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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出去打(24)

小刀起初是缩了一下脚,被楚长柯又拽了回去,耳朵尖微微发红:“那个时候在终南山,是不得已那么说的……外人并不知晓我们的关系,我哥哥也不想别人知道。”

“那怎么就告诉我了?”

“他都快被你烦死了。”

“哪有。”楚长柯忙接了话茬,“我也快被他烦死了。”

小刀笑起来,藏在楚长柯怀里的脚蹬了一下他的肚子,却蹬到一片强韧的腹肌。楚长柯握住他的脚丫,曲起食指在脚心刮了一下,小刀立马痒地两条腿乱蹬。

楚长柯微笑着按住了:“好了,别动。”

小刀被他按摩得直哼哼:“我还没问你,那么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因为这个?就算他不是我哥,是我相好,你追什么追?”

楚长柯低着头,睫毛垂下一段阴影:“我怕他欺负你。”

“他倒是怕你欺负我。”小刀歪了歪脑袋。

“我怎么会欺负你?”

小刀掰着手指条条理理地数了起来:“你倒想想,我跟你认识起,遇到了多少倒霉事?现在银子全都没了不说,连我大哥都给招来了……”

“他究竟是做什么的?”楚长柯忽然道,“为什么不是跟你一起?”

“男人嘛,做大事。”小刀舒舒服服枕着自己的双臂,仰躺下去,“我呢,却一直被当做是个孩子,孩子当然就不需要做大事啦。”

楚长柯被他这么一绕,依旧没打探出什么口风,倒是心底里一动,不知道什么感觉。转念间听风楼打探到两人身价的事又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差一些就要脱口而出,斟酌再三,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你有心事?”

“嗯。”楚长柯心不在焉,“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回哪去?”小刀失笑。

“良木客栈没了,你还有你大哥,总归得有个去处。”想了想又连忙接道,“但也不能一直跟着他,你说他要做事情的,你也是还要做掌柜的。”

“他要做事情,是嫌我碍事咯?”小刀道,“他还没说呢。”

“我下个月……有些事情。”

小刀突然被楚长柯这跳跃的思维弄得没转过弯来:“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你大哥是在哪里的,到时候找不到你怎么办?”

小刀撑起身来,歪着脑袋,脸上显出了一点笑意:“找我做什么?”

“你那天亲我做什么?”楚长柯开窍了一般,忽然反问。

这一问把小刀倒问得愣住了,任楚长柯揉捏他的力度大了些,也不知道往回抽,耳朵尖一下红透了,连耳垂都透出淡淡的粉色:“我那天……我那天……”

“你那天怎么?”

“我那天中了些戏耍……”

“什么戏耍逼得你非要那般才成?”楚长柯忽然有了几分笑意,捏着人的小腿逼近了些,轻声道,“我可要请教请教……”

小刀扑腾着身子,一脚朝楚长柯蹬了去,正中脸心:“你说!跟无双这几天好的没学,都学什么去了!”

楚长柯心里头烦躁,也不知是哪来的烦躁,看到小刀的模样却又觉得可爱得很,也不知为何觉得可爱的很。刚才那点郁闷忘到脑后,那点疑问也彻底没了,这会儿捉着人的小腿凑了过去,按着小腿内的穴道顺着一一往上。

楚长柯按的这些穴道,都是疏经活脉的,小刀本来还想抽腿,被按着按着就觉得舒服得不得了,遂又哼哼唧唧靠了回去,脚丫在楚长柯怀里一蹬一蹬的。

相处这么久,楚长柯甚至这人的弊端,决计不能想着占他口舌便宜,更不能硬来,最好是软功夫到位,给人灌迷糊汤,让人舒舒服服的。

菜头和无双买药回来看到的正是这儿一幕,小刀舒服懒散地躺在竹椅上,是个无比惬意的模样,而楚长柯坐在床沿边,低眉敛目,腿上搭着小刀的小腿,正给人不重不轻地揉按。

无双当即乐了:“哟,小柯子,等太久了?”

菜头这个大写的恋弟癖更是不用多说,好比楚长柯怀里抱的是他的新婚媳妇儿一样,劈手就把人打开了:“干什么干什么?动手动脚!”

楚长柯瞪着两眼,自从知道菜头是小刀大哥后,骂不能还嘴打不能还手,可是十足地憋屈。无双在一边早笑得东倒西歪了——自从菜头遇上楚长柯,她这笑点似乎就没高过。

而小刀,小刀眯着的眼终于略微睁大了一条缝,反问菜头道:“你干什么?”

菜头拎了拎手里的药,就要顶开楚长柯往床边坐:“上药,上点药。”

楚长柯被挤开十分不爽,坐在一边斜眼看两人,又给无双送去“管好你男人”的目光。

小刀舒服了一半被打断,十分不爽,起了性子,一指楚长柯:“不要你,他给我上药。”

楚长柯心花怒放,菜头怒甩袖转身就走,而无双自然是喜滋滋地跟着人就跑。

菜头被无双缠得不行,又很怕她这颇有毅力的名流氓,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楚长柯把药涂在手掌上,继续推在小刀淤青的地方慢慢揉搓,不一会儿小腿上受伤的地方就有一股暖流,是楚长柯用了一些内里帮她推药,活血化瘀的效果更好。

小刀舒服得不得了,靠在椅背不一会儿就歪着头睡得不省人事。

楚长柯把他的腿放下来,又凑近了摸着小刀的头发。

他忽然觉得小刀睡着的样子就像有一种莫名的引力牵引着他,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洁白高挺的额头和鼻梁,带着稚气的唇……

楚长柯笑着摇了摇头,小心地把人抱起来,害怕吵醒了,放到床上给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掩上门,离开。

小刀的伤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加上楚长柯那么一揉搓,第二天几乎就好得没了影子。而起初最担心小刀的菜头这会儿却没了踪影。

通常来说,小刀或楚长柯醒来后一般会听到菜头的一声惨叫,配合无双的一阵□□,然后是重物被击的声音,乒乓几声之后,世界重归宁静。

这几乎成了每天上演的戏码。

无双自是不亦乐乎,菜头自是苦不堪言,郁闷不止。他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小刀他是心疼去招惹,就捡软柿子捏,成天找楚长柯的麻烦。

他也知道自从楚长柯知道他和小刀的关系,几乎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根本就是把他也当做自己大哥来看了。越是这样,菜头越不爽。

小刀是他什么人,犯得着楚长柯在这里占便宜?

因此这几天没少整楚长柯。

刚开始楚长柯确实被整得挺惨,可在惨中也渐渐悟出一些人生道理来。

譬如在菜头打算发火,找事,以及整他之前,朝天大喊一声:“无双——”

转过头,保准菜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个人在西京住的有喜有怒,倒也颇有一番风趣,竟好想不知返途了似的,没有人提起。楚长柯和无双,自然是为了小刀和菜头留下。可小刀和菜头却清楚,两个人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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