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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喜塔(43)

女孩酥麻入骨的叫声也随之中断。

许慎正要发作,看清来人后脸色惊慌大变。当即推开身上的林楚儿,并且忙乱抓起抱枕遮住裆部,一只手迅速整理。

女孩却很镇定,坐在地上抱住膝盖,面前的茶几算作挡板。

叶词看着许慎见鬼一般的表情,扬起嘴角笑笑:“我过来送点东西。”

她走上前,将手中的蛋糕搁在桌角,轻轻放好:“你忙你的吧。”

说完转身走了。

*

其实叶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样镇定,大概就像读书时代和许慎绝交,几乎一瞬之间做出决定,切断心中与他建立的情分,既然无情,自然就无所谓伤害了。

叶词认为这是一种调节心态的天赋,可她不知道这种防御机制根本不健康,强行压下的情绪终究会以别的形式出现,对她的躯体或精神进行绞杀。

而许慎更是被吓得不轻,那场景变成他的噩梦,险些造成阳痿,留下终生的阴影。

叶词走后他情绪失控大发雷霆,将包厢砸个稀烂,又把金刚和服务生痛骂一顿,整个迪厅值班的人都听见了。

当晚许慎没有回家,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思来想去一整夜,就算他肉ꔷ体出轨,那也是因为叶词精神背叛在先。假如他有十分的错,叶词至少该占一半,难道不是吗?

次日清晨许慎开车回公寓,心里做好准备面对暴风雨,打也好骂也罢,就算闹个天翻地覆,他受着就是。

到了家,开门进屋,叶词正在厨房做早饭,听见响动回头看了看,问:“你吃饭了吗?”

许慎立在那儿,手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不晓得往哪儿放:“没有。”

叶词又回头瞧他:“去洗把脸吧。”

这不是他预料中的反应,心下茫然,只能愣愣地听话洗脸。

叶词掀开蒸笼,拿筷子压压包子试探软硬,接着又打开热腾腾的小锅盖,往粥里撒一点盐巴,用勺子慢慢搅拌。

许慎靠在门边看了会儿,忍不住走上前,从后面搂住她。

“对不起,媳妇儿。”他嗓子发哽,手臂不断收紧:“原谅我好吗?你原谅我……”

叶词看着灶台浓浓的白烟,目光放空,没有一点反应。

许慎心里很慌,掰过她的脸亲下去。

叶词皱眉推拒,犹豫地开口:“你……”

许慎紧张地看着她,脑中有个声音不断催促恳求:骂吧,骂出来,只要你高兴,用多歹毒的词语都行,骂完打我一顿,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

可叶词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因他而起的伤心痛苦,连愤怒都没有,只剩下陌生到可怕的警惕与嫌恶。

不是情人因爱生恨的嫌恶,而是看客般置身事外的冷漠。

“你有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

她说出这句话时,身体僵硬地躲开他的触碰,好像他身上可能携带什么病毒。

许慎怔了几秒钟,轰然崩塌。

而叶词丝毫不理会他近乎绝望的情绪,也不后悔那句侮辱性极强的怀疑,面对他死灰般难以置信的目光,叶词选择无视,挑眉嘬嘬腮帮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就是个冷血的怪物。”许慎肩膀发抖,眼眶湿润泛红:“我他妈瞎了狗眼才会喜欢你这么多年!”

他再次摔门而去。

厨房宽阔的玻璃窗上起了一层雾,叶词深呼吸,垂眸看着糊掉的白粥,呆呆恍惚半晌,摇摇头,整理心情,关火,一个人吃完早餐,清洗碗筷,丢掉垃圾。

然后拎出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最后再打量这个住了两年的房子,行,就这样,没什么可留恋的。她放下钥匙,干净利落地离开。

*

一个月后,叶词将化妆品店盘出去,接着从银行取出十三万现金,一叠一叠数清楚,装在公文包里,然后联系许慎,约他出来喝茶。

分开后第一次见面,叶词忙的事情多,瘦了点儿,但气色红润,精神奕奕,笑着把钱掏出来:“你点点看。”

许慎垂眸瞥着,也客气地笑了笑:“不用还,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要的,当初跟你哥说过,我一定会还。”

许慎左手搭在桌面,指间轻轻敲动:“你店不开了?就为凑这笔钱?”

“我和伍洲同打算干点别的营生。”

许慎懒散地往后靠向椅背,黑眉舒展:“拿回去,我送女人的钞票没有退款的。”

叶词说:“那就当退给许爸,你帮我转交。”

许慎不太明白她忽然做这种清高姿态的意图:“以前你没这么别扭。”两人在一起就没提过这茬。

“以前是以前。”叶词点到即止,用开玩笑般的语气:“现在算两清了,对吧。”

他脸色一愣,原来是要两清的意思。以前有感情的时候无所谓,现在感情断了,钱财必须计算清楚,当初怎么帮她的,还回去,她对他就再也没有心理上的亏欠了。

许慎摇头轻笑:“其实不用这样,你本来也不欠我什么,十几万,睡两三年,挺值的。”

叶词一点儿没生气:“不会吧,睡两三年,值得动结扎手术吗?”

许慎眼睑微颤,凝她数秒,幽暗一闪而过,做出慵懒神情:“我是为了自己舒服,戴套没那么爽。”

叶词耸耸肩:“那你手术白做了,以后身边人换得勤还是用套子吧,不然容易得病。”

“谢谢你关心。”

“不客气。”

*

叶词与伏茜见着面,两个人亲亲热热地拉手寒暄,不痛不痒地说了些问候的话。

意外的是,怎么连伏茜也开始拐弯抹角打听起梁彦平,试探她的反应。

叶词用指尖抚摸眉骨,笑着敷衍过去。

“许慎呢?”

“喏。”伏茜朝那边的桌球室抬了抬下颌。

许慎刚打了两杆子球,身上带着酒气。困了,随手捞一把椅子反坐着,胳膊交叠搭在椅背,额头埋下去,露出乱糟糟的后脑勺。

伏茜向叶词使眼色:“有时跟个小孩似的。”

“他比我大一岁,今年二十八了。”

伏茜笑说:“是啊,我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离过一次婚了。有些男人很晚才成熟,尤其像他这种家里娇惯的。”

叶词说:“各有各的活法,就这么潇洒浪荡一辈子也挺舒坦。”

伏茜摇头:“表面是挺舒坦,灯红酒绿,出门一大帮朋友跟着捧着,花钱如流水,每天都有饭局牌局。记得有一次谁过寿,热闹得很,到半夜大伙儿都散了,阿慎坐着发呆,忽然笑起来,跟我说,他现在就剩一副空壳子了,里头是人是鬼都分不清……这几年醉生梦死,喜欢他的姑娘前赴后继,大多时候他也逢场作戏,但身边其实没什么女人。我们尝试给他介绍对象,那个女孩子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乖得像个天使,阿慎起初有点要认真的意思,谈过一段时间还是无疾而终,人家都不晓得什么原因,伤心了好久。我不是想帮他说话,他自己作的孽自己承担后果,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出问题。你有空劝两句,或许他还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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