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血/冷宫娇:薄凉帝王失宠妃(347)
“什么?”完颜宇脸上的笑容骤然敛起。
靖儿在他床前坐下,扶额道:“里头怕是出了事。”
而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去。
良久,才听靖儿又道:“我让那位大姐去雇了马车来。”后来进来时,她还是去找了农妇。
完颜宇的眉头紧蹙:“连你也不安全么?”
靖儿的手指微微一颤,她却没有说话。她想了很久了,这次的突发事件实在可疑的很,父皇怎会明知她在城外还会下令不得任何人进出?如今城中除了东越人,还有显宇王府的人,靖儿不得不为自己留个心眼儿。何况,完颜宇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留在这里,他需要疗伤。等把他安置了,她再回去一探究竟。
下一个镇子距离这里有十多里路,碍着完颜宇身上有伤,车行的速度也不快。
因为是小镇,他们进去的时候也不见街道上有几个人。又行一段路,倒是瞧见一个当铺。靖儿勒停了马车,回过头去,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完颜宇的玉扳指上。
完颜宇起初还不知她在看什么,直到她将手伸过来,一把将玉扳指从他的手指上取下来,转身就跳下马车去。
“喂……”窗帘微掀,完颜宇已经看见外头“当铺”二个大字。他才想起他们佩戴的玉佩都已经送人了,不禁莞尔。
有了钱,住了客栈,又去了医馆买了药。
可至半夜,完颜宇竟还是发了烧。
连夜请了大夫来瞧,说是延误了最佳医治时间,伤口又有些发炎才会如此。
连着两天,烧也不见退,靖儿也不敢走开。她若走了,眼下也没个人来照顾他,把他托给别人她也不放心。
夜里烧得迷迷糊糊,他就开始做梦,开始说胡话。折腾半日,浑身的汗,靖儿替他换衣服,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双眼睁得大大的,瞧她半晌,又是沉沉地睡去。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完颜宇,靖儿又觉得他真心可怜起来。仿佛是与那血染东越皇宫的暴君一点都联系不上来。
天亮边,靖儿也支持不住,靠在床边安静地睡。
清早窗外的大街上一直热闹个不止,小二端了早点进来,靖儿揉着眼睛问:“今儿怎的这般热闹?”他们来了第三天了,这个小镇也不见这般闹腾的。
小二把早点搁下,将手中的白色面巾一甩至身后,皱眉道:“京城那边传消息来说皇上突然重病,都好多天不早朝了!”
靖儿本欲伸手去端早点的手跟着一滞,她撑大了眼睛看着小二,脱口问:“谁说皇上重病?”
小二见她不信,有些谨慎地四下看了看,神秘地开口:“我表兄在京中有熟人,那熟人还是守城的官爷,那还有假?”
靖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小二啧啧地道:“看样子,这事难了!”皇帝驾崩的凶言小二是不敢说的,不过看他的表情靖儿也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派胡言!”完颜宇不知何时醒了,他勉强撑起身子嘶哑着声音呵斥。
小二瞧了他一眼,嬉笑着:“客官生什么气,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老百姓能管的不是?二位慢用,小的先去忙了。”他又笑笑,转身出去了。
靖儿的脸色铁青,她不过是失踪,为何会有那样的传言?
难道是父皇……
心头蓦地一震,靖儿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完颜宇见她站着不动,忙道:“愣着作何?回去看看。”
混乱的思绪被强制收回,靖儿转身望着他,见他的目光坚定,她不觉抬步走向他:“可是你……”
“我没事。”最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如今这点伤痛也不算什么了。在他昏迷的时候她都没有抛弃他,他已经很感动了,再是不求其他。别过脸低咳几声,又道,“去吧,别以后后悔了又赖我身上。”
方才小二的话确实叫靖儿心乱如麻,完颜宇其实挺了解她的,此刻她就算人留在这里,心也早就不在了。好多事,她都想回去弄个清楚,这一切,父皇究竟知道么?还是他分明就知道,却是故意的……
这般想着,靖儿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她点了头转身:“我会回来的。”
他冲她听话的笑。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完颜宇一脸沉重地陷入了沉思。目前的一切来看,就像是江山易主是前奏,薄奚靖没有子嗣,莫不是薄奚漓么?
那晚上清雅诱他出城时曾提过的,谁会甘于屈居人下呢?又何况那臭小子还逼得他娶清雅,他若是存了怨恨呢?
想到此,完颜宇翻身下床,他重伤未愈,连站都站不稳。往前踉跄地走了几步,才勉强在桌沿撑住了身子,“臭小子……”他低低地叫着,心里又念,千万不要出事。
…………
连着三日,靖儿一点音讯都没有。
少煊这几天几乎夜不能寐,梦里好不容易梦到她,竟是听她叫“父皇救我”。
冷汗涔涔地醒来,苏贺守在帘外,见他蓦地坐起来,忙进来伺候。后半夜,少煊再是睡不着,若不是城中无他不行,他恨不得亲自去找她。
薄奚漓每日都会派人来禀报,可每每带来的消息却都不是他所希望听到的。
“主子,先吃点东西吧?”宫女端进来的吃的一直搁在桌上,也未见他动过半口。苏贺忍不住软语规劝着,“若是皇上回来见您不吃不喝,定又要着急了。”
少煊的目光落在桌上,以往他没有胃口时,靖儿总会陪坐在他的身侧,说笑着陪他吃东西。多少也得看着他吃下去她才安心,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难道那样的女儿他不喜欢么?那为何还要无情地让女儿瘦弱的双肩去挑西凉的江山?
“苏贺,你说这么年我对靖儿是不是太残忍了?”他都恨死自己了!
突如其来的话令苏贺的心一沉,他忙道:“主子说的什么话,皇上从不怪您。”
是啊,靖儿不怪他,才更让他觉得他很失败!
院中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贺回眸瞧去,见宫女推开了房门轻声细语:“公公,孟将军来了,说有急事。”
也不等苏贺传话,便听少煊开了口:“让他进来。”
孟长夜疾步入内,他紧绷着脸穿过了珠帘,才行礼,便听得少煊问他:“外头一切可好?”
孟长夜点了头,压低了声音道:“属下来,是有一事……”他附于少煊耳畔低语几句。
少煊的眉心紧拧,脱口道:“他怎么来了?”
孟长夜略退后半步,才言:“皇上突然重病的消息放出去,主子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少煊依旧还想着孟长夜带来的消息,苏贺倒是沉了脸色开口:“将军怎可如此对主子说话?”
孟长夜自知失言,可他也是着急了!
少煊并没有追究,想了想,才浅声道:“告诉他,我不见。”
孟长夜的步子未动,他低下头道:“他知道主子会如此说,他要属下问您一句话。”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