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14)
“可是,现在的游戏情景设置的多精致,单打独斗忑有感觉,”
“No,图象上的进步是给游戏的简单快乐带来伤害的。以几个游戏举例,Doom3,或者新的Ninja Gaiden,它们不会让超过两三个敌人同时出现在屏幕上,这究竟是怎么搞的?我才不在乎水面贴图有多闪亮呢,我要一场挑战!连富兰克林.罗斯福都能从他的轮椅上拆下一个轮子同时收拾掉两个家伙!现在我介绍个真正能把你们带回某个知道该怎么正确办事的游戏里:Robotron2084————一波波机器人从四面八方朝你汹涌而来,那才是厉害!哦,还有Smash tv,知道你们错过了什么吗,我绝不说笑,你们这帮被新游戏惯坏了的家伙,Smash tv要不了五分钟就能把你们吓得浑身发抖地逃回妈妈身边!”
象个恶趣骄傲的小恶魔,只听见裴满快乐狂妄的笑声。男孩儿,女孩儿们全望着他,带着自己都不知的崇敬与痴迷。裴满谈起游戏,真的有无与伦比的魔力。
“裴满,你可以去写游戏著作了,”
“是吗。”
我终于看清了男孩儿脸上的笑容,又腼腆,又自豪,他是个放肆的小害羞鬼。
“哎,裴满,上次大伙儿一块儿在楼上健身室玩的搞怪游戏,你还没出招呢!”又叽叽喳喳起来,男孩儿,女孩儿起哄的声音,连酒吧舞池震耳的摇滚乐声都没盖过。
“这种cosplay唧歪,我没兴趣。”男孩儿酷酷地把硬币完美地抛进酒杯里,就要起身,却被身旁的孩子们拉住一众压下去,
“喂!你们干嘛————”全疯成一团,大家都往上面摞,象小孩子玩压摞摞的游戏,可怜的裴满压在最下面,脸都压变形了,还要嘟囔着嘴努力喊“滚开!”
我在沙发的角落里立起身,裴满没说错,那醒酒汤确实有用,休息一下好多了。我坐在他对面,胳膊肘儿搁在双膝盖上支着脑袋,亮晶晶的眼望着压在最下面的裴满,“和他们玩吧,我帮你。”
这里,挺有趣的嘛。
27
第七章
他们玩的游戏叫大冒险,规则很简单,双方划拳,输的一方要听从赢的一方吩咐,通常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比的就是个胆量。
裴满很贼,划拳的时候样子精精的,眸子里有思考,有算计,所以,他输的很少。裴满也确实蛮老实,他不会整人,赢了惩罚人家的方式也很小儿科。可是,这不意味着别人就会放过他。
“你们太不厚道了!”
站在麦当劳门口,裴满眉头攒地死紧,不服气又不耐烦,
“去吧,”其它的孩子们一副没商量让他认命的样子,都朝他摆摆手,
“你们————”裴满指着他们为难地眼睛都要冒火了,
“要不,让她陪你去。”我突然被人一推。裴满盯着我撒气地垂下手,瘪瘪嘴,赌气地转身进去了。他肯定不想让我跟在旁边。
不过,我跟过去了,并且追上去握住了他的手。“你干嘛?”他就要挣脱,我两只手都握过去,握地很紧,“两个人说总比一个人说好。”裴满望着我安静下来,眼里的害怕有些许流露。其实说来,他真的和我很象,在熟人圈子里疯成啥样儿都可以,可一旦接触到陌生的环境————绝对会露怯。
“我们两个一起说。”我小声地说,拉了拉他的手。他跟着我移动脚步,两个人站定在售货台前,
“欢迎光临麦当劳,请问需要什么?”店员的笑容格外甜美,
“可乐。”裴满闷闷地说,
“请问需要中杯还是大杯?”
关键时候来了,我感觉裴满抓着我的手紧了紧,我一加力反握住他,
“D罩杯!”
奇了,两个人的声音都还蛮大,闹哄哄的麦当劳大厅突然安静下来。甜美的店员愣在那里尴尬地象化石。
裴满放开我的手,摸了摸鼻子,也好象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装镇定地先走了。我弯开唇笑起来,他那样儿真可爱。学着他抹抹鼻子,我跟着也转了身。
门口,裴满被那群孩子围着个不透风,“好咧,裴满”“裴满,就是要这样练胆子,”“裴满,你看见那个店员的表情没有,”恶作剧后的孩子们格外兴奋。
“走开了,回家!”月光下,裴满脸红的依然可见,可还装酷地扒开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不过,那抹唇边羞涩的弯————
站在他们身后,我微笑着转身,默默离开了。
抬头望向洁白的月色,身后渐远的是年少肆意的欢乐,心里暖暖的。
是个迷人的夜晚,不是吗?
28
“好了,紫上回来了。”一扭开钥匙进门,客厅里灯火通明。站着的都是慕夜的同学。男孩们各个表情古怪。
我只皱起眉头看着唯一坐在沙发上的慕夜。校服的白衬衫高高挽起袖子,扶着额角,低着头。
“怎么回事?”钥匙咂在玻璃茶几上,“铛”地声音很响。
我确实开始恼火,地毯上有渐干的血迹,慕夜的领口也有干涸的印子。他让自己受伤了?而且,还伤的这么重?
“怎么回事?”我又问了一遍,走近想撂开他扶着额角的手。他到眉头不比我皱的松,身体一让,根本不让碰。我更来气了。
“怎么回事。”我问第三遍了。这次,转过身盯着男孩儿们,不耐烦地怒气一点儿也不掩饰,
“呵呵,慕夜你总说紫上不懂事,其实她很疼你嘛——-”舒乙笑着出来打圆场。我知道他们和慕夜铁,想糊弄我过去,我能吃他们这套?
“放屁!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疼他谁疼他?他没娘的!”我真的发火了!口气粗鲁地,男孩们全愣在那里。
突然慕夜起身抓住我的手腕拽着我就上楼,
“舒乙,你们先回去吧,把门儿给我带上!”
我冷着眼任着他,跟着他上了楼。
一进房,松开我,他也不做声,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解衬衫的扣子,然后是皮带,裤子,随手脱下来,赤裸着全身,就走进浴室。
我一直瞪着他。走到浴室门口,看见花洒下本应精致无暇的男体,上面却横一条竖一条地布满伤痕,有些甚至还在渗血。他仰着脸,闭起眼对着水柱冲,朦胧的水涟里,我依然能分明看清脸庞上的淤伤。
疼从心底里抽搐上来,我弟弟,我弟弟从小到大哪一寸肌肤受过这样的罪?
“和谁?”
声音沉地可怕。那些伤,那些血,是划在我心上!
慕夜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垂下眼,
“路凯程。”他眼底的阴影里有妥协。他拗不过我的执着的。
“路凯程。”沉声喃了句这三个字,我转身出了慕夜的房间。
不用再知道别的了,只他打伤了慕夜,就这一条,我就不会放过他!
29
慕夜站在我房间门口前时,我正盘腿坐在床上整理摊的一大床的墨索里尼的照片。
我和喜耐都有搜集旧照片的嗜好。最近历史老师布置了一个综合学习的作业,关于二战法西斯史。我和喜耐准备做个图片集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