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子(117)
温热的唇慢慢覆了下来,缓缓挑逗游移。炙热的手悄悄滑了过来,轻轻剥落外衣。
唇和手都忽然停了。
“如玉佳人,你在想什么?”李兴带着色色的笑意,假装体贴的问。
沈碧染心底又怒又骇,狠狠瞪着他,“在想有谁来把你宰了。”
少年的身体本就虚弱,加上又受了凉,连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李兴看的顿时血直往脑门冲,“你就乖乖的死心吧,这李府里头,我可是主子,”李兴得意的道,“ 我下了命令说不得让人来,就不会有人敢来……”
现实果然是悲催的。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响起了。
李兴的脸顿时比锅底还黑。
锅底坐起来就冲门口大声嚷,“外面是是哪个兔崽子,不要命了?!不是说了谁都不准打扰我么!”
到底是李府的主子,这一声果真有威严,敲门声顿时停了,外面的一片寂静。可下一瞬,更大的声音嚷了出来,含着暴怒,“你个不要命的小兔崽子,赶快给老子开门!”
“……是,是,”锅底转眼变苦瓜,“爹。”
李老爷子一进来就看到被裹在被子里的沈碧染,又想起给此刻立在屋外的司马熹翰留下了那么不好的印象,勃然大怒。
“你个兔崽子,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却一天到晚不务正业,风流成性,你这个逆子,我真是愧对李家列祖列宗……”
这长篇大论竟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
悲催的现实呀。看着这苦瓜一声不敢吭,沈碧染睁着一双美丽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苦瓜,心里暗叫解气。
司马熹翰就那样立在门口,却不由自主地一直盯着床上的少年。像小狐狸一样的少年,像水晶一样的眼睛。看着少年眼中明显的得意和幸灾乐祸,司马熹翰莫名勾起了唇。
这边李老爷子还在骂着,“你一天到晚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真的是想把我气死,这下我非要用家法狠狠打死你……”
用家法?好!沈碧染此时终于能动了,忙坐起来继续添油加火,努力尖着嗓子装委屈道, “这位老爷,我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呀……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沈碧染受了凉,全身难受,微哑的嗓子很轻易就弄出了哭腔,“我,我是被他硬抢来的……”
李老爷子顿时把视线转移到沈碧染身上,“你说什么?”
沈碧染忙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楚楚可怜的望着李老爷子,接着又硬生生弄出点氤氲水雾,在灯光的照耀下尤为打动人,“这位老爷,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令公子强行带我来,还给我下迷药,然后便在床上动手动脚……”
这时的司马熹翰看着那双灵动的眼底埋着的坏笑和得意,实在忍不住,竟是笑了。
这淡淡一笑不要紧,李老爷子以为贵客笑自己教子无方,本来老脸就挂不住,这下怒的更甚,大吼着道,“来人,把这畜生给我狠狠地打!”
李兴顿时哀号,“爹,我真的没有抢他来,您别听他胡说呀……”
再哀号也不管用了,人已经被拽进了院子,打板子的声音和哭叫此起彼伏。沈碧染默默为李兴哀悼了下,心满意足的活活筋骨,理理衣服,准备跳窗走人。
沈碧染刚站起来走向窗子,一看外面天色竟微微亮了,还下起了细雨,这可不得了,还是赶快走的好。这时,发觉身后有个人大步向他走来。
一转身,是李老爷子呆滞的老脸。
“你,你,就是兴儿抢回来的人?”
沈碧染幽幽的叹着,用最无辜的表情道,“是呀。”
那张老脸也从锅底变成了苦瓜,“兴儿他,他,他,竟强抢回来一个,一个,一个……”
见这老人家实在可怜,老的连话也说不好了,沈碧染便极其好心、极其认真地帮他补上,“一个男人。”
李老爷子呆了半晌,转身咆哮,“拿最重的家法来!我要亲手打断这畜牲的腿!!”
顿时一片混乱。早先的打板子声连李老夫人也惊动了,哀号的哀号,劝解的劝解,咆哮的咆哮。
君子报仇,一个时辰不晚。悲催的现实呀。沈碧染心底偷偷的乐,笑容不由自主浮上了嘴角。此地不宜久留,沈碧染已经发了热,头昏脑涨的块站立不稳,连忙从窗户一跃而下,吐吐舌头赶快离开混乱的现场。
随着那个浅碧身影的消失,司马熹翰莫名心底一紧。刚才少年立在窗口自得浅笑的模样,美丽精灵的象是夜雾中的露珠,在细微流转的晨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掬捧在手心里。
司马熹翰不由自主的走向窗子,那个少年的身影却看不见了。
“主子,”华月等人从大厅赶了来,“我们……”
“我们走吧。”掩饰住莫名的失落和难受,司马熹翰转眼又是一幅淡然冷冽的模样,转身出了李家,上了马车。
小雨下的淅淅沥沥,迎春花开了一路,探头探脑的吐着小小的蕊芯,迎着雨水,在微微的晨光中分外的好看。马车行的飞快,司马熹翰漫不经心的看向车外,这时车子猛然停了。
熹翰的心底莫名觉得异常烦躁,“怎么回事?!”
“差,差点撞上了个人……”一向冷静的暗卫竟然反常的结巴起来,“这,这,这人,这人是……”
熹翰带着微愠一掀帘子,却忽然愣了片刻。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碧衣少年。
那个少年,正是刚才见过的那个小狐狸。
心底忽的就是一紧。还来不及想,已经动身亲手把他抱上了车。
少年在马车穿过道路到达他身边时已经恍惚的陷入昏迷。此刻他的脸红红的,呼吸竟然有些急促,衣服都湿了,全身都在发烫,手无意识的捂着胸口,好像很难受。
“你们怎么驾的车?”熹翰一向冷冽淡漠的声音含着少见的怒气,接着就下令,“赶快回府!”又指外面骑马的另两人,“你们去找大夫!”
马车本就宽大舒适,熹翰把少年放在了软塌上,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少年双手抱着前胸,不自觉的缩着身子,像个小猫,几乎把身子蜷成圆圈。精致秀美的眉头紧紧蹙着,好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显得十分不安。
司马熹翰把手伸向少年的额,眉头也不自觉地拧了起来。只见少年的嘴唇一张一翕,似乎在呓语着什么。
熹翰伏下身子,把耳朵凑过去,试图听清楚。这个时候,模糊的听到少年轻轻的一声,“瀚”。
少年的声音温软好听,甜腻动人,还含着刻骨的哀伤和爱恋。
那是怎样的一声。
瞬间,犹如雷击。瞬间,无言心悸。
司马熹翰无法抑制的颤抖着身子低下头,这时,竟看到少年紧闭着的眼中,滚落了一滴泪。
73.不离开你
熹瀚呆愣在那里,半响无法动弹。
在昏睡中,少年竟然在叫他的名字。
这样哀伤缠绵的表情是为了他吗?这样甜软眷恋的语气是为了他吗?这滴让人心疼的眼泪是为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