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桌子下拿起灯台,取出火石点亮道:"药进肚即化,你又呵斥自找苦吃呢,看着小模样给难受的,本使很开心。"
姬如雪一愣,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那个阴狠的胖子。别人都说什么心宽体胖,啊呸!总有几个心不宽体特别胖的人渣存在!
她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漱口,对着窗外呸了出去,尽管她很想把那口水喷到死胖子的脸上!随后用衣袖一抹嘴角,靠在角落里假装睡觉。
她能感觉到四肢传来的无力,冷映寒你丫到底有没有派人来救我啊!
姬如雪浑浑噩噩睡过去,再醒来是被剧痛痛醒的。
这时马车已经停了,司拾和另外两个面瘫随从都不在马车上,她靠在角落里疼的直咬唇,她的手脚连让自己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那个什么九香软骨散,还真的能把骨头软了不成!
肚子火辣辣疼的想吐,肠子好像被万虫啃咬,痛感不一致,就像下着暴风雨的海面,浪花铺天盖地的袭来,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快要窒息了。
鲜红的血滴从她的嘴唇落在素白的衣裳上面,一滴两滴三滴。姬如雪尝到了铁锈的味道,可是她不感觉得到嘴唇的痛,她的肚子好像已经烂掉了,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梦,这次她会死?
司拾坐在马车外,怀里抱着那个阿泽随从,他们没有生火,另外一个随从站在他的身后保护他,车夫则留在马车旁看着。
"竟然把本使逼到这个份上,南柩国为了一个女人真是大费周章,阿泽,江湖人官兵暗卫,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危险。这样是不是更好玩了?我们把池水搅浑,再回去。"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突然是散发出一阵红色光芒。在这个黑夜里很显眼。
司拾松开阿泽,掏出怀里的盒子,碎玉铃铛的光芒竟然能渗出盒子来发光,上古灵玉真是个宝贝。
就让他来研究研究这个红色光芒代表的是什么吧。
司拾牵起阿泽往马车走去,马夫立刻推开门,恭敬的让扶他上车。
姬如雪疼的闭上眼睛,听见马车打开的声音才虚弱的睁开眼睛,一身冷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司拾夜视能力很好,看清了姬如雪的惨样,顿时笑了起来,倒杯水给她道:"怎么样好玩吗?娘娘你真让本使刮目相看,男子都能疼的地下打滚,您一声不吭就给抗了过来。本使佩服,来,给您喝点水。"
姬如雪冷静的看着司拾,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要是她有力气她也想在地上滚来滚去!可是他大爷的动都动不了!这个胖子以前绝对受过刺激,这种心理简直病态。
肠子又痛了一下,她皱紧眉头再次咬紧下唇。想听她惨叫,这个变态还不够格。
司拾手里拿的盒子又亮了一下红光,姬如雪慢慢看过去,带血的嘴唇一张一合:"碎玉铃铛。"声音虚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司拾晃了晃还在一下接着一下发光的小锦盒道:"没错,朝北国的碎玉铃铛,瞧它都已经离开你身边还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姬如雪看了看,她还挺想带回左手腕上的,毕竟那条红绳她还留着,冷映寒帮她系上的认真神色也还记得。
而陶然给她的那个假货,早取下来放在包袱里,而包袱没有被一起带来还真是遗憾。
司拾火热的看着发光的碎玉铃铛,看向姬如雪的目光又变的阴寒,"它在你们国库放了那么久,偏偏你把它带在了手腕上,何必给本使找麻烦,终结你自己的性命哎。"
姬如雪压根不明白这个疯子再说什么,碎玉铃铛无非是陶然给他的。她的大脑现在只充斥着痛感,痛的她无法思考却非要听这个疯子说话。
第二百四十三章:上山
黑漆的夜里,偶尔传来鸟叫声,秋风如鬼泣,树叶婆娑作响。
用树叶遮盖的马车里头,司拾凑近去嗅了嗅姬如雪,感叹道:"不愧是贵妃,流出来的汗都是香的。"
姬如雪无力躲开,也只能侧开脑袋,毫不隐藏自己眼中的厌恶和愤怒,在疼痛的折磨下,理智已经溃败。
司拾将她的目光尽收眼底,把碎玉铃铛放在她手上,那红光泛滥的更加刺眼。顿时他啧啧称奇,"原来红色代表愤怒和疼痛啊。"
怕这红光引来敌人,司拾将碎玉铃铛从她手上拿回,用一块黑布把锦盒包裹起来。顿时亮度降了不少,至少传不出马车外。
连烛台都被他吹灭,他们只会在这里停留一两个时辰,马匹奔驰了一天,再不给它们休息补充体力,只是越跑越慢,这对他们来说很危险。
姬如雪感觉腹部痛感变弱之后,喘气才有些力气。
司拾一直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盯着她,他的兴趣就是看不同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果然有毅力的美人痛起来风格也是别具一格。
姬如雪不想看到那种病态的目光,她闭上眼睛,一身冷汗她感觉从死里逃生了一样。
树林里,有人影偷偷摸摸的在歪脖子树后躲着,远远盯着隐藏在树叶下的马车。
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冷映寒的人马正在追来,他们在半路和丐帮的人收取消息,同时派人封锁了这条路上的所有出口。
前方探路回来的影卫见官兵封路,立刻折返回来汇报:"大人,官兵出动封锁,李家镇去善子镇的路已经不通。我们是扫清障碍还是……"
这个消息让司拾周身的气质很阴郁,他伸手捏住姬如雪的下巴道:"他们动这么大人力物力,不就是想要这个女人吗?我们就来博一场弈,看对方舍不舍得让这个女人和我们同归于尽。"
影卫在门外候令。
司拾从怀里掏出碎玉铃铛道:"你进来。"
影卫恭敬的从开门进来跪下,"大人。"
司拾将碎玉铃铛交给他道:"这个东西是国师大人要的东西,你贴身带着。去,用匕首割这个女人的手腕放出一碗血来喝掉。"
影卫从来都是主子说什么他们就照做什么,将碎玉铃铛贴身收好之后。他从桌上拿出一个碗,来到姬如雪的身边利落的割腕,力度把握的刚好不深不浅。
将一碗血放满之后,影卫端起眼睛不眨的喝掉。又退回一边等着大人吩咐。
姬如雪的手腕还在汩汩流血,司拾命令道:"去,拿纱布给包上,不要浪费了,口渴你就喝这个女人的血,一次一碗,喝完记得包扎伤口。"
"是,大人。"
司拾微笑,既然这个女人带不回朝北国,那么启动第二个方案,喝了她的血,试试能否以假乱真的取代碎玉铃铛的饲主身份。
而姬如雪低垂着眼睛,望着自己的手腕。流血嘴唇变的苍白,整张脸隐在黑暗里,想一想,她竟然没有特别放不下的人。
若是这样死了,究根到底也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也算闯荡江湖了吧。
司拾搂着身边的阿泽悠哉问道:"国师大人有没有传来消息?"
"回大人,最近一条消息,国师让大人带着碎玉铃铛回国就成,至于这个女人可以不用带,不然大人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