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腿刚刚好了些,可别再凉到了”自预的又吩咐一边旁的丫头,“还不快让喜姑姑给太后寻点热帕子来敷一下,怎么都这般的没眼色。”
同是宫里出来的姑姑看了如颜一眼,见如颜对她使眼色,这才领会的快步走出去。至此,富察明瑞没有开口,那就是默许了。
如颜可不认为这是给自己面子,想来富察明瑞也是借着这个台阶,也就和太后缓和下来。
太后怒气的眼神也消下去,拍着如颜的手,“你年岁虽小,却是个极懂事的。”
如颜抿嘴一笑,“太后夸赞了、”
这就好话上来了,再看看富察明瑞微动的眉角,如颜心下更是乐得欢,这一局算不算她在中间捞到一个大便宜?
念头一闪而过,如颜也明白,太后这虽在感谢她,却也借此暗指一旁的富察明瑞不孝心,所以并没有让她骄傲失了举措。
这时,帘子一挑,喜福已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如颜拿过帕子,拧出来,才给太后敷上,一边戳破这一屋的怪异气氛,“太后还没有用过早饭吧?平日里难得与王爷在一起用饭,不如一会就摆在一起吧。”
太后点点头,也明白如颜这时在给母子两人和好的台阶,也不再一直护着喜福,这才对一旁站着的喜福吩咐道,“还不跪下给福晋谢恩,今儿若不是福晋的求情,你那里还能站在这里。”
喜福头发显然已经重新梳理过,她低着头,让如颜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见她硬生生的跪下,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足气,“奴婢谢福晋。”
简简单单一句话,再无其他。
倒是让一屋子的人一怔。
富察明瑞冷冷一笑,确实对台后说道,“看到你宠出来的奴才是什么样了吧?”
然后,起身一甩衣袖走了。
留下如颜尴尬的对太后笑道,“王爷就是这脾气,太后您老人家是最了解不过的了。”
太后气得不轻,张了半天的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只见她扯掉身上盖着的小被,也顾不得膝盖上还敷着热帕子,欲起来。
“太后您这是、、、”如颜没有搞懂她要干什么。
又不好拦着她,只能伸手扶她起身,只看她下了炕,只顾着到喜福的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震得一屋的人都忘了呼吸。
以太后宁可和儿子闹翻脸也要保下喜福的事情,所以当如颜看到这一幕时,也怔住了。
这时只听太后指着喜福骂道,“想我如此疼你,把你都当成心尖的肉了,你倒是一点骨气也不给我争,真真是把我这片喂了白眼狼了。”
似乎另一个姑姑也是第一次看太后动怒,上前来劝慰,“太后您消消气,喜福做事再有分寸不过了,今儿怕也是担心您的腿,这才忘记了通报才直接闯进去。”
喜福被这一巴掌掌得身子倒向一旁,她又慢慢的跪直,却一句话也不为自己开脱。
直到此时,如颜才看明白怎么回事。
毕竟以喜福的聪明,她是绝对不会在眼前这空挡分不清轻重,此时这样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在让正在气恼上的太后想到,她是委屈无辜的、、、
她越是不求饶,越是这样倔强,只能让太后觉得她是真的为自己着想,才忘记通报闯了进去,才惹下那么大的祸。
而太后的这一巴掌,只怕也不真是气恼之下打的,是在如颜面前为喜福抱屈,为喜福觉得心疼吧。
幕吧?
不得不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若不是一旁的姑姑没眼见过来劝太后这么一句,只怕如颜此时还不明白吧。
如颜心下冷笑,这样庇护一个奴才,难怪她比主子拿的还要大。
太后可是老妖精一个,见如颜脸色有些沉,就明白了是一旁过来拦着的姑姑破坏了,
坐到炕上对着一旁扶着她的姑姑也骂道,“她是为了哀家好?若她不仗着在哀家身边伺候着,自顾的比别人高出一等来,岂会错今天这样的错?”
如颜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她就要看看太后一个人能演多久。
太后又指着在地上跪着的喜福骂道,“哀家这张老脸早就被你们这一个个忘记自身身份的奴才给丢尽了,原还打算着福晋年小,让你过府去帮着伺候着一二,现在看你这样,不去也罢,倒是省了哀家的心。”
以退为进??即使扯到自己身上,如颜仍旧静静地站在一旁,当着无力的和事老。
可一直没有反应的喜福猛地抬头,只见她紧咬着唇,眼里含着泪意,“太后,喜福知错了。”
然后,直接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额上已破了出了血迹。
如颜此时不得不佩服太后的心思,即猜透了她不会出头,又知道这戏不能再演下去了,只能来个以退为进,引得喜福帮收了场。
这一主一仆搭配的没有一丝破绽,若不是一旁被太后骂的脸色惨白的姑姑的一句话,只怕今儿个太后可是个大赢家。
或许还能借此机会,把喜福塞进府。
太后又骂了几句,不再理会跪着的喜福,这才看向如颜,一脸的疲惫道,“如颜是吧?来到哀家身边来坐。”
如颜应了一声“是”,这才走过来,在炕边上搭了个边坐下,也不敢直坐。
只是这样坐着,还不如站着舒服。
“你嫁进王府也有一个月了,住的可还习惯?”不待如颜开口,太后又喃喃道,“当年我与你父亲向来是交好的,和先皇、还有你母亲,我们是一起玩大的,感情自是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想不到、、、”
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如颜听的心里却是一惊,想不到还有这事,既然提到了母亲,这就可以解释为何老太师会这么宠妾身的女儿了。
想来两人当年是青梅竹马,因为什么关系不能在一起,后来父亲娶了正妻,机缘巧合之下,又能娶到母亲,得了愿。
“不想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换成平常人家,你该叫哀家一声姑姑的,不过你也算进了我们家的门,成了哀家的媳妇,还是叫母后吧。”太后说着亲切的拉起如颜的手,笑意的点点头。
如颜心中明白他这是等着自己开口唤那声“母后”,可转念一想,只怕这母后可不是这么便宜叫的。她咬唇冥思苦想了一会,佯装不懂太后之意,寻了半响也不出声,太后眼里明显闪过一抹不悦,最后却只拍拍如颜的手。
她指点道,“傻孩子,还不快叫母后。”
如颜恍然大悟,又不知所措的才低低叫了一声“母后”,声音极小,也不知道太后听清了没有,反正太后是笑了,如颜就当他听到了。
太后又自顾的说了很多,说的都是她与如颜母亲两个人小时候的事情,有时看着太后说着眼里会露出真心的笑意,如颜明白那是真心的。
可这种时候并不多,看来太后并不想在那些事上太过回忆。
太后说了一堆,这才慢慢进了主题,拉着如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