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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养崽日常(264)+番外

作者:木子金三 阅读记录

丫鬟扯了扯嬷嬷的衣摆,一个劲使眼色。红尘道人不在她们跟前,说这话伤不了红尘道人,只会戳她们主子的心。

大丫鬟陪笑道:“主子,奴婢记得殿下素来倚重大公子和二公子,不偌让两位公子从旁劝说。”

五皇子妃闻言,眉宇间愁色更深。虽然殿下如今仍然召集她娘家兄弟商量事宜,可哥哥私下说起,殿下待他们并不如从前亲近了。而这一切改变皆从一年前红尘道人出现开始。

五皇子命人清查松园,欲为丽娘另寻住处,却被丽娘止了:“眼下紧要关头,一切以殿下为主。”

五皇子看着丽娘的脸,仿佛从那张清丽淡漠的面容上看到对他的关心,令他心头一暖。

千金易得,知己难觅。

覃州铁矿上报后,五皇子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唯恐哪日事发,被父皇派兵围剿,砍了他脑袋去。而他的心腹也不能给出解决法子。

此时红尘道人出现了……

红尘道人宽慰他,肯定他,为他排忧解难。

先时的瘟疫也好,天象也罢,都是为了将杜长兰套上“灾星”的名头。而他们正好利用杜长兰的“灾星”身份,祸水东引。

二皇子与虞蕴不是被人毒害,而是被杜长兰克死的。将一干事引向鬼神,完全撇除五皇子的嫌隙。

而二皇子和虞蕴身死,必伤天子心神,天子悲伤愤怒之下,杜长兰首当其冲,难逃一死,做五皇子的‘替死鬼’。

届时五皇子借九皇子之手,将红尘道人送进宫,引天子求仙问道,以丹药控制天子,顺利谋取皇位,登顶宝座。

一环扣一环,完美无缺。

五皇子有时惊异红尘道人的心计和狠辣,但又佩服对方的谋略,连韩家兄弟和王磐在红尘道人面前都逊色几分。

第191章 归京凶险·六

二皇子和虞蕴相继病倒, 令本就沉郁的上京如死水一般,公门侯府歇了宴会,关门闭客。

嘉帝听闻杜长兰在虞蕴府上, 正欲驱逐, 此时葛国丈求见,他道杜长兰有一好友, 名曰崔遥, 乃是工部皆知的福星,紧跟着又道出白雀庙。

嘉帝如今对此类事情半信半疑, 闻言神情松动,葛国丈趁机道:“圣上, 事已至此, 不妨让他们试一试,或许蕴儿还有一线生机。”

嘉帝沉默半晌, 在葛国丈恳求的目光下, 准了。

殿内恢复寂静,嘉帝再提御笔, 落笔时却又顿住,吩咐大内侍去查访崔遥一事。

他看着殿外青碧苍穹:元文,你若在天有灵, 定要保佑你的儿子和弟弟。

这厢葛国丈离宫后,直奔皇孙府,甫一进门便被浓重烟味缠绕。

他快步而去,在正院临时搭建的药棚见到熟悉的青年,“杜长兰, 蕴儿现下如何了?”

今日是虞蕴病发第二日,勉强降□□热, 可少年仍未醒来。

杜长兰握住蒲葵扇柄的手一紧,沉静道:“好些了。”

葛国丈对这个说辞并不满意,他欲进屋细瞧,被人拦住。

葛国丈逼近杜长兰,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圣上那边暂时不必担心,老夫会为你周旋,但若是最后……”葛国丈短暂的顿了顿,终是再次开口道:“蕴儿若有什么,也别怪老夫翻脸无情,往后你生死如何,皆与老夫无关。”

杜长兰并未言语,只是微微垂首,似应和又似沉默的反驳。

葛国丈被劝离皇孙府,后院却传来动静,两名护卫押着人而来。

杜长兰蹙眉:“姜三姑娘?”

姜绥一身小厮打扮,双眼红红:“我听说蕴殿下出事了,昨日便想来,却被关起来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的。”

护卫在杜长兰的示意下放开她,姜绥立刻解了身前包袱给杜长兰:“我有钱,给殿下买最好的药,我还带了人参山参阿胶……”

她翻开包袱,珍珠宝石落地,大面额的银票在空中如羽毛飘扬,晃花了众人的眼。

谁也想不到姜绥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竟能拿出这般多财物。

杜长兰命人将东西收捡,“三姑娘,东西我收下,但你真不能留在此处。”

“不要…”姜绥摆脱拽她的小厮,哭的满脸是泪:“杜大人,您让我留下罢,我去照顾殿下,我不怕鼠疫。我给他喂食擦身,只要殿下好,我做什么都愿意。杜大人,杜大人求您了,让我留下罢……”

她声声恳切,然而杜长兰心似冷铁,命人将姜绥强制送回姜府。远远的,还能听到少女的哭喊。

正院重新恢复寂静,谷穗偷瞧杜长兰一眼,上前道:“大人,蕴殿下总说您无所不能,小的相信只要你在,殿下最后一定能化险为夷。”

杜长兰扯了扯唇角,应了一声。

天上的日头逐渐向西,申时正,风铃急匆匆跑进府,“大人,大人……”

他跑的太快太急,以至进正院的时候摔了一跤,嗑出一嘴血,他却顾不得痛,紧紧拽住杜长兰的手:“大人,大事不好了,鼠疫,鼠疫爆发了!”

杜长兰瞳孔骤缩,双手如铁钳死死扼住风铃的手腕:“什么叫鼠疫爆发了?!”

风铃颤声将外面所见到来,原本染上瘟疫的人群被隔绝在京外,但不知为何,今日陆陆续续有人倒下,大夫一诊,确为鼠疫。

风铃双眼通红,润湿了眼眶,他哆嗦道:“大人,上京药材紧缺,药铺人满为难,小的担心,担心…”最后不止蕴殿下,恐怕众人都会染上疫病,还无药可寻。

杜长兰渐渐松开风铃,浑身肌肉紧绷,连指尖都在微颤。

五皇子,五皇子!!

杜长兰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眼底阴郁涌动,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

众人大气不敢出,风铃缩了缩脖子,呐呐不敢言。

这一幕仿佛被定格,但时间却在无声无息流逝。

良久,杜长兰从愤怒的情绪中挣脱,仰首阖目,日光笼罩他周身,热意弥漫,他却不觉,眯眼瞧着晃晃日光,任风吹雨打,山河轮转,太阳始终悬于高空,恒古不变。难怪谁都想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谁都想做天下之主。

道义,良知都是狗屁。血脉亲人算什么,平头百姓算什么?都是踏脚石。

杜长兰自以为聪明一世,却还是低估性恶。

“…呵…呵呵…哈哈哈……”

正院传来突兀的低笑声,渐渐地那笑声愈大,如钟声环绕,暴风怒吼,众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风铃眼睫惊颤,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不堪重负,决堤而出,他双腿一弯,跪在杜长兰脚边,嘭嘭磕头:“大人,大人您别吓小的,大人——”

院里小厮丫鬟跟着跪了一地,杜长兰笑声止了,抹了把脸,面上不见任何癫狂之色,坚定冷硬如顽石。

太子死了可以再立,五皇子欲图大位,做他的春秋大梦。

杜长兰拽起风铃:“你起来,本官有事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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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左右,坊间刚刚掀起杜长兰是‘灾星’的言论,一首童谣迅速传遍大街小巷。经过一夜发酵,连宫里也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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