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479)
为官三思,思危,思退,思变,韩盈从一开始行这招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如何放缓奏书的速度。
很简单,接下来她可是要去梁谯两郡,甚至还得调粮食去水患更严重处救灾,每天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处理事务,没有时间写奏书不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环境也没办法寄出去啊,这种不可抗力带来的断更简直不要太合理!
而有了退路,韩盈看这封示警信时就没有什么紧张感,甚至对桑弘羊的愤怒和怨念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她才没有之前累到了,现在寻开心的快乐呢!
保持着这份快乐,韩盈看起了细君送来的信件。
内容有点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何宁的教育是个问题,不过对细君来说发愁的事情,对韩盈来说完全不是事儿,先把她调过来去郡中打几天杂,等回头一起出去打下手就好,慢慢的人情世故和做事能力就练出来了,反正未来机会多着呢,不愁。
至于陶鹊给的压力虽然重了些,但有压力才能有动力,韩盈之前抽空与何宁聊过天,发现心态特别好,原因嘛,就是在她、魏裳、蔡汶等一众女医外加如今又多了个细君下,何宁发觉自己和天才差距太大,追是追不上的,还不如接受现状,‘正常’走就是了。
这样的心态也不错,就是心放的太宽,若是没人督促着点,都快直接躺平了。
哪怕没那么妖孽,何宁的学习能力也不低,尤其是她姓何,没有嫁人的退路,家里又有那么好的政治资源,韩盈是不可能允许她躺平甚至懈怠的,不过娃还是不能激太狠,能力差距摆着,还是激妈更有用。
嫁人的媳妇不允许当官,给丈夫做事却没人拦着,虽然这样的功劳很大一部分会被韩粟拿去,但陶鹊做事积累的能力,人脉不会消失,未来若出了事情,这些老人也会站到她这边,一起将韩粟宠妾灭妻的行径摁下去。
就是以韩粟现在的情况来说,这种苗头出现的可能不太大。
说起来也是奇妙,明明韩粟很久以前还想走战场杀敌,如今竟然往理工发现,不是去工地就是在研究水利的路上,周围全都是糙汉,一个异性都没有,就差没继续发展个钓鱼的爱好了。
而家里的韩硕更绝,到现在还是未婚,母亲郑桑也有点诡异,以前直接摁头成婚,现在只是口头催促,也不急,豆腐坊扔给了韩硕不管,每天吃吃喝喝,临老了人反而胖了一十多斤,还从家里拿钱看大女儿,而大姐也是带着外孙女和外孙时常过来看她……
想到这里,韩盈突然有些古怪:“怎么有种临死前什么都不管,想要赶紧享受一把的感觉呢?”
她也没到烈火烹油快凉的情况啊。
正当韩盈疑惑的时候魏裳从门外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师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和魏裳说话韩盈也不用瞒着她直接道:“想家里人最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不奇怪师长你打拼基业够大家里不缺钱了她们做的那点事情还比不过我们抬抬手的收入还不如不做趁着有时间多享受享受呢。”
魏裳在东河镇呆的久自然清楚怎么回事儿她笑着道:
“我们这些年过的日子多苦啊拼死拼活才换了这么个机会若是不用过这样的日子就能享富贵那还努力什么?就像韩硕他有你的名头还有那些家产基本上不需要做事偶尔去巡视过够所以经常睡到日升三杆不起从家里大吃大喝不说还拿着制好的弓去林里打猎别提多逍遥快活我那几个兄弟羡慕的眼红!”
韩盈立马懂了。
做个米虫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日子啊!
她想了想现状暂时放弃督促韩硕上进她和韩粟两个人都不在家以后陶鹊也要走宛安需要他一个人留下看着还得照顾母亲以防成为政敌攻击不孝的理由而陪伴老人会对人造成一定的消耗没必要再催婚催努力让韩硕承担更多的压力等过几年稳定再说。
“不提这个了。”将此事放下的韩盈抬头望向魏裳:“你去长安的行囊都收拾好了?”
这些年魏裳发展是比不过韩盈手下那些没有真正师徒名分女医的而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这是决裂的前兆不过韩盈很好的处理了这点她明确告知了魏裳自己部分的计划除了承诺未来一定会提拔对方还大笔投资魏裳主动去学习专研尝试各种事务增进本领钱财上也任由她取用。
如此韩盈保持住了师徒之间的感情而现在她也终于有能力兑现自己的承诺前些日子她向汉武帝举荐了魏裳而汉武帝给了魏裳流马苑丞的职位负责繁育战马。
西汉重视马政流马苑位于长安附近所属太仆直系上司是羽林郎——也就是卫青管理因为繁育出来的战马就是供应于他们这些骑兵的而喜好骑马打猎的汉武帝偶尔还会去逛逛挑写喜欢的战马。
这个职位非常符合魏裳的能力也不低毕竟如今大型马苑总共就三十六所流马苑足足有一万多匹马数千名官奴隶权力不可谓不大。
而除了这点魏裳的直系上司并不完全管理流马苑她虽是流马苑丞却和主官无异此外卫青是韩盈认识的熟人她一个女子过去也不会受到多少刁难更妙的是她还有机会面见天子这么好的职位着实令人扬眉吐气不枉费她等了这么多年。
“早就收拾好了。”
此刻的魏裳正意气风发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场听到韩盈询问直接应道:
“后日我就能出发!”
闻言韩盈立刻扶住了额头。
魏裳明显有股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冲动可这么老的国企过去绝对不能乱动而是要先按规章制度办事摸清楚情况才能再调整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282章 命运无常
长安是天下权力汇集的地方,韩盈过去也要小心行事,她的那些人情只能使些方便,一旦出事,都会毫不犹豫的撇清关系,就算是韩盈费大力气捞人,魏裳仍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毕竟哪怕只是撤职,那她接下来等待再次出仕机会,是需要以年来计算的,而人适合做事的年岁又能有多少呢?更不要说错事带来的负面影响下,新的机会起点只会更低,如此一来,不知要蹉跎多少光阴。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韩盈不得不开始给魏裳泼冷水,让她冷静一下,别出了差错。
这冷水让魏裳一开始还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一直在东河村做事,丝纺社,商队,甚至还有去外县游历,大多都是空降领导不说,韩盈不是现管,能提供的帮助有限,基本都是靠她自己收服的那些人,流马苑从文帝时就有,里面说不定还有干了几十年的老人,各方利益纠缠的不知道有多深,她怎么会轻举妄动?
如果从年轻人的角度来看,韩盈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但对于魏裳来说,如果不是真的在意她前路能不能走的平稳,未来能继续高升,哪里会上心说这么多。
回想起有人在她耳边说过的坏话,魏裳心中不由的冷笑,不过是一群龌龊小人,她岂会分不出谁对自己好,谁在挑拨离间,盼着她和师长反目成仇,互相争斗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