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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616)

子牛喊出这句时,

正好张乾进来。

子牛一扭过头来看,正好豆大的眼泪珠子落下来,看得人哟,真是往心上抠,

张乾就觉着子牛已经伤心过度了。常见她坐在小罪身边低语,听又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就像恍恍惚惚一样,

张乾忙走过来,半环住了她。多心疼,

“子牛,”拍拍她,就像哄孩子,低头轻抹她的泪。“好了,别再这么伤心了,你说你一直这样,多叫人担心呐……”

子牛靠在他怀里,也是默默流泪,她是委屈的,同时,肯定也是伤心的,小罪害了她,但是。小罪对她的好,对她的不舍,她如何又不知……

张乾一直轻拍着安慰她,

那边小罪身体里,冲冲似乎也沉默了老久,

这也是冲冲想不通的地方,对她,就是发不出大火,甩不出大冷漠,她真一着急,冲冲就揪心,真实地万般难受着,恨自己怎么惹她生气惹她哭……

许久,

冲冲似干涩开口,

“好了,是我错了好吧,你也别哭了,我急着出去还不是当务之急有事要办,答应了人家,失了约,我也着急……”

子牛一直也不吭声了,就听他服软地说着,

冲冲说他答应人家16日晚在帝昂大厦有个“月光蹦极”,一大摊子人等着他去筹谋,这要不出面。信誉没了是小,你可扫了人的大兴,这是缺德的事!

这要常人,估计超级不屑,把个“玩乐”的事儿拔到这高的地位。咋了,玩不成还天崩地裂了不成?

但,您得记着,子牛不是常人,小天使来人世,渡劫难免,但,玩乐也是头等大事!

直至此刻,这何冲冲才真正显出了“是她的人”的本质,

看看,玩,头等大事,子牛充分附和他的观点:应人玩事,比天大,爽约不得。

子牛从张乾怀里直起了身,自己揉了揉眼睛,嗓子小哑,“好了,我知道了,会保重自己的。”张乾这才放下心。该说,放全了心,

子牛的血检报告加急出来了,

没有中毒,

张乾现在能全心全意去“深挖凶手”了,一定要把元首身边的这颗“恶钉”挖出来!

……

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容,夜卧早起。广步于庭。

这京里的天儿是越来越暖和了,

子牛本就爱散步,她觉着这刚绿之后,杨花滚地之前,屁股再沉,不出屋子走走也说不过去。

京里人多、车多、路宽,适合散步的路径不多,恰和,从她家到帝昂大厦就是一条不错的路途。

16日晚,

子牛吃过晚饭。

本来也只是随意出来走走,

还是不由自主晃去了帝昂大厦。

冲冲把“他如果去帝昂大厦会做的事”仅像闲聊一样聊给她听了,并无叫她去帮忙的意思,

子牛本来犟着,也不去搭理他这些玩头,

但是,好似冲冲深刻了解着她,

她也深刻了解着自己,

别扭着,

她还是晃去了帝昂。

子牛走得慢,还是像散步,

从垂柳地向西,经鹿圈、马圈至广渠门,再沿护城河向南,过光伏桥后向西,可绕龙潭湖一周,再向地光门……熟悉绕着,散着,两手放大衣荷包里,好似漫无目的,瞧着的,也都是些野趣儿,王坛那边有大群的喜鹊,体大于鹅,降落时子牛总替古松古柏担心;还有那白玉兰,花大于碗,落下时子牛也担心怕砸伤小朋友……

终于,晃到了雄伟的帝国之标:帝昂大厦。

好吧,你以为子牛真是矫情“半情愿半不情愿”晃这儿来的?

嘿嘿,才不是,

小天使忠人之事就一定会办好,

她来帝昂的时机可是个老玩家子才懂的“时间轴缝”,

只有这个点来,她才能看清人情、世故、冷暖、寒凉……

☆、5.121

关于飞翔,这世上谁比她更有发言权?

子牛是最不惧怕高空的人,即使站在帝昂大厦顶层边缘,迎风将坠,子牛享受的也是最放松的自由气息,这是天生本能。

当然,能敢于来此第一高楼寻求极致坠感的人,自然也是求胜心超强,高速坠落,心跳骤然全无。鼻腔充血,即将粉身碎骨……他们求的就是这份刺激。

大半夜能上来的,估计也是对这个圈子有一定了解的,但是没有人认得她,这么个漂亮果儿,两手窝在大衣荷包里,衣领竖起,遮住半边脸,眼睛里的灵气儿挡不住,特别是子牛有种决心时,灵得都叫人魂迷了。

“你谁呀,”老崔问。

老崔不老,顶多三十出头,钱赚多了就爱各方面寻刺激,以为玩出新高度了。直到结识了冲冲一帮子,才知道曾经混的有多小儿科。

因冲冲不爱异性,玩的又都是些纯雄性高极限,从来这种时刻没女的身影,就一群烧钱的老爷们儿爱咋折腾咋折腾。于是,这会儿上来个果儿,其实是挺招人烦的一件事,老崔语气自然不好,以为是这谁谁谁的一个宠儿自恃不明竟找这儿来。

捂衣领里的小嘴巴倒开门见山,“何冲冲叫我来的。”

在场人都稍愣,

小嘴巴也没停,“他有事儿来不了,叫我来带个话儿,原话是,光往下跳没意思,要有点花样,当然也不是耍猴儿,试着后滚翻,或者贴墙面滑下去……”

这是冲冲会想出来的招儿!疯起来不要命。

老崔几个互相看了一眼,

一使眼色,

子牛没防备,忽然后面有人冲上来抱起她就往墙体边缘走!

这要有恐高症的得吓死!

脚下就是万丈里的万丈深渊,

特别是帝昂玻璃墙体在月光的反射下呈现冷厉的寒光,

坠下去,就是地狱茫茫……

老崔他们是没按好心,一方面本来就气着冲冲爽约,再,他定的规矩咋了他就破了?搞个女的来报信,这叫老崔等有点受伤的感觉。

好,

那就拿你的果儿开开心,

指望听到小嫩果儿惊惶大叫的,

结果……

只能说,真不愧冲冲的女人。

这份糊大胆的模样还真叫人好气又好笑,

被忽然抱上这深渊边缘,她好像也吃惊,但是,就是一份糊愣啥也不在乎的样子,既来之则安之,一句话不说,更别说叫,抱那儿站着就站着了,她还似好奇看了看脚下……其实。谁此时能了解子牛心里想什么呢?子牛有种心想事成,她来此,考量着就会发生此一幕,犹如曾经她似乎也站在某个断崖之旁,义无反顾往下跳。想看看自己的翅膀是否有良心会出来支撑起她,让她高飞,让她翱翔……

“你不怕?”老崔后面喊她,

呼啸的风里,见依旧两手插兜儿的果儿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老崔是心惊的!感觉女孩儿有抹极冷艳的决绝,似乎随时都会跳下去!……这可万万搞不得!老崔亲自跑过来抱她下来,“你他妈不会故意来给老子们添人命官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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