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轩突然觉得心跳的有点快，砰砰砰，小青蛙在他心头蹦迪，还聒噪个不停。

“韩与肖，你能不能.”

沈文轩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他其实想说，你能不能一直这样。可是才说了几个字，又觉得没意思。

“我小的时候，钟柠骗我，骗我说点了仙女棒就能许愿了，仙女教母会帮忙实现的，”沈文轩觉得自己那时候有点傻，但他看着韩与肖，韩与肖没有笑他，就是静静听着他说，“然后有一年过年，好不容易逮着一根仙女棒，就放那一次。我许愿说我喜欢的动画片早点放完，爸妈带我去吃新出来的那个汉堡。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韩与肖隐约猜到了结局。

“等我放完寒假，新品汉堡下架。动画片放到一半公司破产，停播了。”沈文轩至今回想起来，都是无语泪先流。他那颗扑通扑通的纯洁的幼小心灵，就这么被伤害了。后来他抱着钟柠嗷嗷地哭，钟柠没办法，把自己珍藏的漫画书给他了，以表安慰。

韩与肖忍不住呼噜了一把沈文轩软软的头发。他有时候也会有点可惜，没看见过小时候团子一样的沈文轩，一定是奶里奶气，又活泼好动如哈士奇。

“呀，烧完了。”沈文轩手里那根烧完了，但地上还有一堆。他在里面挑挑拣拣，像个屯粮过冬的小松鼠，抓一个看看又放下。

韩与肖盯着他露出来的一截细白的颈子，还有同样细瘦的脚腕上，那一个翠绿的玉珠.子。沈文轩有回揪着他手上这个珠子玩，他就给沈文轩挂上去了，说是老人家求的保平安，但更深一层的原因，却是不可细究。

韩与肖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晚上八点。

择日不如撞日。

“沈文轩，转过来。”韩与肖的声音在暗蒙蒙的院子里响起来。

沈文轩刚又点亮了一个烟花，明亮的烟火一下子炸开来，照亮了他们周围。

沈文轩不明所以地转过来。

然后他得到了此生，第二个亲吻。

和上次还是同一个人。

韩与肖又亲了他。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小院子里，睡莲花悄悄地开了一半，空气里有清爽的夏天将来的气息，烟火的灯光把两个人的脸都照的格外清晰。

韩与肖的眼睛里，这次满满映着的，却不是烟火。

是沈文轩惊讶的脸。

他拿走了沈文轩手里的那个烟火，远远地一扔，那烟火就在短暂的明亮以后，彻底熄灭了。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昏暗，只有同样黯淡的月光，幽幽地照下来。

沈文轩被韩与肖顶到了墙上，他单薄的肩背顶到了墙壁上，有点磨着疼，但他已经顾不上了，韩与肖的舌头又伸到他嘴里来了，不管不顾的，攻城略地，含着他的舌头来回舔.弄。他被韩与肖吻得喘不过气来，嘴稍微地张开一点，韩与肖就挤进来更多。

那种晕眩感又来了，他变成了江上的一艘船，浪打过来，整个人摇摇晃晃，难以清醒。

更要命的是，比上次还要过分，他感觉到韩与肖身.下的某处，也顶着他，他难受地动了动，轻轻的，被欺负狠了的猫儿一样，哼了一声。

韩与肖被他这一声撩的不行，手上也用了点力气，将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沈文轩的无措，还是不懂得拒绝，嘴唇软绵绵的张开了，腰也是软的，眼睛在黑夜里能看出有点水光，焦急又慌乱，却又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

韩与肖听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了。

他看着沈文轩的眼睛，那双有点茫然的，惊慌的，却最终对着他只有顺从的眼睛。

他咬了咬沈文轩的嘴唇，没太用力，轻轻的，他等了一等，他在给沈文轩机会，等着沈文轩坚定地，用力地推开他。

这是他给沈文轩的，最后的机会。

可是沈文轩的手软的像两条果冻，无力地靠在墙上，他似乎是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的样子，可是韩与肖咬着他的嘴唇，咬着他的舌头，他除了退缩，再没有其他行动。

沈文轩还是在纵容他，这个事实清晰地窜入了韩与肖的大脑。

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对沈文轩百般怜惜，命都可以给他。另一个则冷酷又无情，盘算着要做到哪一步，才会逼到沈文轩崩溃，逼到他不得不正视韩与肖的感情。

韩与肖松开了沈文轩的嘴唇，轻轻亲了亲沈文轩的脖子，然后借着夜色，深深地看了沈文轩一眼，慢慢半跪了下去。

沈文轩乍然获得了新鲜的空气，猛地呼吸了两口，他的大脑还是懵懵懂懂的，韩与肖每次一亲他，他的脑子就乱成了浆糊。

他刚想站直身体，就发现韩与肖半跪了下去，然后就是他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在黑暗的院子里听得格外清晰。

他今天穿的是一条天蓝色的内裤，上面是小黄鸭，他妈的恶趣审美，如今这小黄鸭从他身上剥下来了，挂在两腿间。

他不敢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韩与肖。英俊却冷漠的韩与肖，总是高冷不多话的韩与肖，跪在他身前。

做着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没忍住“啊”了一声，又死死咬住。

这是个郊外的小院子，月影扶疏，偶尔听到一两声蝉鸣，小池塘里倒影着睡莲的影子，地上是燃烧殆尽的烟花。

沈文轩一开始还死死地咬着嘴唇，他的眼睛和嘴唇都很红，明明他才是被服务的那个，却被欺负惨了一样，眼泪都流了下来，流到了他嘴里。

咸的，有点冰凉。

他很快就忍不住发出了声音，难以自制的，半哭半叫的，含含糊糊的，可怜地叫着韩与肖的名字。

他想求韩与肖停下来，又想求韩与肖给他更多，整个人陷入了冰火两重天，只能哭的更凶，极没出息的，一边哭一边又难耐地喘息。

韩与肖牵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他狠狠地抓紧了沈文轩。

韩与肖抬头看了沈文轩一眼，沈文轩也在低头看他。

沈文轩看清楚了，月光底下，韩与肖的眼睛有种野兽般的冷静与欲望。

韩与肖也看见了沈文轩的眼泪。他想，差不多了。

再也，当不成兄弟了。

沈文轩最后释放的时候，整个人都瘫软下去，还没有到炎热的夏季，他却出了一身的汗，湿透了身上薄薄的衬衫，头发也被汗水浸湿，湿哒哒地贴在脸上。

他被韩与肖接住了，手软脚软地倒在了韩与肖怀里。

韩与肖不在意地擦了下沈文轩留在他脸上的东西，沈文轩看到了一点，羞愤得快死过去。

微风吹过来，韩与肖怕他冷，把他又往怀里拢了拢，帮他穿好了裤子。

“沈文轩。”韩与肖低头亲了下沈文轩的额头，极其温柔的一个吻。

“你不应该把我当朋友，当兄弟。”

“我没你想的这么好。我忍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夜色微凉，睡莲半开，烟火也已经放过了，这是夏日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