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沈文轩嘀咕道，却又真的听韩与肖话，只吃一半。

他咬了一口，冰凉的雪糕冻得他牙齿一哆嗦。他咬出一个半圆的缺口，又递到韩与肖嘴边。韩与肖看了他沾着雪糕的嘴唇一眼，也低头咬了一口，就咬在那个半圆的缺口上。

韩与肖并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但是他从没说过。

沈文轩看他不吃了，喜滋滋地一个人独吞了剩下的部分。

“走吧，回去。”韩与肖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让沈文轩坐上来。

最近沈文轩家的司机都快失业了，沈小少爷隔三岔五就要放他假，说不用他接，搞得司机总是琢磨是不是自己哪里让小少爷不满意了，这工资还能拿到几时啊。

马路上是不能骑车载人的，沈文轩坐在后座上，韩与肖就推着走，一边走一边让沈文轩背课文。

沈文轩背的结结巴巴的，一会儿他俩身边路过一对情侣，女生也坐在自行车上，男生负责推。那女生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们两眼，突然对着沈文轩笑了笑。

沈文轩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下意识也回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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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韩与肖直接住在沈文轩家里。

他给沈文轩补课次数实在频繁，时不时还要被沈文轩拖住打游戏，有时候实在太晚了，沈文轩经就会拖着要他住下。现在沈文轩家里已经有了他全套的洗漱用品和睡衣。

有一次沈文轩和爸妈视频，还特地要他入镜，热情满满地和爸妈介绍这是自己的好哥们兼同桌。

韩与肖因为惦记着人家儿子，面对沈家爸妈，颇有种面见岳父岳母的紧张感。好在他本就是成熟稳重的类型，很招长辈的喜欢，沈家爸妈笑眯眯地说，那我们轩轩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韩与肖认真点头，我会照顾好他。

如今韩与肖在沈家住下，连阿姨都见怪不怪，阿姨并不是每天都在沈文轩家里住着的，今天给他们做完晚饭就回自己家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文轩趴在韩与肖腿上，让他给自己吹头发。

他一点没有意识到两个男生这样的亲密有什么不对，他趴在韩与肖的膝盖上，能闻见韩与肖身上和他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是韩与肖和他一起去超市买的，很普通的果香味，不腻，有点甜甜的，他悄悄地呼吸了两口，觉得韩与肖特别好闻。

韩与肖很细心，帮他一边吹一边梳理头发，沈文轩眼皮子有点打架，心想韩与肖要是他亲生的哥哥就好了，他俩可以永远在一起，他什么都愿意和韩与肖分享。

“好了。”韩与肖关了电吹风，赶他去床上睡觉，“快点睡，你昨天玩游戏没睡多久。”

韩与肖自己却不上床，还准备把沈文轩的错题整理一下。

沈文轩懒洋洋地爬到自己床上，看着韩与肖坐在书桌前，突然问，“韩与肖，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啊？”

韩与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姐，沈言言说你特别受女孩子欢迎，肯定很快有女朋友的，”沈文轩拉着他姐当挡箭牌，“我就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韩与肖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下，“我喜欢傻一点的，粘人一点的。”

哦，韩与肖果然还是要找女朋友的。

沈文轩突然很不开心，他不想和韩与肖讲话了，自己摸出手机来玩。

但他最后其实是抓着手机发呆。

李彤给他的情书，他已经偷偷摸摸拆开看过了，李彤说之前有一次她差点被篮球砸到，是沈文轩帮她挡住了，还有一回她没考好偷偷哭了，沈文轩看见了却没有笑她，而是给她递了纸巾。她觉得沈文轩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还问沈文轩想考哪个大学，就算现在高中没有时间恋爱，她也希望大学能有机会。

满满一页纸都是甜蜜微酸的少女心事，温柔缱绻，像春日里细密的一场杏花雨，足以打动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少年人。

可沈文轩躺在床上，想起那张带着浅淡的香味的信纸，却觉得还没有韩与肖身上的沐浴露好闻。

韩与肖如果是女孩子，一定也是一个冰冷高傲，却让人甘愿为他赴汤蹈火的漂亮女孩吧。

沈文轩漫无目的地瞎想道。

他放下了手机，喊了韩与肖的名字。

韩与肖还在灯下给他整理错题，心不在焉地应了。

“我今天，收到了一封情书，”沈文轩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来，他停了一会儿，像是苦恼怎么开口，“是隔壁班的李彤，挺好看的那个，总和许樱在一起。我，我还没给人家答复呢。”

韩与肖的笔在纸上划出了一条长痕。

他放下了笔，阴郁地看了沈文轩一眼。

作者有话说：吃饭前的疯狂赶文，如果晚上回来早我就二更。十点前微博会说更不更哒

第45章 初吻

韩与肖的心里一瞬间涌出了无数个阴暗的想法，可沈文轩一点没能接收到，还掀开被子冲着韩与肖招手。

“哎呀你别整理错题了，快来，我俩聊聊天。”他把被子撑开，露出自己穿着白色睡衣的，瘦长柔韧的少年人的身体，他裸露在外的脚踝上，还系着一圈红绳，中间坠着颗玉.珠子。这睡衣是韩与肖给他买的，玉.珠子也是曾经在韩与肖身上佩戴了十几年的，是韩与肖的外婆从寺庙里求来的。

他全身上下都被韩与肖留下了痕迹，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偏偏他自己不知道，还拿韩与肖当一个可以信赖的，比他沉稳可靠的朋友。

韩与肖放下手里的笔记本，掀开被子，躺在了沈文轩身边。

沈文轩身上一直热乎乎的，躺进被子里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而他还一个劲地往韩与肖身上贴。

“你说我是不是，也该交个女朋友了？”他凑在韩与肖身边说道，“人家高一都谈上了，就我还没有。”

韩与肖的眼睛盯着沈文轩耳朵上一颗褐色的小痣，一点点大，芝麻一样。韩与肖夜里，偷偷地吻过。

他吻着沈文轩耳朵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个还懵懵懂懂的人早晚是他的，早一天晚一天到他怀里又有什么区别。

沈文轩就像一个被他圈在怀里的，活泼雪白的兔子，满地方蹦跶，却最终只能蹦进他怀里。

可现在这只活泼过头的兔子，眼看着就要跳出去了。

“你喜欢她吗？”韩与肖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

“我……”沈文轩揪着韩与肖衣服上的一颗扣子，转了几圈，“我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女生。她能喜欢我，和我告白，其实挺不容易的。我不应该辜负人家女生的一片心意。”

韩与肖静静地听着，他伸出手摸了摸沈文轩的头发，刚洗过，很柔软，再往下一点，就是纤细脆弱的脖颈，天鹅一样修长。韩与肖的手停在了那里。

“可我又觉得，我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如果只是因为她很好，不想伤害她，就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也挺人渣的？”沈文轩抬头看着韩与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