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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换受单元文(536)+番外

戒律堂内外,上至金丹,下至炼气,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屏息肃然。

扣着曲濯的一众弟子同样如此。只是在肃然的同时,他们还得留心曲濯的状况。好不容易,觉得身旁少年冷静下来了。众人咽了口唾沫,尝试着松手……

好!曲濯没再往前冲!

一群妙音峰的炼气弟子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彼此看看,都在师门兄弟姐妹额头上看到了薄薄汗水。

都不容易。

谁能想到呢,不过是一个叛宗之人受罚,竟然能让曲濯有这么大的反应。

要是平常时候,这些师兄师姐少不得多问两句。可现在,当事人是他们平常就恨不得远远划清关系的耳聋少年,对方闹出反应的对象又是刚刚被郑师伯惩处过的程屹。好奇心还没来得及升起来,就被打散得干干净净。再留下来的,唯有“果真不能沾上曲濯”的决心。

这样一片心思浮动中,少年的失魂落魄,却是无人在意了。

……

……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废掉程屹灵根之后,郑远途没再做什么,只将人丢出宗门。

不是因为他大度。相反,郑远途很清楚,真把程屹的命要了,对于对方来说才算轻松。

而像是现在这样,让程屹活下来,继续承受身上伤痛的同时,也清楚地感受到“天才”与“废人”之间的差距,对那叛宗之人来说,才是一等一的痛苦。

这也是郑远途的目的。程屹的做法,无疑是把无相宗的面子里子一起踩在地上,郑远途将其视为自己当上戒律长老以来遇到的最大耻辱。光是想想程屹装模作样地给他发出信符,告诉他禁地被闯入,要他速速赶去,竟是要打着时间差要他郑某人作证,他便忍不住冷笑。

自作聪明!

……不过,细细想来,要不是禁制之上带着对每次进出之人的记录,程屹这些小心思还真有可能成功。

冷笑过后,戒律长老又陷入深深思虑。

宗主师弟还不算太傻,知道那小子入门不过数年,不能把真正的门派机密交付给他。

要是再晚些时候,程屹探听到更多关于禁地的消息,改了行动手段……

摇了摇头,郑远途未再多想。他身形一闪,上了灵舟。

无论如何,经此一事,宗门总能太平些时候。

……

……

被扔出山门的时候,程屹的五感已经恢复了。

他能听到郑远途离开时的冷笑声,也能分辨出那人身后,有戒律弟子在问:“师父,那被此人偷走的东西……”

郑远途说:“他若有本事,便回宗来寻。到那时,也算给你我指路。”

戒律弟子再未多言。师徒二人的消失在舟上云间,他们脚下,程屹趴在地上,费力地抬起眼皮。

直视金轮的瞬间,几天都不曾见过的明耀天光照进眼睛,让他眼眶瞬时酸涩。

却并非难过,仅仅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接连几日的刑罚之中,程屹已经认识到,不会有任何一人来帮自己。

甘心就这么背着叛徒的名义死去吗?答案当然是“不”。可是,就连程屹自己也觉得,他无法多做什么了。

身旁有人走过。大约是仍有顾虑,他们并未真正靠近地上伤者。

议论声却是免不了的。一句一句落在程屹耳畔,他心中毫无波动。

无论如何,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抱着这样心思,程屹想要挪动身体。可只是稍稍抬起手臂,就是伤口崩裂,锥心之痛……

汩汩鲜血从背后淌落,青年身下泥土渐渐染上殷红。

在剧痛与疲惫之中,程屹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终于还是闭上,连呼吸也变得微弱。

“是死了吗?”

终于有胆子稍稍大些的无相宗弟子开口。

“谁知道……”

“你说,他究竟把偷来的好东西藏到哪儿了?”

“我哪能想到?”眼睛一斜,“怎么,你想去找东西?”

眸光转了转,低声说:“万一真能找到——哎呀,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觉得,万一找到了,拿给师父,师父定然重重有赏!”

“呵!要是你当真这么觉得,自然是好事。”

年轻弟子们毕竟经历更浅,心气更浮躁。尤其是想到自己和程屹是差不多岁数,对方却已经比自己高出整整两个大境界!如何能不艳羡?

然而,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们当然不会为了看程屹笑话,就特地往宗门外面跑。真这么做了,自个儿不也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话?

只是那么多师门任务,其中总有几个是需要下山完成的。接下来几天时间,弟子们对于此类任务的热情空前高涨。倒是依然不愿意去太远的地方,但无相宗附近的村镇里,一天到晚总能见到宗门弟子的身影。

帮忙清理危害庄稼的野兽,为屋舍倒塌的老弱妇孺修建新屋,还有担任“师父”操练村中青壮……白天忙碌完了,到了晚上,再结伴回到山中。路上自然要途径程屹这会儿在的山角,原先只是抱着“看看那叛宗之人今日可有悔改”的念头,到了地方,却发现前面已经围了一圈儿人。

“怎么了怎么了?”

后来的宗门弟子急得探头,想知道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围在前面的人实在太多,看是看不到的。只能听位置稍稍靠前的同门兄弟姐妹转述,“是天一峰的师兄不忿那人作为,主动往前,想要教训他呢!”

“嚯……”

这话说出来,后面到的宗门弟子眼睛都瞪大了。一时更加扼腕,与身侧同伴讲:“我就说,野兽是杀不尽的!那大虫都逃到山林中了,咱们还追去做什么?眼下,却实在是回来晚了。”

“你还真要凑这个热闹?”同伴略有无言,“也不想想,里头那人……”

“怎么?”

嗓音压低:“万一他东山再起了呢?”

“哈,灵根都没了,还怎么东山再起?”

“——一个连灵根都没了的废物。”也是巧,人群之中,提着长刀的炼气弟子同样这么说,“竟然还对我无相宗、对我们宗主如此不敬!师兄弟们、师姐妹们,你们说,我该不该给他教训?!”

说话的时候,他的刀鞘正压在下方青年的背脊上。

那里原本已经是一片模糊的血肉,搅动一下,甚至能看出里面惨白的脊骨。疼痛之中,程屹撑在地上的手臂不断颤抖,像是只差一点儿就要倒在地上。

即便这样,他抬起头时,目光之中依然没有众人想要看到的屈服。一双眸子又黑又深,哪怕这辈子没有指望,青年也要记住在场所有人的面貌。再到来生,将他们一个一个找出……

对上那双颜色沉沉的眼睛,为首的提刀青年莫名哆嗦了一下。这之后,他又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丢脸,心中便是愈怒,呵道:“看我现在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众人上方,几个金丹弟子御剑经过,目光往下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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