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主仆二人了,刘妈才开口,“小姐,将军也是与小姐志气才弄这些人来,你莫气坏了身子。”
宋春花是有点生气了,“奶娘,我没事。”
她还真与这个男人较上劲了,就不信弄不过他,此时想收服男人的心思也变成了要战服对方,这样的转变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啊”刘妈叹了口气。
宋春花脱鞋坐到榻上,又扯了被子盖到身上,才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瞬间就吹了进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屋里的那股子酸臭味慢慢的淡去,让她的神情也舒缓了许多。
“奶娘,我、、、嫁过来多少年了?”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今日突然觉得很疲惫。
刘妈只以为小姐在感怀过去,“马上就四个年头了。”
四年了,一个人一生中有多少个四年?一生转眼即逝,而她竟已活了两辈子,也不知道今日这般争这口气是对还是不对。
“小姐,秋寒露深,奴婢把窗户关上吧。”刘妈靠到了窗口边,见主子没有反对,才伸手将窗户关了起来。
宋春花仍旧透着窗纸望着外面,秋高气爽,星空很空,连云也是透明的,像一层纱淡淡的遮住星星,月亮若隐若现。
这样的日子,她觉得她都快成佛了,可以心平气合的面对一切,不由得苦笑。
刘妈观察着主子的失落,却也不知该怎么劝。
不过只失落了一会,宋春花又打起精神来,要离开怎么也得把这男人打败了,让他见识一下她的厉害才成,何况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有何难的。
“奶娘,你也早点睡吧,一会儿告诉钟婶多蒸些馒头,早上每个人每两,然后在府外看那她们喂围在城内跑两圈,没有跑完的直接就不用回来了。”想到胡晟轩知道后的脸色,宋春花心里大爽。
这话气却让刘妈暗暗松了口气,退出屋后直接进了还亮着灯的厨房,只见钟婶正在和面,她儿子正在烧火,钟叔则往锅里放面团,一家三口全上阵啊。
刘妈说了之后,钟婶笑道说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把他们爷两全弄来帮忙,刘妈见钟婶虽是在小地方呆的,却还算有眼色,笑着点点头才回自己的屋躺下。
☆、成佛(下)
次日,又下起了毛毛细雨,雨虽小对于深秋来说却带来了足够的寒意,大清早都能看到从嘴里呼出的哈气,宋春花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站在门口,刘妈在一旁打伞,站在她对面的正是顶雨而来的女人们。
不得不承认与能当上将军府里的姨娘相比,站在雨中就不算什么大事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抱怨。
雨天总给你一种忧郁的感觉,宋春花也懒的不多说,一摆手,“等雨停了再跑吧。”
突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同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还为一个男人,说起自己不容易,这些明白不知道会怎么样的女人比自己更可悲,自己何苦还为难她们呢。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惊,可心下却忍不住欢喜起来,跑步对于女人来说,却实是件不雅的事情,不管尊碑。
回到了院里,宋春花又让刘妈一惊,“告诉钟婶好好安排她们,别怠慢了,寻了人给她们裁些衣服,弄些胭脂水粉,饭菜也好生弄着。”
“那跑步的事?”
“不用了”这一肯定,让刘妈心里越发的疑惑了,不勉有几分担心,“小姐,你、、、”
宋春花苦笑的靠进软榻里,“奶娘,我没事,只是突然间想开了,人活这一世,求的是什么?无非是开心快乐罢了,我整日里与将军对着来,气的也是自己,又何苦呢?将军心里没有我,我又何苦这苦苦的巴着,还不如放手。”
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天空去。
刘妈半喜半忧,“只要小姐开心就行,怎么样奴婢都站在小姐这边。”
这样的心性,若不是伤的太深就是看的太透,要不是她在身边一直跟着,还真以为小姐受了什么伤而有了出家的念头了。
当刘妈把这话对钟婶说了之后,钟婶忍不住吐声,“这少夫人不是会是病了吧?”
结果被刘妈一瞪,忙认了错,“看我这嘴,我是说这天开始冷了,少夫人要注意身子才行,莫病了。”
刘妈是跟前的人,听了还惊讶呢,何况是钟婶,也就没有责怪的意思,小姐在外面的名声她也知道,钟婶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
军营那边,胡晟轩议完战事已是深夜,坐在书桌后听着李成禀报府里的大事小事,听到最后眼里也难勉露出一抹惊讶的目光来。
“爷,少夫人这是?”不会又弄什么计谋吧。
胡晟轩心下也疑惑,“你暗下注意观察着吧。”
这算是也觉得他想的对了?李成不勉有些惊讶,这算是主子第一次赞同他的意见吧?心下不勉高兴起来,忍下激动应声退了出去。
转眼七天过去了,李成越观察越觉得似乎他又错了,少夫人对爷弄回来的那些女人,好吃好喝住着,甚至前天还请了人来教她们规矩,这、、、想想少夫人性子,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是真的。
再看看那些原来还拿不出手的女子,这几日里的娇养,也能入眼了,甚至还有些味道来。
不过很快,李成就没有了时间观察这些,战事又起,这一次蛮族的王子带兵上阵,可见不打下这城池是不肯罢休了。
这一战从深秋打到了入冬,到最后大雪纷飞,厚厚的踩下去都踩不到底,战事最终经蛮族战败而告终,蛮族更是签下降书,进了贡品给朝厅。
死寂的边城,终于再次热闹了起来,街道上挤满了人,那些逃出去的人也陆续的回来,店铺也慢慢都重新开了张。
齐府更是大摆宴席,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同时京城里也来了圣旨,皇上龙颜大悦,嘉奖了边关众将士,该提的提,该升的升,好不热闹。
宋春花的宅子里也热闹了起来,有不少副将的女眷上门来,看着屋子里堆着的礼品,宋春花只让刘妈和钟婶拿去给那些女人分了,自己是一件也没有留。
这样的热闹总算慢慢淡了下来,宋春花难勉松了口气,却见刘妈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贴子,“小姐,齐将军请小姐去赏梅。”
一边又絮叨着,“也不知道这齐将军怎么想的,一个大男人约闺中妇去赏梅,也太粗心了些。”
“回了人去,我按地扑约。”宋春花接过贴子。
贴子上的字刚劲有力,到像齐付宜的脾气,如今齐付宜也从少将军变成了大将军,胡晟轩本就是镇国将军,已不能再往上升了,被封成了爵位,以后走到哪里也要被人唤一声爵爷了。
刘妈觉得不妥,可见小姐是拿定了主意,也不劝了,只转身出回话。
转眼到了赏梅这一天,宋春花应景穿了一身的白色袍子,连裙袍边缘的花色都是淡黄色的,斗篷也是白色的,帽檐边是白色的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