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怀疑我母妃?”烈儿最后开口。
熬拓显然一愣,因为在说那些事情的时候,他并没有提及到自己已怀疑到王妃身上,对于立马就问出这句话的事情,显然他没有预料到,错愕的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我只说一句,可以是任何人,却独独不会是我母妃。”烈儿脸色沉了下来,显然贼人也是在往这方面误导。
说完,烈儿再不理会跪在地上的熬拓,冷脸的向凤凰宫走去,因为上次一别,他就没有再敢见母妃的面,虽然知道母妃会怪自己,可是自己需要一个母亲,从小一个人生活在这王庭中,他当然知道没有母亲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如今知道母妃活在这个世上,他不管母妃和父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无论如何他也要把母妃带回身边,因为他有能力保护母妃。
他相信父汗不会伤害母妃,如果会伤害母妃,就不会亲自去接母妃回来。而他要保护母妃,就是要小心后宫中的那些女人,对付那些女人,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熬拓直到看不到小王子的身影,才慢慢站起来。看着那坚定的小背影,他感慨是小王子到底如何这般模样?又是谁影响了小小年纪的他?也为爷感到欣慰,有如此一个优秀的儿子。
烈儿来到凤凰宫门口,对请安的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通报,才走了进去。见红儿正端着点心走过来,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才快步走过去。
“奴婢见过王子。”红儿因为肚子太大,身子根本弯不下去,只能点点头。
“那是拿给母妃的吧?”
见红儿点点头,他才接过手,接着说,“让我拿进去吧,红姨下去休息吧。”
“好,正好劝劝王妃,今日早上王妃一口东西也没有进过,就连茶水也没有进过,只是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外。”红儿将东西递给他,想来这母子二人许久没见了,定有许多话要聊,而且正好也劝王妃吃点东西。
烈儿听后微蹙下眉头,也没说话,转身向室内走去。推开门便见到母妃身子单薄的对着窗看着外面,冷风吹来也没有发觉她皱眉头,但是这却让烈儿皱起了眉头。
难得的温馨
彼岸望着窗外,才一晚,窗前的树木又被白雪装饰上,眼前一片银色的世界。一整晚似睡非睡,知道根源在哪里?也明白心里在挂念着那个男人,苦苦一笑,眸子里也充满了悲伤之色,不是说好了要忘记吗?为何还一个人苦苦的在这里暗自伤神?
她并没有发现烈儿走进来,更不知道烈儿拧着秀眉,静静的坐在桌前盯着她的背影发呆,母子二人就这样享受着这份寂静。
静到不知过了多久,烈儿微微的一声叹气声,才让彼岸回过头来,也发现了坐在身后的儿子。烈儿迎着娘亲的目光,深邃的眸子里面包含了太多,让他一时难以捕捉到里面的一切。
“过来许久了?”彼岸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探了一下桌上的点心,发现早已凉透。
烈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直直的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彼岸也没有开口,两个人这样对视许久,只见烈儿慢慢爬到她怀里,稚嫩的声音才娓娓道出,“母妃,儿臣好想你。”
彼岸身子一颤,下一秒便将儿子紧紧的抱进怀里,对于儿子之前的欺骗也全部释怀,儿子再有心机,毕竟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平常人家的孩子像他这般大时,定是无忧无虑的玩耍。
而自己的儿子因为出生在帝王之家,早早的便学会了人情世故,学会圆滑的对待身边的所有人,这也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吧。
自己竟然一时疏忽,只想着自己被儿子欺骗,却没有想过儿子的感受,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做一个母亲?以为回来了这里,虽不是自愿,但是既然离不开,以为可以弥补这几年来对儿子的愧疚,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做,反而一切像是儿子在照顾自己一样。
她不是女扮男装当过副将吗?自己往日的那些冷静机智跑到哪里去了?想想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似乎一直扮演着一个小女人的角色,根本没有一点自己的样子存在。
“烈儿,是不是怪母妃当然扔下你?”彼岸双手把住那单小的肩膀,直直的看着儿子的小脸。
“不怪,只是烈儿那时好孤单,也好想知道母妃到底是什么样子,因为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王宫中提起母妃的事情。”烈儿眼里少了些精明,多了些委屈。
彼岸抬起手,滑过儿子嫩滑的小脸,缕了一下他有些零乱的头发,眼里满是慈爱,“是母妃的错,不要怪母妃好吗?以后母妃再也不离开你了,好吗?”
“母妃,对不起,儿臣当初不该欺骗母妃……”
彼岸纤细的手,捂住他娇嫩的红唇,阻止了他要往下说的话,才轻声的叹了口气,“不怪你,是母妃不好,没有想到烈儿还小,没有想到烈儿需要母妃。”
是啊,有哪个孩子不需要母亲?耶律狐邪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屋内的一切,其实从烈儿刚迈进屋时,他就也到了凤凰宫,只是见到屋内的母子二人之间的举动时,不想去打破那个温馨而已。
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见到自己,甚至是讨厌在有他的地方。嘲弄的扬起嘴角,这一切又怪得了谁呢?只能怪自己,毕竟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不然她也不会爱上王弟。
自小自己就失去了母妃,两年后父汗又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子,而且不多久便封那女子为王后,也就是狐曹的母妃。
犹记得父汗对狐曹的宠爱,甚至想到废除自己这个太子,而另立狐曹为太子。将自己送到月氏做人质,然后再率兵攻打月氏,借月氏的手杀掉自己,还好那时自己逃了出来。
却也从那时起,明白亲情在王室之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有时甚至不如一个可以利用的臣子。自己也是从那时起,憎恨父汗的冷血无情,如果他真的那么希望立狐曹为太子,可以直接削了自己的太子位给他,为何不顾一切的要拿了自己的性命?
自己可是他亲生的儿子啊!难道他的血真的是冷的吗?既然是冷的,又为何如此疼爱狐曹?在父汗没有遇到狐曹的母妃时,父汗很疼爱自己,可是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父汗的眼里就再也没有过自己。
直到自己从月氏的手里逃脱,父汗才重新一次眼里有了自己,甚至不再想办法除掉自己,反而让自己统率万人铁骑,命自己四处征战。
在征战的岁月里,有时自己会在想,是不是这是父汗想要自己命的另一种手段?直到父汗离世的时候,他才明白这里的原委。
原来父汗根本没有另立太子的打算,之所以会把他送到月氏做质子,也是为了锻炼他而已。而后攻打月氏也是拿准了月氏不会伤害到他,毕竟在他当质子的那些月氏守卫里,有很多都是他们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