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花纹。
TOSHIYA从洗手间里跑出来,“咚咚咚”。
很沉的脚步声。
我们就这样生活着,隐姓埋名是少不了的。
到达盛冈的第三个星期,SHINYA带我们辞去工作去了长野的某一个地方。
他说警方从现场枪战留下的大量弹道痕迹查到了军火的供应渠道。
“有点麻烦。”SHINYA开着车笑起来,“幸好手边的枪和弹药还够用。”
“果然什么都不能留给警察。”TOSHIYA撇撇嘴,“现在的警察能干极了。”
他拉着我的手算命,最近他正热衷于此项文化的学习和钻研。
我总是可怜的实验品。
“恩,这次不会错了,你不久前一定发生过很幸运的事情。”他颇为认真地皱着眉头。
我叹口气。
“除了被你摔碎一个茶杯四个盘子洗破三双袜子之外我想不出什么幸运的事情。”
他拉住我想要收回的手。
“等等嘛,再让我试试,这回一定错不了。”
“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忍无可忍地背过身去。
“京,你相信我嘛!恩,照我分析,你的身边不久就会发生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他手朝上指着大叫,“我对天发誓这次一定准。”
我抬头看看上面。
“TOSHIYA,上面没有天空,只有车顶。”
SHINYA笑起来。
右手放在我的左手边。
到长野下车时,我扯了扯SHINYA的袖子。
“你信不信TOSHIYA算的命?”
他吐了吐舌头。
“不信。”
“他以前说我会和DIE永远在一起,他和薰永远不分离。”SHINYA提起最后一件行李,“我希望现实是那样逐渐发生的,但似乎不可能了。”
我把他有点歪的领口理整齐。
他抿着嘴微笑了几秒。
“其实现在也很好,我也很喜欢京。”
“我宁愿关心喜欢的人,也不愿意再被别人关心。”
SHINYA拉着我朝租好的屋子走去。
我感觉我的眼睛很冰凉,凉得就像要立即结冰一样。
我们安稳地工作。
在长野住了两个月。
第三个月的一天,深夜回家时我在路上遇见了SHINYA。
“店里太忙了,只好加班。”他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
这真是对某个同行人士的讽刺啊……他一定早早下班在家里无事可干。
我们一路谈笑着。
走到高楼旁时,看见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在那里走来走去。
SHINYA拉着我躲了起来。
从这里望去,我们屋子的灯暗着。
“他已经发现了……”SHINYA从衣服里摸出恩菲尔德,“他下不来的话,只好我们上去。”
我们猫着腰从那一群便衣的眼皮底下溜进了大楼的备用通道。
然后轻声轻气地朝十七层走去。
盘旋的楼梯。
不久后我们听见了故意压低的说话声。
在六层的位置。
“是的,长官,我们已经包围了这里。屋里没有灯,但是里面一定有人。”
我和SHINYA顺着螺旋型的楼梯走上去。
说话者附近没有人。
解决一个警察是易如反掌的课程。
“是,我马上通知A队的队员行动。”
一个转弯之后,SHINYA在楼梯口用恩菲尔德指住了那个人的太阳穴。
DIE惊愕地望着我们。
手里捏着簇新的黑色对讲机。
《西北偏北?九》over
-这是一场停止不了的长途跋涉,我吸进气管的是甜蜜的瘴气,浮游晃动的是紫红芍药的冷意,你为何不带我一起离去?-
::MUCC《友達が死んだ日》::
-North by Northwest-
一直地行走
直到穷途末路的那一天
即使已经冰冷,也请将手伸到我的怀里
让我读取你最后的冷感记忆
(十)
我静静地站在SHINYA身后,看着恩菲尔德金黄色的枪口。
DIE没有反抗地注视着我的背后。
我的右眼被视线穿透。
疼痛。
我以为SHINYA会开枪,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把DIE狠狠地撂倒在地上,用恩菲尔德组合着金黄和漆黑的枪身。
对讲机打着旋滑过我的脚边。
然后一阶一阶掉落下去。
我来不及去拣。
刺刀划开锁骨皮肤时,我惊诧地从漆黑的无线电上看见苍白的倒影。
“回去吧,SHINYA。”
DIE倚着墙坐下,血滴到他的脸上。“谁也救不了他。”
我伸手接过从半空坠落的恩菲尔德,金黄色的枪口朝下。
SHINYA伫立在DIE的面前。
在两人间落下的不知是血还是泪水。
“我希望你能安然无恙。”DIE抬起右手,无名指粘连到了粘稠的花瓣浆,颤动中一点一点地擦拭在SHINYA苍白的面容上。
“我希望你永远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DIE,三分钟后我和B队开始行动,请A队做出回应。”静躺在楼下的对讲机里传出男人沙哑的声音。
我的右眼刺痛着。
如果可以划十字祈祷幸福的话,我想要开枪。
DIE抬头看着SHINYA。
我从楼下拣起对讲机,一步一步走回来。
“DIE,B队准备就绪,请A队做出回应。”
SHINYA无声息地放开柔软的膝盖骨,安静地倒在DIE的怀里。
锁骨处露出彗星状的血迹。
我看着他闭上眼睛。
苍白的双手环住DIE的脖子。
“我是B队队长,请A队迅速做出回应。”
SHINYA低下头微微张口,缓缓地咬住DIE的颈项。
“我不去很远的地方。”
DIE睁着淡粉色的眼睛。
“这里和那里,距离很近。”
“DIE!你在吗?DIE!”对讲机在黑暗中弹性地战栗着。
匕首刃面的蓝色光线映照着阶梯。
匕首握在SHINYA的手里。
刃尖指着DIE的后颈。
“你怕了吗?”
DIE淡粉色的瞳孔,定格在三毫米的孔型。
SHINYA松开了手,在我把对讲机扔给DIE的同时。
我拉住SHINYA,头也不回地朝十七层跑去。
皮革尖锐地掠过金属的侧面。
我听见DIE合上双眼的哀戚。
“我在,一切按原计划进行。A队人员,包围所有通道,从现在起禁止任何人出入。”
对讲机在背后闪烁着。
DIE离我们渐渐远去。
在螺旋型的爱情淡然后,我记不起如何才是一场悲剧。
“你怕了吗?”
我站在十六层的通道上,从盘叠的消防水管下翻出BSA1949,“为什么不杀了他?”
SHINYA把消音器旋在恩菲尔德金黄色的枪口上。
他的左肩流着淡色的血。
“我怕匕首会像枪一样惊动周围的警察。”
“刺下去的时候,你我会不会害怕?”进入十七层的包围圈前,SHINYA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睛,“我怕我会叫出来……我讨厌看见血肉模糊的场面。”
我把仅有的绷带缠上他的肩。
“你不适合用枪,SHINYA。”
“但是我,忘不了替我顶罪的他。”他吻了吻我的脸,“我想要谢谢他,只有这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