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文正——流泪了。
这几滴泪值钱咯。
许文正基本上属于白眼狼一类,眼泪极少。这挤出来的几滴,着实是憋屈死了,他真狠得下心不要她了咩。
值钱的泪,值钱的许文正哇,值钱就值钱在,好像,吴小周不想想她,可,不由不想她。
看见翻开的报纸了,
看见泡好的茶了,只是,真不知道她动了他的书架。
这几日,难道就真不想她?怎么可能。生死一线,她在自己的身旁,她跟他,发生了关系。
这几日,身上都是她的味儿,洗都洗不掉。一躺下,是她的味儿。不抽烟的,开始抽烟。再闻,还是她的味儿。
所以,觉得事态有点严重。是想冷却下来,然后,送她回武汉。
可是,她不吃饭。还是,放不下啊——
冒冒就在他脸旁哭,贴着他的脸哭,管她真哭假哭,反正,哭进吴小周的心里了。
手,环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抱住了。
且,知道这抱住了,意味什么。
吴小周心中苦笑,说句不好听的,这下,做实了“扒灰”了——
31
“冒冒,起来,这像什么样子,再一个,叫我看看你的脚,”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许冒冒抬起点脑袋,双手过来捧着他的头,够着脖子,“让我看看你的额头,——”又仔细看他的唇角,用拇指摩挲,“这上面还有痕迹,”
吴小周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坐着,还是蹲在她跟前,她的脚搁在他的膝盖上,仔细看了看脚踝处,是有一条印子,还有点红。
“这段时间少穿高跟鞋,走路慢点,”
冒冒过去揽住他的脖子,又往他身上滑。吴小周只有把她抱起来,转个身自己坐在沙发上,叫她赖在自己怀里。
许冒冒喜欢窝在他的颈项处,像只依恋的猫儿,
“我给你讲个笑话咧,你这么累,要放松放松。”她的手轻轻摸着他脑后的发尾,有一下没一下,后来成了习惯。吴小周也成了习惯,喜欢她轻轻摸着自己发尾的感觉,像个毛毛,也像个妈妈。
“吴小周同志,最近考察干部,名单中有你。”她声音很低,可是又极力装成一本正经,“大家普遍对你反映很好,许多女同志说你很过硬,有激情,她们都特别盼望让你上,并在上面多干些时间。”说完,她自己闷着咯咯笑。
吴小周听第一句话还稍愣了下,再听下去,——这个小不正经的——
许冒冒胆子粗咧,真敢在正宗国家领导人的跟前讲这种官场黄话,不过,她嘴边没个把门儿的,相处久了,你就知道这孩子几不是只好鸟。
吴小周捏了下她的腰,“鬼。”后来,吴小周总喜欢这么喊她,生气时就吼她,“你鬼的不成名堂了!”许冒冒就横他。
“还有还有,”她讲兴奋了。这样跟领袖讲黄色笑话,后来成了她的一个爱好。
“我幸亏不叫什么萍,中纪委在研究腐败案件发生规律中发现,陈希同的女朋友叫何萍,慕绥新的叫乔小萍,成克杰的叫李萍,段义和的叫柳江萍。因此,带萍字的女人都不好惹咧。我叫许萍好不好,”她仰头望着他,笑得像个小老鼠。
吴小周抱着她站起来,“鬼萍。吃不吃饭?不吃饭,就成了死萍。”这说起来的话是蛮幼稚,可是,确实很放松。边把她放进沙发里。
她软的不成样子,赖在沙发里,“小周,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说完我就吃饭。”后来她喊他也是乱七八糟,一会儿“小周”,一会儿“吴首长”,过分了还喊“许小周”,高潮时,喊得更不堪入耳,“爸爸”,“小周爸爸”,“小周儿子”——啧啧。不过当着外人,一律,一本正经,“首长”。恭恭敬敬。
吴小周其实一直不惯着她,该吼就吼,后来,她有时候坏透了,硬是把吴小周惹毛了,骂的时候都有。许冒冒就跟他怄气。说起来,吴小周治得住她,可,就一条,她不能病着,她一病,吴小周就过不得她任何一个“病”字,一点小毛病都不行!
这不,这就是个开头。她现在不脚踝上还有伤吗,吴小周刚才也看了的,还有点红。要不,她叫他过来他就过来啊?
吴小周手已经都放在门把上了,还是放开过去了,
她站在沙发上,双手搭在他的肩头,“你亲我一下。以后你每天至少都要亲我一下,我们是共过患难的人,彼此可以给彼此幸运。”听她鬼扯。
不过,私下里,就两个人的时候,吴小周还是很宠她的,应该说相当宠。这从两个人的私密性事上可以看出来,许冒冒那时候如何过分,吴小周都陪她玩。
吴小周也不懂,淡笑的望着她,“要真能给你带来幸运——你好好过日子,少惹事儿。”
吴小周到底识人,他知道许冒冒不是个安分的孩子,可是,既然担下了她,无论如何要叫她好。这个,刚才那一抱,虽说是个转瞬之间的事情,可是,该想清楚的一定已经想清楚了。吴小周做事情不拖泥带水。
微抬头,轻轻亲了下她的唇。这相当于是个承诺了,对吴小周而言,是个决定。
许冒冒笑,真纯。却跟着他要离开的唇又贴了上去,“不是这样的亲,是这样——”舌头缠了进去——
后来,确实每天要有这么一个亲法儿,习惯很可怕,许冒冒深谙“习惯”的魔力。
32
吴小周想把许冒冒调到北京市公安局。其实,这能费多大功夫?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许冒冒必须回武汉一趟,有些事她想处理一下。还是李思俭跟着她去了。
说个不好听滴,李思俭现在是她的“办公室秘书”。当然,许冒冒很仗义,李思俭前一段时间老头儿在军总住院,许冒冒去看望了两三回。
先回家一趟。
从车上下来,刚走进门栋,楼下的王阿姨眼尖连忙从小区那边跑了过来,直喊她,
“冒冒!冒冒!”蛮激动。王阿姨是居委会滴,手臂上还框了个红箍箍。
“王阿姨,”冒冒蛮有礼貌的笑着一点头,
王阿姨看见跟她一起下车的还有两个男的。一个李思俭,一个李思俭的助手张选。都是斯斯文文,还以为是她的亲戚。因为,在这些邻居的印象里,许冒冒就是个蛮文静乖巧的娃娃,吴好把她像个宝贝一样护着,这吴好一光荣,邻居们都还几过不得冒冒喏,这好的一对小两口。
“冒冒,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撒,来送你屋里吴好的——”提到“吴好”,王阿姨还是特意把声音放低了些,“来送你屋里吴好的人太多了,天天有人送花,一送,就从你屋里五楼一直摆下来,——冒冒,这是跟你说实话,送吴好我们蛮能理解,吴好是个好伢儿,都喜欢他,可是,这天天都是这多花堆在楼道里,——”
冒冒个苕还没有听清楚别个的意思。王阿姨不说话了,就望着她,指望她已经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了吧,许冒冒懂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