然,你也绝不能否认子牛就算落到这步田地,就真一无是处了,
就看这时候的她吧,她说“愿意”绝非赌气,是真心实意。且,一旦真心实意,她也吃得了苦,受得了罪。
娇气,是她对她觉着能撒娇的人。子牛从不会对工作中的同伴撒娇,也绝不会对不熟悉的人展露一点娇气。
或许你第一眼看她,直觉这就是个娇气包,
可看到她一整个上午、一整个下午,不间歇站在烈日骄阳下指挥交通,浸泡在大雨里淌水执勤……你听不见她喊一声苦的。这是天使原本的韧性。
当你看到她把她半年的工资毫不犹豫取出来捐给灾区,
当你看到她经常去福利院、养老院默默做些洗衣刷碗的工作,
当你看到她平常一些非常好的教养,
这是天使原本的善良与慈悲。
是的,子牛并非一无是处。她现在是个小人物,平常玩得糊涂荒唐点,大是大非跟前,天使本性还是抹不掉的……
所以,也难怪,就算有丁点残念留在这些人神心骨里。但毕竟太虚无缥缈了,可,还能容得下她……翀心不是看得到子牛的这一面,翀心何止一次看见子牛风餐露宿在执行岗上……她的娇气只在吃喝玩乐上,不在生存态度上。
这次。是单原先出来,
子牛一声“愿意”后显得真纯了许多,
嗯,还是有点小混账,她把单原打发出来。说,他这一说到提醒她,她得好好看看这洗手间,熟悉一下,有利于今后工作。
单原当然又抱着她亲够才出来。子牛就是这“不着四六”最招人……
“子牛呢,”单原坐下,翀心问,
“磨蹭呢,别管她。先吃。”说是这么说,还是先舀了一小勺酱在她碗里,
翀心的心理在那个时空就够奇葩,这个时空也没变。主要源于她跟单原的关系没变,一小一处长大,单原是她最爱最亲的人,子牛也是她最爱的人,他们如果和乐融融,翀心就觉得自己的世界格外完整,爱的都在身边……当然。单原对翀心也是没话说,谁欺负了翀心跟欺他单原有什么区别?所以,翀心才会更有恃无恐……
翀心笑呵呵正说着话,
忽然一瞟眼看见门口走进来的几人……不说话了,而且,神情立马垮了下来,
随后,翀心就有点烦躁地放下筷子,
“真他妈背,这下,子牛算不得吃这餐饭了。”
咋了?
那边,
历小杭携谢子如和一众玩伴进来了。
☆、5.9
果然,之后就没见子牛出来,翀心也不找她了,只拿起餐盒盛了满满一盒虾,又包好了小酱包,吃虾的手套都一应俱全,叫东东送出去了,“别问她为什么,直接送她回家就是。”“知道,酒带不带。”翀心摇头“她没心情喝酒的。”东东出去了。
翀心抽出纸巾擦手,“扫兴至极。”
单原剥着虾,看一眼那边落座的人,“怎么了,”问似平淡,
翀心凑近他。瞅着那边,“喏,中间那男的,叫历小杭,旁边是他正牌女友。叫啥子……啧,忘了。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子牛愣喜欢那历小杭不得了,巴心巴肝的,喏。那一圈子都知道子牛是历小杭的小儿。”翀心绝对是带怨气说的,子牛对历小杭看着服顺,可绝没到“巴心巴肝”的地步。翀心肯定十分不待见历小杭,子牛玩玩也就算了,关键是太把他当回事。
单原没吭声,剥好的虾沾了酱放她碗里,又剥下一颗。
东东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哪知手里的东西又都提回来了,
“怎么了?”翀心当然担心,人都没送么?
东东摇头,“她非不要,自己打车回去了。”
翀心一时来气,“子牛就是害怕,不知道她怕他什么!”
翀心放下筷子,看样子本来想打电话她,可想了会儿,又放下了,“她不得接的。真晦气,怎么就遇着他们了?”
历小杭这边点餐了,
服务员还是规矩立于旁,
“黄焖鱼翅。”
“对不起,今天这道菜暂时没有。”
“这你的招牌没有?”
“您知道这道菜的鸡汤底是京城西山的走地母鸡熬制,这几天雨势足,霉气大,汤底保不了鲜。”
“清汤燕窝。”
“不好意思,这道菜暂时也没有。”
已经有些不悦了,
“什么意思,今儿你们是不想做生意了吧。”
服务员不卑不亢,还面露微笑,“当然不会。您请看菜单,红色标记的都有菜品。”
再一看,全是中低档家常菜,高档的一律没有!
有人已经起横了,一拍桌子起身,“我看你他妈找事儿是吧,酱虾!酱虾总该有吧!他们吃的啥!”指着的,就是翀心一桌。
服务员也顺过去看一眼,依旧带着微笑,“酱虾有。不过今天大厨酱的火候没掌控好,辣了点,您们要是能适应,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