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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养崽日常(183)+番外

作者:木子金三 阅读记录

杜长兰十分明白儿子的激动处,曾经所羡慕的东西, 如今自己也有了,还更胜一筹,怎么会不高兴。

马车一路穿过内城, 路上众人饥饿,杜长兰在途中买了些小食给众人垫垫肚子。

杜蕴宽慰道:“我们那院子里有厨子,我匆匆尝了两道点心就来寻你们了,等我们到地了,定要大吃一顿庆祝迁居。”

小少年从始至终念叨的都是“我们”, 然而迟钝如崔遥,此刻都不敢接话。

杜长兰开口道:“院里种了什么绿植?”

小少年顿时被移了注意力,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抵达院子。门口两座石狮子在暮色里更添锐意,似是沉睡的猛兽醒来,随时将宵小宰杀。

杜蕴领着他们进府,大手一挥:“有贵客临门,将院里通通点亮。”

“是。”

杜蕴拽着杜长兰的手去看能抵他们半个院子大的穿堂,去瞧外书房,去看马厩,杜蕴还道:“韩公子送的马一点都不逊色府里的马哈哈哈…”

他们从前院走到二院,杜蕴道:“咱们先吃饭,吃完接着看。明儿再正式办乔迁宴。”

众人都依着他,这顿晚饭吃的迅速,但谁也没嚼出味儿,饭后众人去园子里参观。

秋日的池塘传来阵阵寒意,但小少年心中的火热却能抵御一切。

他曾经在宝石斋练出来的嘴皮子,在此刻展示的淋漓尽致,声音噼里啪啦又脆又响。

崔遥和陆文英看着周遭的一切,心中掀起巨浪。

等到他们将院子逛完已是深夜,杜蕴嘻嘻笑:“这会子应是宵禁了,爹和伯伯们就在院里住下罢。”

他的小心思得逞,双眸灿灿胜星子。

然而杜长兰朝他深深一揖,崔遥和陆文英跟随。

夜凉依旧,灯火摇曳,杜长兰沉沉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小殿下乃天子龙孙,身份尊贵,我等不敢放肆。”

崔遥和陆文英附和:“小臣不敢放肆。”

杜蕴喜悦的神情僵在脸上,他钻进杜长兰的怀里,咕哝道:“爹,这样不好玩,你不要闹了。”

然而下一刻他却被推了出去,小少年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泪汪汪仰视杜长兰:“爹不要我了?”

杜长兰蹲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却道:“小殿下的父亲只有一个,乃是元文太子,若小殿下执意唤臣为父,那臣便是藐视皇室,死一百次也不够。”

“不要。”杜蕴紧张的捂住杜长兰的嘴,一张小脸苍白。

他以为先前是权宜之计,他明面上尊元文太子为父,私下里他同他爹还是最要好。

可事实证明,从他回到皇室的那一刻,他与他爹之间便回不到从前了。

杜长兰看着小少年,心中说不上是庆幸,还是旁的。这个院子毫奢无比,可何尝不是黄金笼,院中下人皆是天子耳目,监视小少年的一举一动。

他们今日言行,必然传至天子耳中。

杜长兰恭敬道:“天晚了,恳请小殿下回屋歇息。”

杜蕴恍惚点头,怎么回屋都不知晓。

他躺在床榻上,看着周围昂贵的摆设,大至墙角的落地花瓶,墙上的壁画,榻上的香案,持烛的仙鹤灯架,小至一个茶盅,盛点心的碟子,件件价值不菲。

可是这座黄金屋只有他和陌生的守夜丫鬟,没有他爹。

于是这偌大的屋子便也空荡荡,他心里那块也空荡荡。

同时,皇宫寝宫。

天子从大内侍手中接过密信,神色一缓,“倒是个知轻重的。”

大内侍低下头去,不敢应声。

夜色愈浓,寒意便肆无忌惮。直到一滴露珠从野草坠落,日辉洒向人间,人们又陷入繁忙。

陆文英和崔遥早早当值,杜长兰陪着小少年用了一顿早饭回了自己住处。

杜长兰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府邸,他乘坐马车在四下转了转,便摸清了这座府邸大概位置。

地处皇城东北角,乃朱雀门街第五街第一坊,除却储君和镇外的皇子,上京其余皇子皆住此街,可谓贵不可言。

别说寻常百姓,便是上京小官,轻易也不敢来。令人自惭形秽。

而杜长兰与崔陆二人合买的宅院在南城,双方若是来往,单程就得半个时辰。

杜长兰垂下眼,天子倒是煞费苦心。

他离开后,皇宫来人将杜蕴接进宫中,天子见小少年闷闷不乐,心中明了,却还是哄着道:“待会儿你其他皇叔来,你也认认人。钦天监那边择出吉日,五日后皇祖父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免得往后再有不长眼的欺了你去。”

杜蕴敷衍颔首,小脸微鼓,很是孩子气。他却确是年岁不大。

但元文十一岁时已经学会收敛情绪,喜怒不形于色。相似的一张脸,却是两种性子,天子心道。

嘉帝从龙案后行出,和颜悦色:“御膳房那边做了点心,是你喜欢的醒狮酥。”

小少年抬起头,眼里起了光,“皇祖父怎么知道我喜欢?”

嘉帝仰首大笑,“皇祖父知晓的事情多着呢。”

半大孩子活泼些也是好事,嘉帝看着小少年,他与这孩子仅相处数日,便打心眼儿里喜欢。怪道是说隔辈亲。

小少年每日忙的脚打后脑勺,无暇再去杜长兰跟前。

五日后皇宫盛礼,以贺元文太子之子重回皇宫,韩箐央着五皇子带上他,当他透过人群看着御阶之上行来的华服小少年,脑子空白一片。

嘉帝为小少年开宗庙,眨眼间,这对皇室祖孙进入殿内。

韩箐身份不足,只能垂首候在殿宇外,日头愈发高了,渐渐透出热意,他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

近午时嘉帝携孙而出,众人至太和殿,入宴。

嘉帝将小少年的席位,置在龙案左下首,连二皇子都退居后位,正午初,群臣举酒相贺。

耀眼的日光激得韩箐闭上眼,于是耳边的欢呼更为热烈。

如此盛重,仅为了一个半大小子。

众人心思各异,但不约而同都将这位从民间找回的皇孙殿下的尊贵性往上提了提。

蕴殿下虽无势力,可有帝王照拂,便已经甩了其他人一大截。

一轮庆贺结束,葛国丈出言,众人才惊觉,他们怎么把葛府忘了。

仔细算来,蕴殿下才是葛国丈正经的曾外孙,论亲疏,谁能比了他去。

谁说蕴殿下无势力,现成的资源。

群臣饮着杯中酒,品出各种味道。小郡王乐呵呵对母亲道:“难怪我同蕴哥儿合得来,原来我们是表兄弟。”

四公主神情复杂。

小郡王左右张望,“杜长兰坐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他。”他伸着脖子朝外去,“哪儿呢哪儿呢?怎么说他也养了蕴哥儿数年。多大的功劳啊。”

四公主无奈扶额,但还是对儿子抱有幻想:“先时杜状元之子对外称身亡,你没有别的想法?”

小郡王挠挠脸:“这不是为了摆脱黎四那案子对蕴哥儿的影响嘛。”

嘉帝是这样对小郡王解释的,小郡王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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