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瘫痪(105)
十年前,禾谨舟结了婚,岳宴溪怕控制不住想将人抢过来的欲望,刻意远离,甚至刻意跟禾谨舟做对,那时候,从不怕惹她生气。
岳宴溪现在看着这个禾谨舟曾经生活的地方,恍然惊觉时间竟过得这样快,当初那种刺进骨子里的痛意,仿佛也都跟着时间一起流逝了。
“我今天只是想问问你,如果你惹禾谨舟很生气很生气,你都是怎么跟她道歉的?”岳宴溪很不想问出这种问题,面子上挂不住,眼神四处飘荡,也不看对面被提问的人。
顾启堂皱起眉,看着很为难。
岳宴溪许久没听到回答,才将眼睛转过来看他,“你还想藏私不成?”
顾启堂:“这有什么可藏私的,只是她从没跟我生过气。”
“没生过气?”岳宴溪说,“你们夫妻这么琴瑟和谐,情比金坚?”
顾启堂无奈一笑:“当然是因为无气可生,顶多就是记错了晚宴时间,没能一同出席,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会责令整改。”
岳宴溪想想,倒也符合禾谨舟的作风,又问:“那别人惹她生气呢?她怎么消气?”
“是你惹她生气了?”顾启堂总算知道岳宴溪的来意,看来是摊上大事了,否则以岳宴溪的性格,不大可能就这样跑到别人家里来虚心求教。
岳宴溪不想回答。
顾启堂摘下身上的围裙,表情认真:“说实话,这些年我就没见过她生谁的气,非得说的话,生最多的,倒是你的气,每回看她脸色很不好,我就知道,多半是因为你。”
岳宴溪自言自语:“那我还挺厉害。”
顾启堂“唉”了一声,说:“今天我这画肯定是画不成了,走吧,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家。”
“我没事参观你家做什么?”岳宴溪说,“一个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曾经还有许多个时刻,她很想将这座房子直接铲了,当然,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你跟我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难道不是因为我是‘禾夫人’?”顾启堂打趣说,“喜欢不上我就罢了,一直讨厌我可就真伤人心了。”
岳宴溪:“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小气。”
“不小气啊。”顾启堂说,“既然不小气,那正好来都来了,我带你参观参观我们的婚房,还有婚床,这么多年可都没换过。”
岳宴溪下颌紧绷:“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恶趣味了?”
顾启堂一反常态地挑衅道:“敢还是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岳宴溪冷声说,“你非要诚心邀请,我就给你个面子。”
不管怎么说,是禾谨舟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她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顾启堂带岳宴溪来到一个房间门口,笑着说:“真敢进去?”
“现在是你一个人住在里面?”岳宴溪眉头微拧,原本不在乎这些琐碎礼教的她,忽然有点犹豫。
顾启堂摊手:“只是一间睡觉的屋子,我可是不介意被人参观。”
“你都不介意了,那我还客气什么?”
岳宴溪刚准备进去,想了想,威胁顾启堂说:“敢告诉谨舟这件事,我就让你下半辈子坐轮椅。”
顾启堂比了个“放心”的ok手势,随后……眼睁睁看着岳宴溪从轮椅上站起来,然后用腿走进卧室。
“……”
他或许知道前妻为什么会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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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岳宴溪走进顾启堂口中的“婚房”,感觉这里干净得不像话,不是指那种单纯一尘不染的干净,而是没有一点生活痕迹,床上平平整整,桌子上除了冰冷的装饰物,没有一点主人用过的东西。
“你是有洁癖吗?”岳宴溪忍不住问。
但想想顾启堂开门时候穿的那件油彩围裙,就知道这个问题多余。
“我们大名鼎鼎的岳总不是一向很聪明,怎么在某些方面,就没了悟性。”顾启堂也不想卖什么关子,“你就没有想过,或许因为这里没有住过人。”
岳宴溪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感觉十分不真实的猜测。
“为什么突然要我参观你家?”她问。
顾启堂叹口气,说:“我是个画家,脑子里如果没有一些浪漫的东西,可是什么都画不出来。在我浪漫的幻想中,我仍是会守护你一生的骑士。”
岳宴溪蹙眉:“你这个人真是酸溜溜的。”
“你看,这就是人的本性难改,我的本性是这样,谨舟的呢?”顾启堂看着岳宴溪,“如果我没猜错,她会生你的气,是因为已经接受你走进她的心里。”
岳宴溪此刻不知该酸一酸,还是该赞赏他,末了,说一句:“你果真比我了解她。”
沉默片刻,她问:“你问我她的本性?这问题不是随口乱问的,对么?”
顾启堂没说话,笑着点头。
“她的房间,还留着吗?”岳宴溪是聪明,仅仅被点拨这么两句,便已经知道顾启堂想说什么。
禾谨舟的本性,是从不会受人强迫,为什么,原来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岳宴溪只恨自己脑子太愚笨,若是早点想到,就该知道,禾谨舟不是单方面接受她的爱意,否则根本不会给她机会骗她,亲吻她,以及容许她做所有肆意妄为的事。
顾启堂摇摇头:“她搬走的时候就把用过的东西都拿走了,床大概都进哪个废旧木材厂了吧?”
“谢谢。”岳宴溪说了这两个字,走出房间,却又一屁股坐到轮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离开那个曾像个梦魇一样压在她心口的“家”,岳宴溪忽然觉得自己错得离谱,还自诩深情,简直是个很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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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谨舟来到她的车前,却不是谭齐在等她。
“禾总,我们岳总让我来替她接您。”孙特助一只手扶着后座车门,面上绽着比空乘人员还要热情的笑容。
岳总交待了,必须要用最礼貌的态度把禾总“请”过去。
根本就是胡扯,他都替老板脸红,这是请吗?
“谭齐呢?”禾谨舟问。
孙特助心虚地清清嗓子,说:“隔壁街有一个桑拿房开业大酬宾,经常开车容易腰肌劳损,老谭也该偶尔放松一下。”
禾谨舟:“你们岳总带出来的人都很独特。”
听起来不像夸赞。
孙特助仍旧保持着那个热情礼貌的笑:“禾总,我就是个打工的,老板和老板之间的事,就是想发挥点作用也有心无力,只能跑跑腿,您就让我圆满完成这个任务吧。”
禾谨舟知道现在不上车,岳宴溪肯定还有各式各样的方法围追堵截,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她绑走,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