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死冒冒,盯着她老半天,突然,点点头,笑着伸出手去点了下她的额头,“呦呵,小孬货有见地咧,难怪部队那些傻逼当官的缠着你不放!”
藏福眼看着就很生气,“你再说,我不帮你!”
鬼冒冒又像个老人家地摆摆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等我把我这摊子事儿搞定鸟,就去帮你搞定那些冥货。”
藏福瞪着她,“不要你帮!你别插手!你只会越帮越忙!”
冒冒横他一眼,继续包她的药,一边还像个老人精在那里念,“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把事情搞砸过?”眼睛里,几精喏。
藏福低下头,还是开始继续包,就是低低说“我反正做完这个月三年的合同也满鸟,我就回武汉滴,再也不来北京!”“再也不来北京了”这句很暂钉截铁!“他们要再继续来撩我,我也不是好惹滴——”
冒冒瞄着她笑。“你怎么不好惹咧?一哭二闹三上吊?”
哎,你别说,个死冒冒还真的蛮想看藏福个孬货怎么样玩?一哭二闹三上吊“咧,
藏福不做声,就是眉头一蹙,“你个死猫子惹毛鸟他她也跳起来咬人咧,大不了鱼死网破。”
冒冒这个时候状似“语重心长”滴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我在,鱼死,是有可能滴,网破,我怎么可能把你搭进去?不过,你想凭自己的板眼处理这件事,我还是赞同滴,咳,你也长大鸟,再说,我也想老老实实做人,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藏福抬起头看着她,
这个童颜妖怪,不熟悉的人跟前,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科学美少女:熟悉的人跟前,指的是熟透的人跟前,你就能看见她内里只怕修炼了千年的精髓。
说起来,藏福还是蛮佩服这个怪种的,她还真能拿得起放得下,——就是,同时,藏福有点担心她,她好容易要“向善”了,开始相信人了——如果人们再次“抛弃了她——
藏福本来想不告诉他的,可是,如今眼前这样一个坦诚的许冒冒——
“冒冒,“藏福喊了声她,
冒冒蹲在那里在药包上写名字,嗯了一声。
藏福还是决定说了,“这几天有人跟着我们。“
冒冒一回头,“是跟着你还是跟着我?“
“我们”
“你确定不是那摊子烂人?“
藏福沉稳摇头,“我们前天去了几家中药房买药,对吧,到第三家的时候,我发现后面跟着的人。后来,下午我又去了那几家店,别个告诉我,那个人问我们买的什么药。昨天,我们去地安门外方砖胡同搞刀,也有人跟,我留了个心眼,后来又跟过去,——”
冒冒已经正过身子好好看着她,“难怪你说你有事——”
藏福接着说,“我看见一个人上了一辆车,车牌是***。”
车牌一说出来,冒冒明显有一愣,
接着,
冒冒佝偻着身子把小板凳拉过来像很累地坐了下来,双手搭在膝头,好像发了一会儿呆,
“冒冒?”藏福有点担心地喊她一声儿
她回过来,看着她,淡笑着摇摇头,
“那是李思俭的车,李思俭是吴小周的秘书。”
“或许他很担心你,”藏福很客观地说,
冒冒一笑,望着她,“我要担心你,我就直接问你。”
藏福不做声,站起来继续做事,说实话,这个时候,藏福有点怕她。她笑得很平和,说实话,肯定伤的很重——
好容易,
好容易信一回人,对,是个人!
好容易,想过正常的日子——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这些伎俩手段——、
下了多大的决定!!几乎是撇学剥肉,掐死本性——
两个人默默无声,在家里收拾着,两大包包东西抱着上了出租车,去了“绿波廊”。
绿波廊。
京城地道上海菜的高档餐厅。
许家人典型南方人,口味偏淡,尤偏好浙系菜。
许冒冒在绿波廊订了两个大包房。此时,另一个大包房里正在布菜,非常精致;水晶虾仁,响油鳝糊、大煮干丝、响爆河虾、锅烧河鳗——这些都是许家孩子们钟爱的几门上海菜。
此时,冒冒独自一人坐在这边包房的沙发上,
前面的茶几上,摆着一大堆东西,
有药
有刀,
她脚旁还有个小火炉,当然,没有点燃。
她现在正在撕白纸,
撕成小雪花片儿样,全放进茶几上的烟缸里。
突然,这间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门口,
吴小周。
“冒冒,你想干什么。”
一看到茶几上摆着的东西——小周的眼更沉,声音都谈得发冷。
确实不想相信,
李思俭回来告诉自己她买这些东西时——小周不想把他想得这么恶劣,
可是,
眼前,摆着的又都是些什么!
小周的失望掩在发冷的眼底,不过,毛毛感觉得到,
同样,
她也很失望。
甚至,
心酸——
不视为他吴小周,是为自己,是为许文正。
冒冒继续撕着碎纸片,
眼睛里依然蒙童一片,
指了指那些药,
“你也知道这里面包的都是些什么吧,肉纵蓉、菟丝子、阳起石、锁阳、淫羊藿、韭菜子、枸杞子——”她竖起食指,点一包,说一个名字,
“放一起熬着喝,就是春药,咳,中国人熬壮阳药真受罪,不好闻——”
她淡淡笑着摇头,
又指了指哪些刀具,
“听说北京城有两个赫赫有名的阉割世家,号称“厂子‘:一是南长街慧思司胡同的毕家;另一是店门外方砖胡同的”小刀刘“。主持其事者都是得到朝廷认可的家族世传,六品顶戴,称‘刀子匠’,说白了,就是专门割太监的,据说他们的手术刀很奇特,”
这时候,她指着的那把刀形状很奇特,一种称镰状弯曲的利刃。就听着她继续地说,声音很柔软,
“这种刀是用金和铜的合金制成,可防止手术后感染,但使用时通常并没有特别的消毒措施,在火上烤一下,便算是消毒了——哎呦,你看,我还真准备了炉子,”
她像是很累的,把手里撕完的白纸屑放进烟缸里,然后,双手撑在膝盖头,站了起来,低低说了声儿,
“可惜,今天这路子不是做这个用的——”
小周看着她捞起那一大包药,那些包包药都放在一个尼龙网兜里,她一楼起来,就挂在她的左手腕上,有点重,立即就在她白嫩的雪腕上勒出红痕,
她又随手拿起那只里面装满纸屑的烟缸,这只手拎起那把奇怪造型的刀,走了进去,
很累,感觉她很累,
路过小周时,她说,“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吧,我讲给你听,——”
小周看冒冒这个时候的状态已经觉得——冒冒她——
可依然不得确切的判断,这个女孩儿太具迷惑性,看不清,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