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湫,你真是个爱情天才。”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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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定》也终于快要完结,优等生和差等生解除误会,互相包容,重归于好,真是个美满幸福的结局,黎湫开玩笑和晏鹄说本来都不打算让两人和好的,晏鹄就抱着他,不说话。
然后半夜趁他睡着了,1233915在最新章追评了一句:“命中注定,天生一对。”
黎湫第二天看见时简直笑得不行,笑晏鹄竟然会说这么幼稚的话,有时候他觉得1233915是从晏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最呆最幼稚的人格。
swan回复:“完全分不开。”
他回复完后就继续写稿去了,最近这两章是完结章了,他也写了差等生和优等生去打了耳洞,写了优等生那句“爱情天才”,写了最近这段时间他和晏鹄做的好多事,只是最后一章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怎么好好结束这个故事。
编辑建议他还是好好想个书名,因为他这本的收藏量其实也很高,用待定做书名还是不太正式,他说好,却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好的名字。
实在没了灵感,就黏着晏鹄要晏鹄陪自己去书店,晏鹄最近快要休年假了,被他抱着黏糊糊的撒娇,哪能拒绝,连加了三天班提前开始休年假。
他听黎湫说是没灵感,就想休假带黎湫出去玩,但黎湫说就去书店,他点点头也说好。
其实上次黎湫的自我评价还是有偏差,他不是没读过几本书,他只是没读过几本和学习有关的书,课外书他还是有看很多的。
在书店逛了几圈,看见一本《世界之大》,是地理类的书,黎湫被封面上的天蓝色湖泊吸引住视线,拿起来一看,发现那湖里,还有一群纯白漂亮的天鹅。
他心脏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击中,命运在指使他发现这本书,并念出这片湖泊的名字。
“达里那湫……”
黎湫不由自主地屏住气,小心翼翼掀开第一页,看见一群展翅飞往那片蓝色湖泊的天鹅,图片下面是对这片湖泊的简单介绍。
——位于喀尔斯山巅,属于罕见的山顶湖泊,有美誉为“喀尔斯天池”。
——因常有迁徙途中的天鹅在此落脚,短暂休憩,素有天鹅湖的美称,每年都有许多为亲眼所见这道绝景而赶往喀尔斯山顶的游客。
黎湫眨着眼,手指摸过那些文字,心里一句句默念着自己曾在书里查阅过的有关于鹄的释义。
“鸿鹄。即天鹅。”
“善高飞远徙,速度快,喜群居湖沼地带。”
湖泊。天鹅。落脚。休憩。
达里那湫。达里那湫。
怎么偏偏是湫。怎么刚刚好,是湫。
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天生一对?
“晏鹄。”
黎湫回过头,唤过晏鹄,手指指着那一页,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这片天鹅湖,它叫,达里那湫。”
“我名字里的,那个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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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名字的时候琢磨了一下午,先是想好了晏鹄的名字,因为那一句鸿鹄之志,想着要在他和他父亲之间有一个误会,一个有关于名字的误会,父亲想要他自由他却以为父亲想要他有志向,于是名为“晏鹄”。鸿鹄,是天鹅,那么自然,爱人会是他的湖泊,可又不想那么浅显,不想以“湖”为姓名,太简单太浅显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一个很爱装、很爱自娱自乐地埋一些要由我来揭露的细节伏笔的人,所以开始查找湖的别称。
其实有很多,我翻了很久,想找一个好听一点的,好在那篇科普里还有给一一举例,说以这个字起名的湖泊有哪些。
湫,有水潭的意思,以湫为名的湖泊有甘肃的朝那湫,是罕见的山顶湖泊,誉为“关山天池”,我想着到时候自设一个类似的,再写那里有天鹅,结果往下一滑,发现另一个别称“诺尔”,以它为名的有内蒙古的达里诺尔湖,是我国第三大天鹅湖,然后我就像湫湫那样,心里震了一下,有种天设巧意的感觉,有谁在推着我走,事情注定要这样发展。我注定要这样写。
所以最终,这片天鹅湖,它叫,达里那湫。
是的,湫湫,你在推着我走吗?你为自己起了这个名字,成为晏鹄的湖泊。你们命中注定,天生一对。
第55章 天鹅湖
“我们去这里,好不好?”
“好。”
难以言说来自于胸腔处的那股震颤,这世上或许真的有被安排着要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无论他们之间兜兜转转多少年,无论他们曾经是否推开过对方,都命中注定,他们要再回到对方身边。
黎湫买下了那本书,晏鹄很快订好了年后的机票,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样的好运气,能恰好碰上在那落脚的天鹅。
二月末是天鹅迁徙的时间段,黎湫又请了假,请了小半月的长假,停更了《待定》,发布的请假条里他承认了自己就是书中的差等生,说月底要和优等生去一个地方,回来后就会更新完结章,辛苦大家等待,并祝福大家新年快乐,最后还解释说自己也没有书里那么坏啦,只是刚写的时候在和优等生闹脾气而已。
读者问他为什么闹脾气要把自己写得很坏,而不是把优等生写得很坏,他回复说:“因为我虽然生气但还是很爱优等生呀。”
读者追评:“那优等生呢?优等生也很爱差等生吧,把差等生写得很坏优等生也会伤心的。”
1233915追评:“是的。很伤心。”
黎湫笑着没再回复,其实他有给书里的人物起名字,虽然那两个名字和他们俩的名字几乎没什么关系,只有差等生的名字里有一个秋天的秋,但书里的差等生还是有叫优等生小天鹅,他和晏鹄和好后在书里插叙了优等生和差等生小时候的故事,他以“漂亮”为由,让差等生如愿叫上了这句“小天鹅”。
晏鹄为了空出时间加了很多天的班,他们简单过了一个年,两个人两只狗,谁也不用见,只去北园见了黎湫的爸妈。
也是这一天,黎湫才知道原来晏鹄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北园看他的爸妈。
他其实很胆小,还是不敢面对爸妈逝去的事实,不敢想也不敢来见,而晏鹄却那么沉默地,每个月月初准时替他来见他们,然后在他们的墓碑前放上一束新鲜的百合,这是他们孩子的气味,就当作他们那个胆小娇气的孩子,同他们见了面。
晏鹄总是这么爱他的。总是默不作声地替他做好所有他没做好的事。
晏鹄向他们许诺,自己会照顾好他们唯一的孩子,照顾好他们娇养了许多年的孩子,许诺会好好地爱黎湫。
黎湫跪在墓碑前,终于痛哭出声。
重逢那天压抑着的,他的痛苦与悲伤,现在终于释放出来。
而晏鹄抱着他,抚摸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献上同样是重逢那天就想给出的那个吻。
——
二月底,黎湫和晏鹄历经了十六个小时的航程,于凌晨六点抵达戈莱雅,打车前往喀尔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