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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609)

翀心想了想,又问,“是和易成有关系吧,”

“嗯。”这次子牛倒干脆,

唉,还是谈不得老成,

侧身坐的东东一直望着她哩,一见她嗯一声后动了动身子,眼睛渐渐都红了,赶紧拍了拍翀心,小声,“别问了。”

翀心却目视前方,一边专心路况。嘴里也放柔许多,轻叹一声,“你说你,有这大的失去,也不说。想也知道老成肯定把你疼骨子里去了,他走了,你该多难过,难怪那时候你像脱了一层皮,消瘦不少……”

翀心这一说。不得了,子牛的悲伤彻底冲上来了,

她一人蜷在车座一角,似有抽泣,“还有老韩。韩政,他们都走了,一声不吭就走了!……”

她是自己埋在自己的悲戚里,

殊不知,把翀心东东是又吓出一个新高度来,

子牛啊,你手里到底揣着多少英雄豪杰哇!

……

好吧,祸害亲自出山一次,到底没有不得逞的时候,可说“满载而归”:东东救回来了,梅子吃了,还捎带不少回来。感觉,江山还是她的江山。

却,

显然人心大乱!

濛泪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江山”是她的,这点,从来毋庸置疑,

但,

要看谁献到她手上,

易翘这惊天动地一吻,

自是将濛泪这么些年来内心里最深的痛与辱勾将了出来,有些决策,势必要更清晰更决断了……

倒是易翘从“怔傻”里缓过神来后,更迷惑,更中邪了,

易翘一向鬼神不怕,

这次,

信得都有点想自甩嘴巴了!

就是那种“明知荒诞,但坚决要义无反顾”的极致纠结里,

易翘找到了千岁,

这又是“随心所欲”,易翘就觉着,这件事,他必须要跟他商量着办!

☆、5.113

千岁正在酿梅子酒,

易翘于是也就知道了他那天在现场。

易翘翘着腿靠着沙发睨着酿酒的千岁,“你早知道东东是她的人?”

千岁微笑注视着酒,“比你早两天罢了。”

易翘看向自己手里的茶,“也是,这种‘有无’你是不会想着跟我互通的。”

跟他,千岁似乎也不讲究迂回了,呛他一句,“你那么啃她也没说想着我呀。”

这要不是易翘有正事跟他商量,今儿两人这“幼稚一席谈”够他臊几年!

易翘放下茶,“得得,跟你说正事。那天。我脑子里出怪相了……”易翘眯眼望着一个点,说得那是又玄虚又蹊跷又不信又信的,千岁一直手里酿酒也没停,听着。

易翘走过来,把那天捉着赵小枣后老祥拦着他说的话也说了,“你家老韩给你留了啥指示没,托过梦么。”

这要从前,千岁肯定心里嗤之以鼻,他家老韩跟易成那感觉就是“一个绅士一个流氓”,易成土匪似得一下东一下西,什么“托梦闹鬼”的。肯定只有他易家整的出来幺蛾子,韩家“名门正派”,哪有这些不入流的三三四四。

但是,现在,千岁也“嗤”不出来了,

就梅林瞧着易翘“死啃”她的晚上,千岁真做梦了,还真是他老子托的梦!

老韩梦里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话语倒有点不正经,“千岁,傻孩子,你还端着什么呀。易翘那么亲她,就得了先机了,你也得勇于进取,子牛身上好多秘密还有待你去解呢,不亲近她你连她有什么秘密都不知道……”

醒来,千岁自己都汗颜,这是他家韩大帅的范儿?是不是自己,嗯,拈酸瞎想。晚上做梦都跑偏儿了……千岁一大清早出去跑了好大一圈儿,流了不少汗,嘿嘿,泄臊。

这会儿千岁着实就有些惊讶了。他知道易翘也不是个信鬼服神的,都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魔王,哪里会被这点类似“小情调”的鬼怪心结迷住。但是,听易翘说的如此真挚,言之凿凿,而且,再结合那日父亲“诡稽托梦”……

早已走到露台边的千岁。回头看了看屋里桌上放着的酿好的梅子酒,眼也稍眯,口气却干脆利落,

“绑来再亲近亲近不就都知道了。”

里面。易翘也望着那瓶玻璃梅子酒,渐渐释放笑意,

越处,越能觉着。他和这唯一认准的对头总能“不谋而合”呢……

……

回了京,恰逢奉衰短暂回京,子牛顾着照看舅舅,杂八乱七的事儿都放一旁,比较安逸。

这天大好的太阳,子牛在院子里晒被子,跟婆婆要来粗棒槌也在那里打尘,咚咚咚。动作蛮利落。

奉衰在檐牙子下看书,有时也会看看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感慨欣慰,子牛长大了,自力更生的能力也更强了,说她娇气不变,其实还是有点变化滴,以前动不动就哼哼那累这不好,现在嘴里也爱絮叨。可做起事来可能吃苦了,勤劳许多……

子牛捶累了,停下,动动肩膀肘儿,这时瞧见舅舅看着她,连忙跑过去,“想喝水了?”

舅舅摇摇头,拍拍腿儿,“给你捞捞耳朵吧。”

子牛喜死,“等下等下,我去拿个小板凳!”

子牛最爱舅舅给她捞耳朵,小时候背脊骨一出毛病。洗完牛奶澡舅舅就给她捞耳朵,从那么点小的子牛到现在,一直都不忘那舒服上天的感觉。

她会享受,把二人挪到太阳晒得最暖和的小院儿中间。

旁边是她家挺漂亮的被窝,

她伏在舅舅腿上,舅舅低头用小挖勺儿给她轻轻捞耳朵,

“子牛。一会儿帮舅舅做个事儿,胆子要大,别怕。”

子牛一下睁开眼睛,“什么事儿?”就要起身。

舅舅按住了她,声音还是很轻柔,“别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眼睛最近有点胀,要放点血出来,你帮我弄弄。”

“哎哟,”子牛还是弹了起来,小勺儿碰着耳膜肯定疼,可她叫唤一声后根本不在意,捂着耳朵就着急贴近看舅舅,“眼睛怎么了!”

舅舅一手还拿着挖勺儿摊在腿上。轻叹一口气,“看看,才心里想你长大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子牛抱着舅舅腰。“舅舅,我其余事儿都能沉得住气了,可是你一点事儿我是受不住的。”

舅舅难能搂住了她轻拍,“不是什么大事,你去拿根针来,在我这左眼轻轻扎一下,流下来的血你得随身攒着,对你有好处。”

子牛还是聪慧的。哪里是舅舅眼睛不舒服,舅舅的血对她而言是唯一的救命方子,看来舅舅这是“未雨绸缪”,是又有事儿要发生了么?……

子牛是懂事了,要从前,缠着舅舅一定慌兮兮问个没完,

这次,虽然脸面上也是撅着嘴又害怕又不舍得的样子。还是乖乖进去拿针和小瓶子了。

十十一点钟的太阳虽不及正午的大太阳那样暖透人心,

稍带点清冷,有如月光凉华,

但是,也足够暖,足够艳阳,

底下,

子牛不敢分一丝心地操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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