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212)
曲弘这样的人,和那些靠着一身蛮力博饭吃的游侠儿已经完全不同,他可能不擅长商业经营,但极其适合做行政管理,韩盈相信,只要自己给他一个机会,那他将会把瓷坊管理的非常漂亮,后续完全不用她操心,可正是因为这样,韩盈反而绝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给了,这就不是她的瓷坊,而是曲弘的了。
毕竟高真对她还有所求,需要借助她的力量保护自己,二人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而曲弘——他单飞的可能性太大了。
毕竟这可是瓷器,上好的瓷器,从古至今都是国宝!
这其中的利益……
“算了,就算我几年后保不住,总归现在还是能拿它赚点钱养医药的。”
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韩盈也有些无奈,没办法,权小位卑,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不说,找个能用的人都找不到恰好合适的!
而在韩盈发愁的同时,高真一家则是彻底的扬了眉,吐了气。匠人之间技艺传承受限于市场的缘故,开放和保守共存,也就是打破了血亲传承的同时,又因为害怕出现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现象出现而常常‘留一手’。
而陶坊这种需要多人合作,有人管事的行业甚至会更进一步——给陶工签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的长约,同时再设立高昂的违约金。
虽然这在法律上还是正常人,但和奴隶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属于主家反制、剥削陶工的一种手段。
毫无例外,许恭也签了这样的长约,在韩盈走后,高真迫不及待的将其拿了出来,当着四个陶工的面,请曲弘将其连人带契书直接全部带走,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下,四个陶工后背发寒,赶紧跪在高真面前痛哭流涕,表示要悔过自新,日后再也不敢背叛高家,如若违背誓言,就让他们不得好死。
如今人们对誓言还处于迷信状态,认为发誓一定会应验,这样的话可信度还算高,高真本意只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既然已经做到了这点,那便不用继续恐吓,便将其赶去干活,只是将父亲扶回屋里的时候,高真的脸上还是多了几分愁绪。
今天经历的这一切变化的太快,快到她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得向父亲确认:
“阿父,这变得太快了,感觉像是在做梦,我们真的翻身了?”
“是啊,翻身了。”
高父明白女儿的恐慌来源于哪里,这改变太快,又全来源于外力,也就是说,倘若月女换个念头,突然打算不做了,那现在的好日子便会立刻消失,再次变回原状。
可惜,如果说高真还算是有技术的话,那高父便存粹是靠女儿支撑起来的整个陶坊,他的见识并没有比女儿高到哪里去,顶多是因为活得久,挨的打更多,更能几分忍耐,反应也更快一点罢了。面对这样的局势,他同样是无能为力,只能嘱咐道:
“你可得上心,好好做,一定得把月女要的陶器给做出来!”
“嗯!”高真重重的点头。
第142章 回家探亲
高真当真是将这件事上了心。
韩盈给的定金,她一分没动,全拿来买了各种矿石,这些时日也没什么人买陶器,正好空出来人手,将这些矿石研磨成粉,而后反复过筛,好得到最上层的原料。
矿石坚硬,想要研磨成粉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了活做,还是因为有了曲弘的压制,整个高家陶坊重新回到了正序。
但,高真明白,这都是假象。
她不敢停歇,努力将过往所有的经验总结在一起,反复思索月女需要的陶器到底是什么样子,并用陶泥反复捏制,又思索光滑的反光需要什么样子的釉料,茶饭不吃,近乎到了着魔的地步。
而另一边,韩盈则是回了趟家——拿钱。
随着事务的转移,韩盈回家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少,好在这种情况是逐渐发生的,而大家也都历练了出来,家里、乃至医院里没有她也能很好的运转。
不过,这种脱离还是不能持续太久,韩盈尽量保持每月回去一次的次数,维系感情的同时,也能继续巩固她的领导地位。
将新做的拨浪鼓在小侄子的面前晃着,韩盈对着陶鹊问道:“魏裳呢?我怎么没见她?”
“她回家了。“生完孩子后的陶鹊明显体态更加丰盈起来,不过却胖的恰到好处,她脸上没有常见的育儿疲惫,反而从内到外都是舒适的状态,说话间,眼尾还带着笑意:
“也是巧了,她都两个多月没回家了,正好今天回去的时候月女你来了,嗯……最晚傍晚她就能回来。”
说着,陶鹊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问道:“难道月女你今天就要走,不再住一天了?”
“住。”外邑距离县城不算太远,一天内走两个来回都没问题,她之前走不了完全是人小腿短,现在有了马匹代步,上午来,中午吃个饭,下午走也不是问题,前几次忙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这次就不一样了,她没那么忙,正好歇歇。
稍微估量,韩盈开口道:“我能多住个两三天吧。”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陶鹊很是高兴,连忙张罗着要将韩盈的房间打来通通风,再将被褥晒晒。
家中现在只能算是小富,没有多雇太多人手,韩盈的房间空着没人住,打扫频率也不高,十来天才会有人进去清理一番,顺带翻晒下被褥,对于村里人来说这个频率已经高到离谱,可在陶鹊看来,还是有些不够——得再重新做一遍,干干净净的让她休息才好。
陶鹊张罗着忙碌韩盈休息的房间,而被韩盈念叨的魏裳才刚刚到了家。
她今年已经是十二,算是小半个大人,外邑离家其实也就小半个时辰的事情,一个人走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魏裳家里对她的到来显然很是兴奋,就连侄子和侄女都高兴的跳了起来,殷勤的接过来她提着的鸡蛋筐和拎着的那只公鸡,还烧起来热水。
坐在马扎上,魏裳看着家里,对着他们问道:“阿母她们呢?”
“在后面给药材浇水呢!”
应声的是魏母,她手里握着一把青菜叶,满脚泥的从房屋后面走了过来,打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筐鸡蛋和还在蹦跶的公鸡,她脸多了几分笑意,可紧接着又有些犯愁,就连说出的话也多了几分埋怨:
“你看看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回来?让你在月女那里好好干,你这是干嘛?家里还能少这么一口吃的了?”
后面跟过来的嫂子笑容略微有点僵硬,她不敢反驳婆婆,只能在心里念叨——怎么不缺这口吃的了?这可是鸡蛋和公鸡,都是荤的!
魏裳笑着,再次解释道:“是月女让我这样带的,阿母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种话母亲已经说了很多次,而她也这样答了很多次,虽然次数多,但魏裳没有多少不耐烦,毕竟这是母亲的善心,那个当徒弟的,能经常吃拿取这么值钱的东西回家?也就是她情况特殊,遇上了月女,对方又实在是有本领,这才带着她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但这样的好处,并不是她得意的资本,当然,也不是家里人得意和拿捏她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