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小九皱起眉,他就知道有些地方不对。
唐仲云低下头,看到衣衫零乱,又看到此时自己与二美的姿势,冷颜骤然大变,怒火在幽暗的眸底,闪动着血光和杀意,“是谁?是谁做的?”
是的,是谁给他下了‘一夜春’?是谁胆子如此之大竟然给他下了春药,而且更让他震惊的是,此时他身下的女人,竟然是已成为他弟妹的二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美麻木了,脸色惨白,这种不堪的场面被人看到,而且还有自己心爱的男人看到,心已降到了零点,这一次身子不但得到了自由,更是多了一件外袍盖到身上。
绻起身子,二美滑落到石桌下,将自己的身子尽可能的躲到石桌下面,唐仲玉,她忘记不了了刚刚唐仲玉受伤的眼神,忘记不了他绝然离开的容颜,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少爷,少……少爷全看到了。”小九听着大少爷的话,也明白了这一切大少爷定也是受害的人,再看着双眼无神的少夫人,忍不住低泣了起来。
“荒唐。”唐仲云的外袍脱下来给了二美,袒露着胸膛,一掌拍在石桌上,让石桌也颤了颤。
“公孙芸,本少真是太小看你了。” 唐仲云寒眸紧眯,犀利的扫向远处。
喝酒前的事情他全记得,可是喝过酒后,所有的事情他脑子就模糊一片,酒是公孙芸端进来的,一切除了她还能有谁下得了手脚。
“来人,把那个女人给我马上带过来。” 唐仲云的怒意,让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下人吓得身子一颤,却也知道大少爷指的是夫人,慌乱的领命冲了出去。
月高高的挂在空中,淡淡的光,给人一种朦胧感,月下的花园里,却被淡淡的哀愁所笼罩,除了几声蛐蛐叫,四下一片安静。
马蹄声急促传来,在深夜里的森林发出有力的声音,这声音也深深的惊了人们的心。
唐仲玉沉稳的理智此时已被疯狂而代替,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在梦里,心爱的女人被自己的兄长压下身下承欢,那放荡下流的场面,深深的刺激了他的理智,让他胸口欲炸开一样,他一直都相信她,没想到她与兄长的一切都是真的,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骗他说爱他,而嫁给他?
她觉得这样玩弄他的感情很有趣吗?
唐仲玉绝望了,头一次发觉活着是如此的痛苦,第一次失去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就连当初失了身子,也没有如此过。
黑夜笼罩着他,将他所有的悲伤掩藏起来,却抹不掉,另一阵马蹄声在身后传来,还有着呼喊声,虽然相隔不远,他还是听到那是八哥的声音,可是一切都晚了,晚了。
猛然的拉住缰绳,唐仲玉望着眼前的悬崖,零乱的头发被从崖底吹上来的冷风肆意的扬起,凄凉而妖。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九弟,回府吧。”
唐不负看着崖边的弟弟,心提在嗓子口,小声的开口,生怕会惊到他,出个什么差错。刚刚他夜出府玩,不想刚一回来,就撞到疯了的九弟,骑着马冲出府,后面还跟着一个一脸泪痕的丫头。
知道定是出了事情,没有多想,去马厩取出马,他就追了出去,一路上看着九弟冲出城,向森林深处跑去,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让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唐仲玉紧咬着唇,心中的痛已到了极限,这种痛让他无法呼吸,头终转过去,看着唐不负,眼神呆滞森然,空洞的没有了灵魂。
他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动力,她的残忍把他推进了死亡的深渊,他是如此爱她,却忘记不了刚刚她在大哥身下放荡的场景。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一滴泪无声的落下,落下时摔成了千百瓣,喃喃低语,“八哥,一切都完了,回不去了。”
低哑的声音让唐不负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马上的身影已经绝然的跃下了悬崖,没有一点的留恋,唐不负跑下马伸出的手,只来得及扯下那袍子上的一角。
唐不负似笑非笑的脸颊,笑容僵硬在脸上,盯着手里的布角,寒眸慢慢骤起,闪着血光。
他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伤害九弟的人,一定。
泪,滑落,没有人看到,却也注定这一辈子只留一次。
……
二美瞳乱无光,单薄的身子从躲到石桌下后,就没有出来过,身子瑟瑟发抖,惶恐和不安让人知道她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无人怜惜的看着她。
“大……大少爷,夫人不见了,全府里哪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回来的下人,远远的就禀报。
唐仲云怒气的一拳打在桌子上,该死的女人,她以为真的可以这样就逃脱掉了吗?寻思过后,才蹲下身子,对着躲在石桌下的二美,一脸的愧疚。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不论怎么对她,他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心痛过,心如刀割,“出来。”
声音冷漠,却带着一丝的担心,只是石桌下的女人,半晌才将埋在膝盖间的头抬起来,呆木的眸子终有了反应,却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一句言语。
没有给二美说话的时间,慌乱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一切,更是让欲出去寻找主子的小九停下步子,看向一脸阴鸷的八少爷。
都说这府里最好的少爷就属八少爷了,人总带着一张笑脸,可是今日这寒意的脸比大少爷还要让人害怕,任在场的下人皆冷吸了一口气。
“九弟…………跳崖了。”一句话,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唐仲云的身子更是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小九扶了一把,大少爷定会坐到地上,小九早就听到少爷跳崖那一刻麻木了,之所以能扶住唐仲云那也全是出于奴才平日里习惯的动作。
只是接住唐仲云后,小九又瞬间的收回手,根本没有注意还没有站稳的大少爷,如此一来,唐仲云是真真的身子一软,坐到了椅子上。
“他死了?他……死了?”喃喃的念语,打破了沉默。
唐不负阴暗的眸子,这时才发现躲在桌子下面的二美,当目光触到她零乱不堪的样子后,再看着光着上身的大哥,似乎终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二美顾不得一切,就着从身上滑落下来的袍子,只穿着肚兜和底裤爬了出来,动作是那样的僵硬,那微微扬起的唇角,是笑意,却是浓浓的凄惨,是痛苦,是讽刺,更是用来掩饰心中的绝望。
摇晃着身子,走到下人身旁,在下人呆愣下,拨出配带在他身上的剑,失神的眸光,才慢慢转向唐仲云,这个毁了她一切的人,这个害她爱的人跳崖的男人。
单薄的身子,白皙的后背,刺眼的红色肚兜,像一片残叶,二美干涩的唇边带着还是唐仲云强要她时,她恨意咬出的血迹,泪水早从她红肿的眼里流了出来。
无力的胳膊,在众人的侧目中,将冰冷的剑尖指向唐仲云,四周一片冷吸气声,看着唐仲云眼角的泪痕,二美嘲讽的扬起唇角,他是在内疚吗?还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